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东家！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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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皇帝上官文弘的密令，影十三率领的暗卫小队如同无声的潮水，以京畿为中心，向周边府县扩散搜寻。这一日，他们踏入了青州府的地界。 青州府城繁华依旧，人流如织。影十三等人分散开来，如同寻常旅人，目光却锐利地扫视着街上的每一个孩童，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连日奔波，收获甚微，沉重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心头。 晌午时分，影十三走进一家颇为热闹的酒楼，打算稍作歇息，顺便探听些消息。刚坐下点了些吃食，便听得堂中醒木一响，一位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月前府城一桩颇为轰动的案件——知府周大人英明神武，破获了一个盘踞在城外、专拐孩童的团伙，解救出数名被拐的孩子。 “……话说那日，周大人接到线报，亲率衙役，直扑城外十里坡那废弃木屋，将那伙丧尽天良的拐子一网打尽！救出的孩童中，有那张家庄的狗娃，李村的二丫……”说书先生口沫横飞，将过程描绘得惊心动魄。 影十三心中一动，被拐的孩子时间上也大致对得上！九皇子会不会混在其中他立刻打起精神，装作好奇的食客，待说书先生一段落毕，便上前搭话，又旁敲侧击地向旁边几桌看似本地人的食客打听细节。 “唉，都是些苦命的孩子，家里穷，爹娘忙着生计，疏于看管，才让那些天杀的得了手……” “是啊，听说都是附近村子的娃，好在都找回来了，真是万幸……” 听到被拐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影十三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瞬间被浇灭。九皇子何等身份，怎会与这些农家孩童混为一谈他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又是白跑一趟。或许，该去府衙拜访一下周知府，看看官府卷宗里是否有其他未公开的、关于身份不明孩童的记录他结了账，带着一丝失望与疲惫，走出了酒楼。 正是午后人流稍疏之时，阳光有些刺眼。影十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目光随意地扫过街对面。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靛蓝色细棉布衣裳的小男孩身影，在一个年轻女子的牵领下，拐进了旁边一家装饰雅致的胭脂铺子。 那侧影……那走路的姿态…… 影十三的心脏猛地一跳，如同被重锤击中！虽然衣着普通，但那身形、那隐约的侧脸轮廓，尤其是那份沉静中透出的、与周遭市井气息格格不入的气质，像极了宫中那个总是安静待在角落的九皇子！ 他来不及细想，身体已先于意识行动，如同猎豹般迅捷而又巧妙地穿过街道，追了上去。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借着行人和其他店铺的遮掩，远远观察。 胭脂铺内， 李晚正带着阿九和李花，仔细挑选着胭脂。鳝鱼和螃蟹的销路已然稳定，小菊和来福也能独当一面，书院即将放假，归期已定。她便想着在回去前，给娘亲、二婶、婆母和小姑子买些府城时兴的胭脂水粉作礼物。 阿九安静地跟在李晚身边，似乎对满架子的瓶瓶罐罐也有些好奇，仰着小脸看李晚和李花低声讨论着胭脂的色泽和香气。许是即将回家的轻松氛围感染，又或许是这段时日李晚有意识的引导起了作用，他看起来比以往活泼了些，偶尔会伸出小手指，轻轻碰一下李晚手中打开的胭脂盒边缘。 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的石磊和石静几乎同时察觉到了异样。石磊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铺子内外熙攘的人群。石静则悄无声息地移动了一步，将李晚和阿九更好地护在身后可视的范围内。 “东家，”石磊压低声音，靠近李晚，“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们。” 李晚心中咯噔一下，握着胭脂盒的手微微一紧。是谁这个念头瞬间闪过脑海，第一个浮现的便是“勤王”！自从沈安和随赵三叔去了北疆，这半年来，她们一直小心翼翼，担心勤王的人会顺藤摸瓜找到她们，报复沈安和救走赵三、破坏他们计划之仇。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一直风平浪静，她几乎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难道……对方终于找上门了还是说……是阿九的仇家 她心念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依旧与李花讨论着胭脂的质地，仿佛浑然未觉。她借着挑选的姿势，微微侧身，用极低的声音对石静吩咐道：“出去看看，小心些。” 石静领命，如同寻常顾客般，自然地走出了胭脂铺，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面，实则已将周围环境、可疑人影尽收眼底。她在附近徘徊了片刻，又进出了两家相邻的店铺，并未发现任何形迹可疑、持续跟踪之人。 过了一会儿，石静返回铺内，对李晚微微摇了摇头，低声道：“李娘子，并未发现异常。或许……是错觉”她对自己的直觉向来自信，但此次对方显然极其擅长隐匿。 错觉李晚不敢掉以轻心。无论是勤王的人，还是寻找阿九的势力，都绝非善茬。石磊和石静同时察觉，绝非空穴来风。 “不管是不是错觉，此地不宜久留。”李晚当机立断，迅速选好几盒胭脂付了账，牵起阿九的手，“花儿，我们回去。” 一行人不再闲逛，由石磊和石静一前一后护卫着，快步朝着城南小院的方向走去。李晚能感觉到，阿九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小手将她握得更紧了些，安静地跟着，不再左右张望。 街角的阴影里， 影十三默默注视着那一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尤其是那个被紧紧护在中间的小男孩。距离更近了些，他看得更加清楚。样貌确有七八分相似，岁数也对得上，但那身普通的衣裳，以及他与牵着他手的那个年轻女子之间流露出的自然亲昵，还有那偶尔流露出的、不同于九皇子往日沉寂的细微活泼……这些都让他有些迟疑。 九皇子上官皓，在宫中是出了名的沉默寡言，怯懦敏感，对陌生人极其排斥，绝无可能与一个民间女子如此亲近。而且，若真是九皇子，救他的人为何不报官为何让他穿着如此普通的衣物是刻意隐藏，还是……真的认错了 但那双眼睛，那份骨子里的沉静气质……影十三不敢完全否定。他沉吟片刻，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先弄清楚这行人的落脚点，以及那个年轻女子的身份再说。他打了个隐秘的手势，两名扮作路人的暗卫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远远辍在李晚一行人身后，而影十三自己，则转身，朝着青州府衙的方向走去。他需要先去见见周知府，或许，能从官府的记录中找到一些线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