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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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下课铃响了，不一会儿整个学校都陷入了一阵无法抑制的吵闹。 焦子胜背着包，跟随着人群向宿舍走去。 “总算熬到放假了！”焦子胜伸了个懒腰，下个星期要进行期末考了，上个星期调休，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会儿也是等到了宝贵的双休。 他们已经是高三生了，下一个学期就要为高考冲刺了，双休渐渐的就会成为奢望。 回到了宿舍，宿舍里的另外五人已经走了一半了，剩下的还在收拾。 他们见到焦子胜进来，就好像没见到一般，又把目光放回自己手中的事上。 焦子胜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主要是他与其他人没有共同话题，三年来亦是如此。 焦子胜的家庭很贫困，父母离异，父亲依靠种地、下海养活他们父子两人。 宿舍里都是市区中人，相比焦子胜这个农村走出来的野孩子，他才是整个宿舍最格格不入的那个。 心中的偏见导致了焦子胜被室友们孤立，只有一个舍长还算得上是朋友。 焦子胜长的不是特别帅，但也不丑，主要是不会打理。他的性格其实很好，只不过到了高中因为他的身份没有人把他当做真朋友，渐渐的也就养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他冷漠的外表下并不能隐藏他那颗热情的心。 父母离异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少的打击。他很爱自己的父亲，也很爱自己母亲，父母的离异在他看来谁都没有错。 因为穷，他永远都是最落后的那个，自己手上的手机还用的是苹果老机型，大刘海，大下巴。这个还是自己舍长坏了无数遍修好了便宜卖给自己的。 这样的破手机玩个俄罗斯方块都卡，除了打电话，焦子胜唯一的爱好就是用这个破手机看漫画。 他最喜欢看岛国漫画《jojo的奇妙冒险》了，画风一开始难以接受，但越看越上瘾。故事的婉转曲折、主角的性格都是他喜欢这漫画的原因之一。最主要的是，漫画的设定“替身”无疑是整个二次元独一档的存在。 谁不想成为替身使者呢 无论是屌爷的“砸瓦鲁多”，还是神父的“没多因黑门”，无一不是他梦境的素材。就算当一个平静生活的上班族也不错。 是，他其实算得上一个宅男，外表冷漠，内心闷骚。他还是一个中二病晚期，只是走个路都想象着自己会冒出怎样的气场。 “子胜，我先走了，记得锁门！”舍长刘洋手上拎着行李，倚着门框，朝着屋内的焦子胜道。 “哦，好！”焦子胜的行李没多少，一个袋子就装得下。 这个点学校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 焦子胜走在去公交车站的小路，这条小路挺偏僻的，整条路没有什么人。 现在差不多已经是末班车了，得赶快点走，不然自己晚上就要睡大街了。 前方会路过一个奶茶店。焦子胜眼眸一缩，低着头，脚步快了很多，想要快步走过这个奶茶店。 “诶诶！走那么快干嘛呀！”奶茶店的玻璃门横向划开，里面走出来一个黄毛青年。青年嘴上叼着一根烟，一脸不屑地走向焦子胜。后者脚步一顿，再也不敢往前。 要是自己再向前走，指定要被他与他的小弟追上，然后暴打一顿。但不走，等一下会发生什么，他不清楚，反正也要遭一顿暴打。 这就是他想要快步离开这奶茶店附近的原因。 黄毛身后跟着四五个人，嘴里都叼着烟。他们也是与焦子胜同个学校的人，中间那个黄毛还是在高一时与焦子胜同班，到后面不学了，出来混社会。 他们这种人在社会也只是半吊子，最经常出没在学校的奶茶店附近。而且是每到放假这个档口固定刷新的npc。 焦子胜攥着手里的行李袋，低着头，也不愿意转过身来。 “喂！说你呢！”黄毛一把将手搭在焦子胜的肩头，将他转了过来。后者仍然低着头，一言不发。 “哟，子胜啊，咱们好久没见了吧。”黄毛故作惊讶，手上摇晃着焦子胜的肩膀。 “我们不是上上周才见过吗………”焦子胜在心里道，黄毛继续开口。 “诶！上次欠的钱……准备好了吗” “找你借的钱……我…我…我已经还了呀！” “干恁娘！”黄毛一脚踹倒焦子胜，后者踉跄倒地，手上的袋子掉在地上，紧接着被黄毛一脚踹得远远的。 袋子破裂，焦子胜的衣物落了一地。 “你还欠我一百六十二块五毛钱！”焦子胜看着黄毛，眼眸中满是无辜。 “我就欠你一百块啊，而且我早就还了。” 眼前的黄毛叫做林凯，早期和焦子胜是同桌关系，关系一般般，主要是林凯也看不起焦子胜。焦子胜为了买舍长的淘汰手机找林凯借了一百块。后面慢慢就把钱还完了。 没想到这朋友间借钱到了林凯手里就成高利贷了。 “借就是借了！不收一点利息怎么行” “哪里有这么多的利息” “你都欠我多久了，啊”说着又往焦子胜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焦子胜吃痛，在地上挪动了一下。 这滑稽的样子引得黄毛身后这几个哄堂大笑。 “快点吧，把钱还了，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 “我…我…我没钱……” “没钱！”林凯怒目圆睁，朝着焦子胜的肚子猛踹几脚，边踹边重复一句“没钱”。 后者在地上蜷缩在一起，保护着要害。另外几人也围了上来，对着焦子胜的身体拳打脚踢。 