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新月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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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新月网络科技有限公司”的秘密调查迅速展开。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陈锋没有采取直接的搜查手段，而是动用了经侦、网安以及外围侦查员等多种力量，从不同侧面进行渗透。 初步反馈的信息让人更加疑惑。这家公司规模不大，只有十几名员工，主要承接一些中小企业的网站建设和维护业务，经营状况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平淡。公司负责人叫孙明，一个四十岁左右、看起来有些腼腆和技术宅男气质的中年人，背景干净，没有不良记录。 这样一个公司，怎么会和那个手段狠辣、技术高超的“迷图”组织联系在一起 “要么是我们查错了，要么……”陈锋盯着孙明的照片，“这个孙明，是个极其高明的伪装者。” 网安部门的持续监控带来了突破。他们发现，“新月公司”的网络流量存在异常。在正常的业务流量之下，隐藏着一条经过高度加密的、持续不断的微小数据流，流向一个与之前发现的“健康测评”小程序后台相同的海外服务器。同时，在特定时间段，该公司的一个内部ip地址会主动与兴安广场区域进行短暂的数据交换！ “就是它！”陈锋几乎可以肯定，“新月公司”即使不是“迷图”的核心，也绝对是其在鸭鸭山市的一个重要技术节点和数据处理中心！ “申请搜查令！”陈锋不再犹豫。 然而，就在搜查令即将获批的前夕，负责外围监视的侦查员传来紧急消息：孙明提着一个沉重的笔记本电脑包，神色匆匆地离开了公司，驾车驶向了城外方向！ “他要跑！”陈锋立刻下令，“行动组跟上！准备拦截！网安小组，立刻远程切入新月公司内部网络，尝试备份和下载关键数据，防止他们远程销毁！” 一场紧张的追捕在鸭鸭山市郊外展开。孙明的驾驶技术出人意料地娴熟，他似乎察觉到了被跟踪，不断变换路线，试图摆脱。 与此同时，网安小组远程入侵了“新月公司”的服务器。果然，触发了内置的清除程序，大量数据正在被快速删除！ “抢时间！能救多少是多少！”陈锋在指挥车上下令。 追捕车上，陈锋联系林晏：“林师傅，我们正在追捕一个重要嫌疑人，可能会需要你的……‘感觉’，来判断他是否携带危险物品，或者……是否有同伙接应。” 经历了这么多，陈锋开始更加重视林晏那种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敏锐。 林晏没有拒绝。他坐在副驾驶，闭上眼睛，努力将灵觉延伸出去，感知着前方逃窜车辆的方向。一种感觉传来……混乱，焦虑，但除此之外，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恶意或者那种异常的频率波动。孙明更像是一个被推到前台的、惊慌失措的执行者，而非核心的“作曲家”。 “他好像……只是一个人。”林晏睁开眼，对陈锋说，“感觉不到别的危险。” 就在这时，行动组的车辆成功将孙明的车逼停在一条偏僻的乡间小路旁。孙明没有反抗，束手就擒。他紧紧抱着那个笔记本电脑包，脸色惨白，嘴里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警方在孙明的车上和“新月公司”办公室缴获了包括服务器、电脑、移动硬盘在内的大量设备。虽然部分数据被销毁，但技术人员还是成功恢复了不少关键信息。 初步审讯孙明，他对自己利用公司为掩护，负责维护“迷图”的数据收集平台和部分通讯中转的任务供认不讳，但他声称自己只是拿钱办事，从未见过上线真容，所有指令都是通过加密信道单向接收，资金也是通过虚拟货币支付。他只知道这个组织叫“迷图”，其目的和核心成员，他一无所知。 “新月”的阴影被拔除，斩断了“迷图”在鸭鸭山市的重要数据触手，这无疑是一次重大胜利。但陈锋和林晏都明白，他们抓住的只是一条小虾米，那条深藏幕后的大鱼，依然隐藏在浑浊的水底，并且，很可能因为这次的打击而变得更加警惕和危险。 缴获的硬盘里，那些未被完全销毁的数据，或许藏着通往下一个关卡的钥匙。但时间，似乎越来越紧迫了。 “新月公司”缴获的设备被迅速送往市局技术支队最安全的实验室，由陈锋信任的技术专家和张岩共同进行数据恢复与分析。林晏也被允许在场，他的“感觉”或许能在海量数据中捕捉到关键的“异常”。 实验室里气氛凝重，只有服务器风扇的嗡鸣和键盘敲击声。屏幕上，数据恢复的进度条缓慢爬升。 “大部分数据被专业软件多次覆写，恢复难度很大。”技术专家盯着屏幕，眉头紧锁，“对方是高手。” “重点尝试恢复通讯记录、转账信息，以及任何与‘频率’、‘图案’、‘指令集’相关的文件。”陈锋下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恢复软件从硬盘的某个扇区碎片中，提取出了一些残缺的日志文件和几张低分辨率的图片。 日志文件记录了一些加密的ip地址和通讯时间戳，价值有限。但那些图片却让所有人心头一紧。 那是几张类似建筑蓝图或设备安装示意图的扫描件，虽然模糊，但能辨认出是不同建筑物的结构图，上面用红笔标记了特定的位置——通风管道、吊顶夹层、弱电井……这些位置，都与大型公共建筑的广播系统、中央空调系统或电力分配系统紧密相关！ 其中一张图，赫然就是兴安广场的局部结构，标记点正是发现频率发射装置的那个设备间！ “他们……他们有一份‘部署地图’！”张岩的声音带着震惊，“鸭鸭山市里，像兴安广场这样的‘节点’，可能不止一个！” 这个推断让所有人背脊发凉。一个兴安广场的节点就造成了如此大的危害，如果多个节点同时被激活…… “能辨认出其他建筑吗”陈锋急切地问。 技术人员放大其他图片，努力辨认着上面的模糊标识和结构特征。 “这个……有点像市图书馆的老馆” “这个结构……可能是工人文化宫的主楼” “还有这个……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一个个熟悉的鸭鸭山市地标名称被报出，如同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这些地方，无一不是人流密集的公共场所！ “迷图”像一只巨大的蜘蛛，早已在鸭鸭山市织下了一张无形的、致命的网。每一个被标记的公共场所，都可能是一个潜在的“频率发射器”！ “必须立刻通知相关部门，对这些地点进行秘密排查！”陈锋感到事态前所未有的严重。 就在这时，林晏的目光被屏幕上刚刚恢复的另一张图片吸引了。那似乎是一张电子名片的模糊截图，上面有一个扭曲的logo和一个英文名称，只能辨认出部分字母：“…gen… biotech…” “基因……生物科技”张岩尝试拼读。 “把这张图发给我认识的一位生物信息学专家。”张岩立刻说道，“看看他是否见过这个logo或者能辨认出这个公司名。” 这条突然出现的、与“生物科技”相关的线索，如同在迷雾中投下了一颗石子。难道“迷图”的目的，不仅仅是心理操控和物理清除他们的动机，似乎指向了一个更深、更令人不安的层面。 数据深渊中显露的，不仅仅是杀戮的罗网，似乎还有关于“迷图”真正目的的可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