第22章 乌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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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月拿着那个代表筑基弟子份例的储物袋，兴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闺房。她迫不及待地打开袋口，将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几瓶标注着“凝气丹”、“培元丹”的玉瓶，一小堆下品灵石，这些都在意料之中，是青丘给筑基弟子的标准配置，虽然品阶不高，但聊胜于无。 然而，袋底还躺着一件东西，让苏月月愣了一下。 那是一把剑。通体灰黑色，黯淡无光，造型古朴简单，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糙，剑身没有任何符文或装饰，看起来……就像凡间铁匠铺里最普通的那种铁剑，连一丝灵气的波动都感受不到。 “咦还有把剑”苏月月好奇地把它拿起来，在手里比划了两下。入手沉甸甸的，手感倒是实在，但除此之外，再无特别之处。她试着注入一丝灵力，剑身毫无反应。 “好吧，是我想多了。”苏月月撇撇嘴，顿时失去了兴趣，“果然只是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铁剑嘛。估计就是给筑基弟子象征性配备的入门武器” 她随手将铁剑放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挂在墙上当作装饰的一把精美单手剑。那把剑是娘亲以前送给她的，剑鞘上镶嵌着漂亮的宝石，剑身虽未开刃，但寒光闪闪，卖相极佳。 一个念头突然蹦进苏月月的脑海：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试试这把份例铁剑的强度看看它到底有多“普通” 说干就干。她站起身，取下墙上的装饰剑，虽然没开刃，但材质也是上好的百炼精钢。然后，她拿起那把灰扑扑的铁剑，将两把剑交叉在一起。 “嘿！”她也没用多大劲，就用装饰剑朝着铁剑的剑身劈去。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在苏月月惊讶的目光中，那把灰黑色的铁剑，如同朽木一般，被装饰剑轻而易举地劈开了一个明显的缺口，崩裂了一小块碎片掉在地上！而装饰剑的剑刃，连个白印都没留下。 苏月月：“……” 她看着手里那把瞬间变成“残次品”的铁剑，又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装饰剑，一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上来！ “什么破玩意儿！”她气得把铁剑往地上一扔，双手叉腰，浅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愤不平，“这也敢拿出来当筑基弟子的奖励！糊弄鬼呢！连装饰剑都比不过，还好意思叫法器我徒弟筑基这么大的喜事，就给这种垃圾” 她越想越气，觉得族里这分明是看不起墨轩，或者就是办事的人敷衍了事！亏她刚才还高高兴兴地去领奖励！ “不行！绝对不能把这破烂给我徒弟！”苏月月一脚把地上的铁剑踢到角落，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这不是寒碜人嘛！” 她眼珠转了转，忽然有了主意。她跑到自己的储物柜前，翻箱倒柜了一阵，终于找出一个长条形的玉盒。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柄通体流转着淡蓝色水光的短剑，剑身细长，灵气盎然。 这是她之前过生日时，一位交好的水狐族长老送的礼物，是一柄品质不错的下品法器“流波剑”，属性温和，正适合筑基期使用。她自己用不上（主要是不喜欢打架），一直闲置着。 “嗯！这个还差不多！”苏月月满意地点点头，将流波剑小心地收好，又把那些基础丹药和灵石重新装回储物袋。 至于那把破铁剑就让它永远待在角落里吃灰吧！ 她决定，把自己准备的这份“升级版”奖励送给墨轩，绝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受半点委屈！ 