他们把他的书包扒了下来，将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在包里翻出三十块的现金。 “哟，凯哥，这人还有三十。”一人道，众人这才收手。 奶茶店的店员都习惯这些人到处欺负人，对此也当做没看见。 “哼，还说没钱！”林凯用手夹着那支抽完的烟，随手一弹就将其弹在焦子胜身上。后者手臂被烫到，身体猛地一抽。 众人看着他这副样子，又是哄堂大笑。 “不管他了，走，下馆子去。”几个混混走了，焦子胜这才爬了起来，捂着发痛地身体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捡起自己的包把自己的东西收起来。 那些钱都是自己在学校赚的零钱，自己帮人写作业赚钱，辛辛苦苦半个月也才三十块。 他狼狈的收起自己的东西，抬头一看天色，黄昏已过，天色渐暗。他知道，他错过最后一班公交了。 焦子胜来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坐下。这家他经常来，这里的老板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太太，她也是少数与焦子胜聊的来的人。 那些混混只打焦子胜的身体，不打脸，光看上去是看不到他被打了的，只是他身上多少会粘上些许污秽。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老板看着狼狈模样的焦子胜，眉眼焦急地问道。 “没事的阿姨，只是摔了一跤。” “没伤到哪里吧” “我没事的，谢谢阿姨。” “诶子胜啊，这都几点了啊，怎么还没回去” “呃……那个……我忘记公交时间了，错过了。” “这样啊。” “阿姨，能不能给我一个袋子，我装些东西。” “当然可以。”老板给焦子胜一个大的红色塑料袋，焦子胜便把自己零落的衣物收起来。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焦子胜没钱，晚餐也吃不上了，现在肚子咕咕直响。 “孩子，你吃了吗。” “嗯…啊，吃过了。”他怕老板担心，也就没说实话。 可是肚子还是饥饿难耐，于是自己便拿了一根香肠。 “这个多少钱。” “两块。”焦子胜掏了掏口袋，只摸出一个钢镚，叹了一口气，转身想要换一个小一点的香肠。 “没事，阿姨请你吃呗！”老板看到了焦子胜囊中羞涩，刚刚也可能在撒谎。 “哦，谢谢阿姨，”焦子胜心里过不去，还是将自己的钢镚放在桌上，转身走出了便利店。 他在便利店外的一张长椅上坐下。撕开香肠的包装，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焦子胜拿出自己的手机，给自己父亲发了一条信息，让他不要担心。 反正他也应该不会担心的，父亲是个酒鬼，这也是父母二人离婚的原因之一。母亲净身出户不带走任何东西，包括她的儿子。 “喵！”一声奶声奶气的猫叫响起，只见得一只瘦小的狸花猫从一旁的花丛中钻出。闻到香肠的味道就过来了。 这一只小狸花也是焦子胜的朋友。在他高二的时候小狸花出生了，但不久后小狸花的父亲被车撞死了，独留小狸花母亲将它带大。但是最近也没有看到小狸花的母亲。 “喵！” “嗯，你也饿了吗”焦子胜看了一眼，没有任何犹豫，扯下自己手中香肠的一块放在手上，小狸花快步上前，三两下将香肠吃干净。而后乖巧的端坐在焦子胜的身边。 “喵！”焦子胜撸着猫，小狸花没有抗拒，还在喵喵叫。 焦子胜咬下一口香肠，手中还剩下一块。将其慷慨地留给了小狸花。 他抚摸着小狸花，眼中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思绪飘忽不定。 近几年这片区域被盘下并且建设成一个公园。公园周围建设起许多奶茶与饭店，今年还有一个商场开业了。这片区域将迎来前所未有的繁华。 但这便利店已经有些年份了，渐渐跟不上时代。而且随着各大产业的出现，生意也越发冷淡。 可能再过不久就要关门转租了吧…… 身边的事物正远离着自己，想到这他就顿感疲惫。 不，马上他就会毕业了，他的学习很好，说不定可以考一个好的大学。他相信，到时候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自己面前的马路对面突然窜出一个小孩，路边停放着小汽车将孩子矮小的身子遮挡。 路上有一辆大货车正在行驶，突然看到一个小孩蹿出来，司机吓得连忙踩刹车。 刺耳的刹车声刺激着焦子胜的神经，抬眼望去，却见得那个小孩站在路上，被吓得手足无措。 “不好！”焦子胜想都没想，飞奔而出。肾上腺素飙升，身体的疼痛也渐渐消失，直直朝着小孩奔去。小狸花被吓了一跳，连忙钻入花丛中。 “来不及了！” 小孩眼见着那一对亮眼的车灯快速逼近自己，脑袋直接宕机，愣在原地。 母亲看到后吓得尖叫连连。 “再快点……”焦子胜猛地冲上来，伸手用力推开小孩，后者向侧边飞出，小孩飞向路边母亲的怀抱里。 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那名母亲抬眼望去，却见得一个青年替换了自己儿子的位置，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嘭！”一声巨响响起，焦子胜的身体迅速飞出，在空中划出一个曲线。身子落地去势不止还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血流如注，可他却露出一丝释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