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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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墨轩上场，他的对手是另一位筑基九层的弟子，名为赵毅，主修土系功法，以防御强悍、力量雄浑着称。他手持一面厚重的玄铁盾和一柄短柄战锤，站在那里如同山岳般沉稳。 “筑基五层对筑基九层，还是擅长防御的赵毅，这次墨轩怕是要止步于此了。” “是啊，修为差距太大，技巧再精妙，破不了防也是枉然。” 台下议论纷纷，几乎没人看好墨轩。毕竟，绝对的修为差距，很多时候并非技巧能够弥补。 然而，墨轩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眼神平静无波。 “开始！” 赵毅低吼一声，并未主动进攻，而是将玄铁盾重重顿在身前，土黄色的灵力光芒在盾面上流转，形成一道坚实的壁垒。他打定主意，要以不变应万变，凭借修为和防御优势，耗死墨轩！ 墨轩动了。他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游走试探，而是径直朝着那面看起来坚不可摧的玄铁盾冲去！流波剑在他手中划出一道清冽的水光，直刺盾牌中心！ “愚蠢！竟想硬撼”赵毅心中冷笑，灵力狂涌，盾牌上的黄光更盛！ 然而，就在剑尖即将触及盾面的刹那，墨轩的手腕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微小角度轻轻一抖！流波剑的剑尖并非直刺，而是如同灵蛇般贴着光滑的盾面一滑，剑身蕴含的力道瞬间由“刺”转为“引”！ 四两拨千斤！ 赵毅只觉得盾牌上传来一股诡异至极的牵引力，并非硬碰硬的冲击，而是让他全力维持的防御重心猛地一偏！他下意识地就想稳住盾牌，调整重心。 可就在他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心神被盾牌牵引的这电光火石之间——墨轩动了！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在赵毅因调整重心而露出的、转瞬即逝的微小空隙中，一闪而入！流波剑不知何时已经收回，剑柄在前，带着一股柔中带刚的巧劲，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赵毅持盾手腕的内关穴上！ “呃！”赵毅手腕一麻，灵力运转骤然一滞，那面沉重的玄铁盾竟差点脱手！ 他心中大骇，急忙想挥动另一只手中的战锤逼退墨轩。 但墨轩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已算准了他所有的反应。点中手腕的同时，他脚下步伐如穿花蝴蝶，瞬间绕到赵毅侧后方，流波剑的剑脊如同教鞭般，轻飘飘地拍在赵毅因挥锤而暴露的膝弯处。 赵毅下盘一晃，重心彻底失衡，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 墨轩没有给他任何调整的机会，流波剑再次探出，剑尖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在他后背灵台穴上轻轻一点。 这一点，看似轻柔，却彻底打乱了赵毅体内灵力的自然流转。他只觉得浑身一僵，一股酸麻之感瞬间传遍四肢，前冲的势头再也控制不住，“砰”地一声，庞大的身躯直接栽倒在地，虽然没受什么伤，却一时半会儿灵力滞涩，难以起身。 全场寂静！ 从开始到结束，不过短短三五息时间！ 墨轩没有动用超越筑基五层的灵力，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术法，甚至没有与那面玄铁盾硬碰一次！他仅仅凭借匪夷所思的时机把握、精妙到毫巅的发力技巧以及对人体结构和灵力运行节点的深刻理解，就如同一个高明的弈者，轻描淡写地几步棋，便让对手自己打败了自己！ 他全程甚至没有喘一口粗气，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灰尘。 裁判长老愣了半晌，才高声宣布：“墨轩，胜！”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热烈的惊呼和议论！ “这……这怎么可能！”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根本没看清！” “全凭技艺！真的是全凭技艺碾压！太可怕了！” 苏月月在台下激动得小脸通红，要不是顾忌场合，差点就要跳起来欢呼了。她看着台上那个持剑而立、神情淡漠的黑衣少年，骄傲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看！