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认真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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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房，掩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声响。墨轩脸上那层惯常的冰霜，在无人注视的私密空间里，悄然融化了几分。 他走到窗边，任由清冷的月光洒落一身，脑海中却反复回放着方才在竹林边看到的那一幕。 苏月月那一身与她平日风格迥异的、过于用心的华美装扮，以及她出现时那欲言又止、脸颊微红的模样，像一幅鲜明的画卷，烙印在他心头。 起初，他以为她或许是要参加什么夜间庆典。但当她眼神闪烁地说是“散步”，以及那明显是针对他出现的时机…… 一个清晰而有趣的念头浮现在墨轩脑海。 她……竟然真的把他那句半是玩笑、半是试探的“摸耳朵”奖励，如此郑重其事地放在了心上甚至还特意换上了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穿的正式裙装 “真是只……傻狐狸。” 墨轩低声自语，冰冷的唇角难以自抑地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无奈，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纵容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他并非狐族，但前世身为仙尊，博览群书，通晓万族习性，对青丘狐族的某些传统禁忌，自是了然于心。 狐族之中，耳朵与尾巴，绝非寻常部位。 耳朵，唯有至亲之人（如父母）以及血脉相连的道侣，方可触碰。 那是最敏感的所在，也是信任与亲密关系的象征。随意触碰，无异于一种轻佻的冒犯。 而尾巴……更是绝对的禁区，是狐族妖力与情感的核心凝聚之处，除了自己，唯有生死相托、灵肉合一的道侣，才有资格抚摸。 苏月月身为青丘公主，六尾天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规矩。可她竟然……真的在考虑兑现这个“奖励”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她单纯的心思里，或许并未将他仅仅视为一个需要保持距离的“徒弟”。那份天然的亲近感和保护欲，可能已经模糊了某些界限。 她可能只是单纯地觉得“答应了就要做到”，却未必深究这举动背后所代表的深层含义。 想到这里，墨轩眸色转深，如同化不开的浓墨。 他原本提出这个要求，多少带着些戏谑和试探，想看看这只蠢狐狸会作何反应。却没想到，她竟是以如此笨拙又真诚的方式回应。 这份不掺丝毫杂质的纯粹，像是一道暖流，悄然浸润着他冰封已久的心湖。 但同时，一个更深的念头也随之升起： 既然她如此“认真”，那他……似乎也该更“认真”地对待这个“奖励”了。 现在贸然去触碰，或许会吓到她，也显得唐突。时机未到。 他要的，从来不是一次僭越的触碰。 而是……名正言顺的资格。 那个可以让她心甘情愿、主动将最敏感的耳朵凑近他掌心，甚至可以……在未来，轻柔抚摸那六条蓬松金色狐尾的资格。 墨轩抬起手，月光下，他的指尖修长而骨节分明。他虚虚一握，仿佛要将那抹月光，连同某个傻狐狸的身影，一同攥入掌心。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深邃。 这场比武，看来，他需要赢得的，远不止是一个名次了。 --- 与墨轩揣测的“郑重其事”和“模糊界限”不同，此刻趴在听竹苑闺房柔软大床上的苏月月，脑子里压根没想过什么狐族传统、耳朵象征意义那么复杂深奥的东西。 原因很简单——根本没人跟她详细说过啊！ 族长母亲苏宁，对女儿的保护可谓无微不至，但在某些“常识性”的生理和社交禁忌教育上，或许是因为觉得女儿还小，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抗拒女儿长大、被外人触碰的可能性，反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苏宁自己年少时有苏然相伴，很多事情水到渠成，未必意识到需要特意去“教导”。 而父亲苏然，性格严肃古板，更不可能跟女儿探讨“耳朵和尾巴被异性碰了代表什么”这种话题。 所以，在苏月月的认知里，耳朵和尾巴敏感，纯粹是生理层面的！是她自己的身体特点！就像有人怕痒一样，是天生的，跟什么道侣、亲人之类的象征意义……关联不大，或者说，她根本没建立起那么深刻的联系。 她现在所有的纠结，都源于最直接、最朴素的感受： 她趴在枕头上，整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那双因为羞窘而变得水汪汪的浅绿色眼睛和红透的耳尖。那条蓬松的大尾巴也无精打采地耷拉在床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果然……还是有些做不到啊……”她在枕头里发出闷闷的、带着哭腔的哀嚎，“耳朵超敏感的好不好！” 她只要一想到墨轩那双骨节分明、带着练剑薄茧的手，即将碰到自己那对一被风吹过都会忍不住抖动的耳朵……她就觉得一股莫名的电流仿佛已经从耳尖窜遍了全身，让她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 “万一……万一他碰到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耳朵猛地抖起来，或者……或者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怎么办！”苏月月脑补着可能出现的场景，羞得恨不得原地消失。那也太丢人了！师尊的威严何在！ 她对自己的定力完全没有信心。那对耳朵根本不受她理智控制，完全是情绪和感官的忠实反应器！ “呜……怎么办嘛……”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把整齐的床铺弄得一团糟，“答应都答应了……总不能言而无信……” 可是兑现承诺的代价，可能就是社会性死亡啊！ 苏月月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一边是师尊的诚信，一边是自己敏感的耳朵和可能不保的面子。她的小脑袋瓜里天人交战，完全没意识到，她纠结的点，和墨轩理解的点，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一个在担心生理反应出糗，一个则在考量着亲密关系的象征与未来。 这场因“奖励”而起的风波，在师徒二人截然不同的认知下，显得既好笑，又暗藏着未来某日可能爆发的、令人啼笑皆非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