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热闹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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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饭的余香还未散尽，村子里已经热闹起来。家家户户的门前都挂起了红灯笼，孩子们穿着新衣，像一群群快乐的小麻雀，在雪地里追逐嬉戏。 远子，出来走走啊！王铁柱站在院门外吆喝，身后跟着几个年轻人，去给德福叔拜个年！ 陆远应了声，回头对屋里喊：妈，我出去转转！说着从屋里抱出一箱鞭炮和烟花，小花，把这些分给小伙伴们玩。 小花欢呼一声，抱起箱子就往外跑：春妮！铁蛋！快来呀！我哥发鞭炮啦！ 顷刻间，陆远家门口就围满了孩子。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那箱罕见的烟花——这年头，普通人家顶多买挂小鞭，像这种能喷出火花的烟花，可是稀罕物。 排好队，人人有份！小花学着大人的样子分发鞭炮，小脸上满是得意。春妮帮她维持秩序，两个小姑娘配合默契。 陆远抱着裹成粽子似的陆雪，站在屋檐下看着这一幕。妹妹穿着大红棉袄，戴着小虎头帽，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嬉闹的孩子们。 远子，今年可多亏你了。老赵头拄着拐杖过来，手里提着盏灯笼，我家那俩小子在你那干活，挣的钱够买年货了。十几年了，头一回过年没拉饥荒。 赵叔客气了。陆远笑着递过支烟，开春还要扩大规模，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家小子。 没问题！老赵头笑得满脸褶子，跟着你干，有奔头！ 正说着，一群村民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道谢： 远子，我家那口子在你鱼塘干活，挣的钱买了新棉被！远哥，谢谢你的工作，我妈今年能吃上药了！远子兄弟，明年还要人不我媳妇也能去菜地干活... 陆远一一应着，心里暖融融的。这些淳朴的乡亲，谁对他们好，他们都记在心里。 突然，村口传来一阵喧闹。只见村长陆德福带着几个村干部，敲锣打鼓地往这边来。队伍最前面，两个小伙子抬着块牌匾，红布盖着，神秘得很。 远子！接匾啦！陆德福红光满面，乡亲们给你请的功绩匾！ 红布揭开，露出致富带头人五个鎏金大字。在火把的照耀下，金字闪闪发光，映亮了每个人的脸。 这...陆远一时语塞，德福叔，这太隆重了... 应该的！老会计周叔插话，你带着大伙儿搞合作社，今年咱村人均收入翻了一番！县里都表扬了！ 村民们纷纷附和：是啊远子！你是咱村的功臣！没有你，哪来这么肥的年明年还要带着大伙儿干啊！ 陆远抱着陆雪，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乡亲们信任！我陆远在这儿保证，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让大伙儿饿着！明年，咱们还要办加工厂，让青山村的农产品卖到省城去！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连怀里的陆雪都跟着笑起来，小手拍打着陆远的胸膛。 这时，孩子们那边的烟花放起来了。一支支钻天猴尖叫着窜上夜空，炸开成朵朵金花；地老鼠拖着火星满地乱窜，惹得孩子们惊叫连连；最漂亮的要数满天星，拿在手里一转，就像握着一束流星。 小花和春妮手拉手转着圈，红棉袄在雪地里格外鲜艳。其他孩子也加入进来，组成一个个圈，唱着跳着，笑声传出老远。 陆远看着这景象，恍惚间回到了前世。那时他也是个农村孩子，除夕夜和小伙伴们满村跑，捡没炸响的小鞭炮，比谁捡得多。奶奶会站在门口喊他回家吃饺子，饺子里包着硬币，谁吃到谁就有福气... 哥！你看！小花的呼唤把他拉回现实。小姑娘举着一支烟花跑过来，火花映亮了她灿烂的笑脸，春妮说她从来没玩过这么好看的烟花！ 陆远摸摸她的头：喜欢就好。等明年哥买更多，让你们放个够。 春妮怯生生地站在后面，小脸上满是羡慕。陆远对她招招手：春妮，来，远哥抱抱。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陆远一手抱着陆雪，一手抱起春妮：走，带你们放最大的烟花！ 他取出早就准备好的开门红，有脸盆那么大。点燃引线后，烟花地窜上天空，炸开成巨大的金色花朵，把整个村子都照亮了。 孩子们齐声惊呼，大人们也抬头观看。金色的光雨缓缓落下，映着一张张幸福的笑脸。 在这片欢声笑语中，陆远注意到远处有个孤零零的身影——是陆志强。他站在黑暗的角落里，望着热闹的人群，眼神复杂。当发现陆远看他时，立刻扭头走了。 陆远轻轻叹了口气。这时怀里的陆雪突然一声，小手伸向天空，仿佛要抓住那些落下的光点。 雪儿也喜欢烟花是不是陆远亲了亲妹妹的小脸，等雪儿长大了，哥给你买更多更漂亮的烟花。 陆雪笑着，口水滴在陆远的新棉袄上。春妮小声说：远哥，你真好...我爹从来没带我放过烟花... 陆远心里一酸。这个年代，村里都很贫穷，大家都吃不饱穿不暖的，哪里有余钱买烟花炮竹的。 以后想放烟花就来找远哥。陆远柔声说，远哥给你和小花买一样的。 春妮眼睛一下子亮了，重重地点点头。 夜深了，孩子们陆续被叫回家。小花还意犹未尽，拉着陆远的衣角：哥，明年还能这么热闹吗 陆远肯定地说，以后年年都会更热闹。等哥把加工厂办起来，咱们村家家都能放烟花！ 送走最后一批拜年的村民，陆远一家回到屋里。李桂兰正在收拾碗筷，脸上带着疲惫而满足的笑容：今儿个可真热闹，多少年没这么红火过了。 陆建国坐在轮椅上，手里还摩挲着那块功绩匾：远子，爹为你骄傲。咱老陆家，终于出人头地了！ 陆远把睡着的陆雪放进摇篮，又给陆阳掖好被角：爸，妈，这才刚开始。等开春新房盖好，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窗外，零星的鞭炮声还在响起。雪花静静地飘落，覆盖了地上的爆竹屑，也覆盖了旧日的贫苦。在这个特别的除夕夜，希望就像那些绽放的烟花，照亮了青山村的每一个角落。 陆远站在窗前，望着银装素裹的村庄，心中充满力量。他发誓，一定要让这片土地变得更加富饶，让每个孩子都能在除夕夜绽放笑容，让所有善良的乡亲都过上好日子。 而在村子的另一端，陆志强狠狠踩灭烟头，望着陆远家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希望与挑战并存的春天，正在悄悄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