这就是我徒弟！ 而高台之上，苏宁的眼中精光闪烁。墨轩此子，带给她的惊讶一次比一次强烈。这份战斗才情，绝非凡俗！ 另一侧，已经晋级的苏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死死盯着墨轩，原本的轻视早已被浓烈的忌惮和杀意取代。这小子，绝不能留！ 墨轩平静地收剑，对周围的惊呼充耳不闻，缓步走下擂台。 裁判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中场休整！下午，将举行本届比武仪典最后一场决赛——苏灿，对阵，墨轩！” 最终的对决，即将来临。 --- 苏月月一路小跑冲回听竹苑，心里像是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想到下午徒弟要对上那个凶狠的苏灿，她就坐立难安。 虽然墨轩之前的表现堪称惊艳，但苏灿那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和狠辣的手段，还是让她心里直打鼓。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吃亏！”她嘟囔着，径直冲进自己的闺房，打开那个巨大的衣柜，在一堆柔软馨香的衣物最底下，小心翼翼地摸出了那把灰扑扑的“晦明”剑。 剑身依旧那副不起眼的模样，只是被藏在衣柜里久了，原本冰冷的金属表面似乎也浸染了一层淡淡的、属于她和这个房间的温暖香气——那是阳光晒过后的干净布料、她常用的清雅花露以及她自身若有若无的体香混合在一起的、独特而柔软的气息。 她抱着剑又跑回墨轩面前，因为跑得急，脸颊泛着红晕，气息还有些不稳。她将“晦明”剑不由分说地塞到墨轩手里，仰着小脸，神情是难得的认真和关切： “墨轩，这个给你！下午的比赛……你，你小心点！”她顿了顿，似乎觉得光是提醒不够，又连忙补充道，语气带着点斩钉截铁，试图增加说服力，“这把剑……嗯，其实比我之前给你的流波剑好多了！真的！你……你用这个！” 她没好意思说这是当初被她当垃圾丢掉、后来又费劲找回来的那把，更没好意思提这是娘亲口中珍贵的中品法器，只是含糊地强调它“更好”。 墨轩微微一怔，低头看向被塞入手中的长剑。 入手依旧是沉甸甸的质感，灰黑色的剑身古朴无华，那个曾被装饰剑劈出的缺口依旧明显。 然而，就在他指尖触及剑鞘和剑柄的瞬间，一股极其清淡、却异常清晰的幽香，若有若无地萦绕上他的鼻尖。 那香气……很熟悉。 是苏月月房间里的味道，是阳光、暖衾、还有她身上那种独特的、带着点甜暖又干净的气息。这柄冰冷的铁剑，不知在衣柜深处与她那些贴身的衣物相伴了多久，竟也沾染上了这般……私密而柔软的味道。 这味道，与他此刻周身冷冽的气息格格不入，却奇异地，并不让他感到排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剑身，指尖在那道缺口上停留了一瞬，能感受到其内里极其缓慢运转的、进行自我修复的微弱灵韵。 果然是“晦明”，中品法器，涵养身心，自我修复……她终于还是把它找出来，给了他。 只是这赠与的方式，和这剑身上附带的、属于她的气息…… 墨轩抬起眼，看向眼前正眼巴巴望着他、浅绿色眸子里满是期待和担忧的苏月月。 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将一件浸染了自己闺阁气息的私人物品（尤其是武器）赠予一名男子，在某种文化语境下意味着什么。她只是单纯地，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希望他能平安。 一种极其陌生的、混合着暖意和某种更深沉悸动的情绪，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划过墨轩冰封的心湖。 他摩挲着剑柄上那仿佛还残留着衣柜温度和她气息的细微处，冰黑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一角。 他没有立刻道谢，也没有质疑这剑的来历，只是看着苏月月，声音比平时低沉柔和了些许： “师尊……有心了。” 他收拢手指，将“晦明”剑稳稳握住，那清淡的香气仿佛也随之被他攥入掌心。 “此剑，弟子会善用。” 苏月月见他收下，顿时松了口气，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尾巴也欢快地晃了晃：“嗯！你喜欢就好！下午一定要小心哦！” 她只顾着高兴，完全没留意到徒弟握住剑时，那瞬间幽深的目光和微微泛红的耳根。 而这把承载着少女关切与私密气息的“晦明”剑，也将在下午的最终决战中，首次于墨轩手中，展露它真正的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