于是，苏月月揣着那份被她私自“优化”过的筑基奖励，又风风火火地去找徒弟了，完全没意识到，那把被她鄙夷的“破铁剑”……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苏月月气呼呼地将那把“破铁剑”踢到墙角，觉得族里简直是在侮辱她徒弟的筑基成就。她全然不知，自己嫌弃至极的“垃圾”，其实是娘亲苏宁特意为墨轩准备的一份厚礼。 武器等级，在此界分为凡器、上器、法器、灵器、神器。每个等级又细分为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而地上那把灰扑扑、毫不起眼的铁剑，并非筑基弟子标配的普通凡铁或低阶上器，而是一件实打实的——中品法器！ 此剑名为“晦明”，其貌不扬，乃是苏宁特意从族库中挑选出来的。它拥有极为实用的特性： 其一. 自我修复：即便受到损伤，只要不是彻底崩碎，将其置于灵气充裕之地或注入灵力，便能缓慢自行修复。 2其二，涵养身心：长期佩戴或使用，剑身会散发一种极淡的宁神气息，有助于佩戴者平心静气，稳固心神，对修炼颇有裨益。 其三，神识连接，凝实刃芒：这是它作为法器的核心能力。使用者达到一定修为（至少筑基后期或金丹期）后，可将自身神识与剑身连接，使得挥出的剑气或刃芒更加凝练、精准，威力倍增。若能完全炼化，甚至能心意相通，如臂指使。 苏宁将此剑放入份例中，一是觉得墨轩修炼刻苦，资质虽“差”但心性难得，值得鼓励；二也是存了试探之心，想看看这少年能否识得此物不凡，或者，他背后是否真有高人指点，能看出端倪。 可惜，这份用心，先被自家这个眼高于顶（实则眼拙）的女儿给截胡了。 苏月月完全被那朴实无华的外表蒙蔽，又用华而不实的装饰剑做了个错误的“强度测试”，便武断地将其判了“死刑”。 她兴冲冲地拿着自己那柄更适合女子使用的下品法器“流波剑”，觉得这才是配得上徒弟的好东西。 而此刻，听竹苑内。 墨轩在苏月月离开后，神识便若有若无地笼罩着整个小院。苏月月在房间里嘀咕、比划、甚至劈砍铁剑的动静，虽未亲眼所见，却已在他识海中勾勒得七七八八。 当感知到那把被苏月月嫌弃地踢开的灰黑色铁剑时，墨轩冰黑的眸子骤然一凝！ 以他前世仙尊的见识，即便隔着距离，无法详细探查，但那铁剑在被劈砍瞬间，剑身内部隐隐流转的一丝极其隐晦的灵韵波动，以及那股若有若无的沉静气息，绝非凡品！那分明是法器级宝物特有的内敛光华，而且品阶似乎还不低！ “中品法器……自我修复、涵养心神之效……似乎还有些别的……”墨轩心中瞬间做出了判断，甚至推测出了部分功能。 这等法器，对于筑基期修士而言，已是不可多得的宝贝，尤其适合他这种需要长期打磨根基、又需隐藏实力的人。 他那个师尊……竟然把这等好东西当成了破烂 墨轩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是该笑她眼力差得离谱，还是该……感到一丝莫名的无奈 他看着苏月月拿着那柄水光潋滟的“流波剑”兴高采烈地跑回来，浅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献宝似的将剑和储物袋递到他面前。 “徒弟！你看！为师给你换了个更好的！那把破铁剑根本配不上你！这个‘流波剑’可是下品法器呢！比我娘……比族里给的那个好多了！” 墨轩沉默地接过流波剑。剑确实不错，下品法器，属性温和，适合筑基期使用。但比起墙角那把被遗弃的“晦明”，无论是潜力还是实用性，都差了一截。 他看着苏月月那纯粹因为“为徒弟好”而闪闪发亮的眼睛，到嘴边的关于“晦明”真实价值的话，又咽了回去。 告诉她真相以她的性子，怕是会立刻跑去把剑捡回来，然后咋咋呼呼地追问娘亲，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引起苏宁更深的探究。不如将错就错。 他摩挲着流波剑冰凉的剑身，抬眸看向苏月月，语气平淡无波，却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极难察觉的温和： “多谢师尊费心。此剑……甚好。” 苏月月闻言，顿时眉开眼笑，尾巴都快摇出残影了：“嘿嘿，喜欢就好！不费心！” 她完全没注意到，徒弟道谢时，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扫过自己闺房那个方向。 而那把被遗弃的中品法器“晦明”，则静静地躺在角落的阴影里，剑身上的缺口，正在极其缓慢地吸收着空气中微薄的灵气，进行着不为人知的自我修复。 一场由“不识货”引发的乌龙，就这样悄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