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好！好一个桃李满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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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稳稳停在城南书院略显朴素的朱漆大门前。李晚深吸一口气，小心地抱着两个包裹严实的木匣，带着提着简单行囊、神情既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的李杰和李旺，再次踏入书院。 王廪生似乎早有预料，正在前厅与一位管事交代着什么。见到他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来了东西可都带齐了” 他目光扫过两个少年，带着师长的关切。 “劳先生挂心，都带齐了。”李杰和李旺连忙躬身行礼。 李晚上前一步，将两个木匣轻轻放在一旁的方桌上，郑重地对王廪生和闻声走来的山长（一位面容清癯、目光睿智的老者）行了一礼：“山长，王先生，承蒙书院不弃，收留舍弟进学，李晚感激不尽。家中清贫，无以为报，小女子与舍弟连夜赶制了两份薄礼，聊表心意，手艺粗陋，还望山长和先生莫要嫌弃。” 山长捋须，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哦李娘子客气了。不知是何物” 李晚示意李杰和李旺上前帮忙。三人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的细棉布，掀开木匣盖子。 刹那间，厅堂内安静的仿佛落针可闻。 阳光透过窗棂，正好洒在那两幅瓷片贴画上。那幅较小的《秋山访友图》，素白、青花、褐釉、胭脂红的瓷片，在晨光中折射出温润而内敛的光泽，将山峦的层叠、云雾的缥缈、小径的蜿蜒、草庐的隐逸、甚至访友者的衣袂飘然，都刻画得栩栩如生，意境悠远。碎片间的缝隙非但没有破坏美感，反而增添了一种独特的肌理和古朴韵味。而稍大的那幅“桃李满天下”，明丽的各色瓷片拼贴出灼灼盛开的桃花、李花，枝叶扶疏，生机盎然，寓意美好而直观。 “这……这是！” 王廪生离得最近，他猛地向前一步，眼睛紧紧盯着那幅《秋山访友图》，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这……这是用……碎瓷片做的” 他出身并非大富大贵，对民间手艺也多有了解，但如此化腐朽为神奇、将废弃之物升华为高雅艺术的手段，那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画中的意境，分明是文人心中所求！ 山长也动容了，他缓步上前，细细端详，手指虚虚拂过瓷片拼贴的“山石”，眼中精光闪烁：“巧夺天工！心思奇巧！李娘子，这当真是你亲手所做” 他看向李晚的目光，充满了探究和深深的赞赏。这已非简单的谢礼，而是一件蕴含着独特匠心和艺术造诣的作品！其价值，远超金银。 “是，”李晚坦然回答，带着一丝熬夜后的疲惫，但眼神明亮，“昨夜见府中碎瓷，心有所感，便尝试着做了。手艺不精，只盼能表达对书院和先生们春风化雨、培育桃李的敬意。” 她特意点明了“桃李满天下”的寓意。 “好！好一个‘桃李满天下’！好一个‘心有所感’！”山长抚掌赞叹，看向李晚的眼神彻底不同了。这位来自乡野的李娘子，不仅有魄力带着幼弟闯府城，更有如此奇思妙想和一双巧手，实在不简单！“此礼，甚合我意！书院便厚颜收下了！” 他示意管事将画作小心收起，尤其是那幅“桃李满天下”，定要悬挂在书院正厅显眼之处。 王廪生也回过神来，看着那幅《秋山访友图》，爱不释手，对李晚郑重拱手：“李娘子高才！此画意境深远，技法独特，老夫受之有愧，却之不恭！定当悬于书房，时时观摩。” 他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息，对李晚姐弟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看着书院山长和王廪生如此珍视这份特别的礼物，李杰和李旺挺直了腰板，脸上充满了自豪。他们的姐姐（大姐），总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随后，王廪生亲自带着李杰李旺去安排住宿的斋舍。看着弟弟们跟着夫子离去的背影，李晚心中涌起浓浓的不舍，但也知道这是他们成长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