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当人一点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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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卧室里的空调还在低声运作，送出清凉舒适的风，窗帘捂得严严实实，透不进来一丝阳光，不用掀开窗帘，我也知道现在时候不早了，但我不着急，抱着旁边那个空荡的枕头狂吸了一通，然后慢吞吞地整理好被褥、下床。 洗漱完毕，再吃掉五条悟留下来的早餐，我便出门，径直来到昨天训练咒力控制的地下室。 虎杖悠仁已经在里面刻苦看电影了。 电视大屏上播放着刚上映不久的复联4，电视机前的桌子上，零零散散地堆放着各种新影碟、开封的零食包装袋和喝了一半的饮料罐。 不远处的柜子里，还立着个ps4主机。 这小子虽然整天被关在这里见不了人，但吃的喝的从来不少，五条悟还生怕他只看电影无聊，连游戏机都给买了一台，待遇好到我都有点嫉妒。 “早呀，犬冢同学！” 虎杖悠仁一手拿着个戚风小蛋糕，往嘴巴里狂塞，一边冲我打招呼。 我挤出微笑：“早，虎杖同学。” 见他吃得欢快，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宽敞的沙发上，顺手拆了包薯片。 虎杖悠仁屁颠屁颠地小跑到冰箱前，拿出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推到我面前。 “尝尝！五条老师倾情推荐的抹茶蛋糕，特别好吃！” 我接过蛋糕，喜滋滋地咬了一口，环视四周一眼，问：“悟酱今天什么过来” 虎杖悠仁挠挠头：“五条老师今天不过来了，他让我辅导你。” “什么” 这才是开始训练的第二天，我还以为今天也是能接受五条悟私教的快乐一天呢！ 我瞬间觉得嘴里的抹茶蛋糕不香了。 “明天呢” “明天他要出差，还是我辅导你。” “那后天” “他说得回本家一趟，家里的长老找他。” 说着，虎杖悠仁憨憨一笑，露出洁白的大门牙，“犬冢同学，接下来几天我们得相依为命啦，要好好相处哦！” 鬼才想和你天天相处啊！ 我磨了磨后槽牙，忍住把郁气撒到这个小鬼身上的冲动。 那样太幼稚了，会被五条悟打的。 事已至此，我只得按下沮丧，乖乖遵从他的安排。 昨天被咒骸殴打得太惨，今天我不敢再分神想东想西。 虎杖悠仁作为一个辅导者，虽然比不上五条悟细致入微，但也是特别负责任，时不时就会凑过来，和我分享他操控咒力的心得。 不得不说，虽然这小子看上去一副智商不太高的样子，但他分享的经验还是靠谱的。 据说这是他吃了上百个拳头总结出来的经验。 对此，我受益颇多。 刻苦训练之余，我也没有忘记狗狗帮那边。 狗狗帮负责祓除咒灵的眷属和主力战斗犬加起来有100多只，现在，它们的主要任务是每日穿梭于东京都的各个角落，清理一级以下的咒灵。 剩下的更多战力较弱的普通狗狗，我也没让它们闲着。 虽说五条悟是自愿供养狗狗帮的成员们，但我却不能让狗小弟们白吃五条悟的饭，为了回馈五条悟的养育之恩，同时也让狗小弟们多一份自保能力，白天只要得空，我就会溜到后山，将狗小弟们召集起来，教导它们一些基础的团队协作作战战术。 从最简单的包抄、围堵、佯攻，到复杂一点的接力骚扰、弱点集中攻击。 小有成就后，我把这群训练有素的狗子们放出来，直接拉到了高专的训练场上。 没错，我要让狗小弟们充当高专学生的实战陪练！ 它们或许单打独斗是个小卡拉米，但我敢保证，当几十只狗子形成默契，朝着同一个目标发起进攻时，就连强大的术师也不敢小觑这股战力。 这是群体性动物的优势。 起初除了顺平，一二年级的每个人都质疑我的小弟们的实力。 但一场实战演练下来，结果可想而知。 这群经过系统化训练的狗子，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乱拳打死老师傅，它们配合默契，声东击西，扑、咬、撞、缠……把一群咒术师小屁孩折腾得灰头土脸。 五条悟对于我的安排非常惊喜，尤其看到实战结果后，更加连连夸奖我和我的狗小弟们。 我看得出来五条悟对这种非同一般的训练方法很是重视，平常教导起狗小弟来更加卖力了。 于是，“狗狗陪练”渐渐成了高专训练课程的一个保留项目。 而我自己这边的咒力控制练习，也在日复一日的挨打中，缓慢进步着。 第一天，我被咒骸揍得鼻青脸肿。 第二天，依旧鼻青脸肿。 第三天，勉强抓住了点技巧，少挨几记老拳。 …… 一周下来，我的咒力输出变得稳定，勉强能够控制住手中的咒骸了。 五条悟说得对，挨揍的次数多了，量变引起质变，自然而然也就能开窍了。 不知从哪一天起，那具暴躁的咒骸终于能够乖乖伏在我手边，任由我搓圆揉扁，再也不会突然跳起来给我一拳，就像一具真正的玩偶。 我成功了。 我的实力长进了，但是，我却并不感到特别兴奋和雀跃。 这段时间我忙着练习咒力控制，忙着训练狗小弟，忙着操练一二年级的学生，而五条悟忙着出差，忙着应付高层，忙着教导别的学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感觉和五条悟的相处时间似乎变少了。 从前尽管他经常出差，出现在高专的次数少之又少，但只要他在学校，我都能看到他。 而现在，因为忙这个那个，除了正经的上课时间，课后，我时常错过他归来的时机。 往往从顺平那听到五条悟回来的消息，急匆匆地赶过去，五条悟却已经提早一步离开，我连他的影子都摸不着。 这让我感到很沮丧。 晚上，可能那群老帮菜又偷偷塞给五条悟许多不属于他的任务，他最近回家的时间又固定在四点之后。 无论我的狗狗眷属替他解决了多少任务，他的回归时间也不再产生变化了。 我等着等着，经常一不小心就睡过去，一觉醒来，又到第二天上午。 五条悟早已出门，消失不见了。 起初我还不觉得有问题。 但这样的日子一长，我清晰地感觉到，我和五条悟之间似乎隔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墙。 但这种距离感并非言语上的苛责或态度上的冰冷。 他依然会尽心尽力地指导我，在我成功控制住咒骸时，他会和我一起高兴，并且鼓励我继续努力。 但他不会再揉我的头发了。 我借着高兴劲头扑过去蹭他时，只能扑到一层空气上，碰不到他半片皮肤。 我失落极了。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难道就是五条悟说的，成为人之后所必须经历、独立的代价吗 但我并不想这样。 我宁愿当狗。 当人一点都不好。 当人要学会克制依赖，要懂得保持距离，要守礼要文明要进退有度。 人类社会为什么要发明这些会让人与人变得疏远的规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