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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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绣坊，李晚又去了柳府。听香姨说映雪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一直在自责，认为若不是自己将证据拿给母亲，母亲也不会和离。 “大叔，我又来了，麻烦您帮忙通传一下，我找大小姐有点事。”站在柳府朱红大门前，对着看门的大叔说道。 “哦，晚丫头又来了。在这等着，老奴这就去通报。” “晚儿姑娘，快请进，小姐在后院荷塘。”大门打开，春桃在前面引路，看着李晚，有些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引着李晚向后院走去。转过月洞门，李晚看见柳映雪单薄的身影正倚着太湖石，素白裙裾垂在枯荷残梗间，像一枝将折的玉簪花。 青瓷酒盏“当啷”一声跌在石板上，柳映雪忽然上前抓住李晚的衣袖：“那日我若不跟随父亲走进小巷……不把那些证据交给母亲……”她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石棱上，裂痕蛛网般蔓延，“母亲就不会跟父亲和离，我们依然会有一个完整的家……” 李晚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腹抚过那些被绣针磨出的薄茧：“雪儿，不要责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你想一想，你愿意你的母亲一直被蒙在鼓里吗你愿意将你姥爷留下的家产拱手让人吗”她摘下一片半黄的树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伤春悲秋也不能解决问题。你是家里老大，母亲和妹妹都需要你，只有你振作起来，才能给她们依靠……” “雪儿，跟我回村子去转转吧就当是去散散心。去了你就会知道，你的这些痛苦真的都不算什么。” 回程的牛车上，柳映雪靠着李晚肩头沉沉睡去。李晚望着官道两侧绿油油的秧苗，想起怡绣坊掌柜柳香递来的订单——100个生肖玩偶，每个要配十二套不同款式的衣裳，另有百枚不同形状的树胶书签和不同款式的树胶挂饰。这些新鲜式样，怕是要随商船漂洋过海去了。 回到家，把订单的事和家里人一说，可把家里人激动坏了。 “好丫头！”李老太听完原委，激动的搓着双手在院里转圈圈，“明儿就让你王婶子敲铜锣，把西头赵铁匠家的春妮、河沿边周寡妇都唤来。” 李母和张氏听了也欣喜不已。 次日朝霞未褪，李家院里就围满了人。村里会点针线的大姑娘和妇人都来了，一个个都想凑上前和老太太套个近乎。 “咳咳”李晚立在廊下清咳一声“各位奶奶、婶子、姐姐，大家别急。听我说，这次我们要得人不多，但因为东家要求高，所以我们需要挑几个绣活精细，手脚麻辣，会裁剪人，现在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的上前到柳小姐那来说一说你会什么，然后把你的手艺亮出来，让柳小姐看看你适不适合”停顿了一下，李晚接着说道：“今天没选上的也别急，下次有事做，我们肯定还要挑人。” 柳映雪……这小妮子是拿自己拉大旗，做虎皮呢。 “各位婶子别急，我先说几个要求，”柳映雪说道，“我们这活有三不要——眼神不济的不要，碎嘴的不要，贪快的不要。大家都听清楚了吗现在请跟我说说你们都会些啥” 最终，经过挑选，留下了包括王婶子、春妮、周寡妇在内的10个姑娘、妇人。 十几个人围坐在一起，有的负责裁剪，有的负责缝合，还有的负责在透明的书签上绣美丽的图案…… 傍晚，李晚给大家结算了工钱，并向大家交代，第二天准时过来做活，今天学的手艺不可外传。接过银钱，赵家媳妇开心的笑了：“再做两日，便能给虎子裁件新衣裳了。”周寡妇则有些哽咽的说道“这回儿，我家妮儿也能吃上大肉包子了……” 柳映雪闻言望向这些穿着普通的妇人们，想起她们白日里为了一点生计而努力劳作的模样，心中那些愁云惨雾仿佛被穿堂风吹散了些，她忽然想起一早李晚说的话：“去了你就知道，你的这些痛苦真的算不了什么” 是啊，虽然父母和离了，可自己和妹妹依然是衣食无忧。虽然没有了父亲，可总比每天看着母亲以泪洗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