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水影惊魂 往事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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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的建设已进入最关键的上梁阶段。按照当地习俗，上梁是建房过程中最重要的一环，要选黄道吉日，办上梁酒，宴请所有帮工和亲朋好友。陆远对此格外重视，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准备。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若曦就起床帮忙。今天要准备上梁酒的材料，工作量比平时大得多。李桂兰已经在前院忙着和面，灶棚里蒸汽腾腾。 “若曦，去缸里打盆水来。”李桂兰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手里忙着揉面。 “哎。”林若曦轻声应着，拿起木盆走向后院的水缸。 清晨的后院静悄悄的，只有几只早起的鸡在角落里啄食。晨雾尚未完全散去，给院子蒙上了一层薄纱。水缸放在院墙角落的老槐树下，缸口结着一层薄冰。 林若曦拿起水瓢，敲开冰面，舀起一瓢清水。就在她弯腰打水的瞬间，水面倒映出她的脸庞——苍白、瘦削，却依然能看出姣好的轮廓。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仿佛有根钢针直刺太阳穴。林若曦手中的水瓢“啪”地掉在地上，清水洒了一地。 她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下身。眼前的景象开始旋转、模糊，水缸中的倒影似乎活了过来，扭曲变形...... --- 华丽的旋转楼梯，铺着猩红地毯。她穿着精致的洋装，正往下走。一个身影突然从后面猛推一把！ “啊！”她惊叫一声，失去平衡向下滚落。在翻滚的瞬间，她瞥见了推她的人——那张与她有几分相似却扭曲狰狞的脸！ “林婉如！”她在心中惊呼。 坠落的剧痛。黑暗吞噬了一切。 --- “啊！”林若曦尖叫一声，猛地向后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 “若曦！怎么了”陆远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原本在前院帮忙搬运木材，听到后院的动静急忙跑来。 看到林若曦瘫坐在地，浑身湿透，瑟瑟发抖，陆远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扶住她：“若曦！发生什么事了” 林若曦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和迷茫，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她的目光涣散，仿佛还沉浸在可怕的幻象中。 陆远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轻声安抚：“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这时李桂兰也闻声赶来，见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若曦怎么坐地上了还浑身湿透！” 陆远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来就看到她这样了。” 两人合力将林若曦扶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李桂兰摸摸她的额头，惊呼道：“哎呀，这么凉！远儿，快去端碗热水来！” 陆远急忙跑去灶棚端来一碗温水。李桂兰小心地喂林若曦喝了几口，她的脸色才稍微好转，但眼神依然惊恐不安。 “若曦，告诉婶子，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李桂兰柔声问道。 林若曦颤抖着指向水缸：“水...水里的影子...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陆远紧张地问。 “楼梯...我在下走...有人推我...”林若曦断断续续地说着，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张脸...好可怕的脸...笑着...” 陆远和李桂兰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了猜测。这很可能是若曦在恢复记忆，回想起落水前的遭遇。 “那个人...长得有点像你...”林若曦突然抓住陆远的手臂，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但不是你...是个女的...她叫我...姐姐...” 陆远心中一震。姐姐推若曦下水的是她的妹妹 “她为什么推你”陆远轻声问，生怕惊扰了她脆弱的记忆。 林若曦痛苦地摇头：“不知道...我想不起来了...头好痛...”她又开始抱头呻吟。 “不想了不想了！”李桂兰急忙安抚，“咱们不想那些可怕的事了！都过去了！” 陆远却敏锐地捕捉到几个关键信息：推若曦的人是个女子，长得与若曦相似，称呼她为姐姐。这证实了他之前的猜测——若曦的落水绝非意外，而是被人所害，凶手很可能是她的亲人！ 这时，小花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屋里出来：“娘，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呀若曦姐姐怎么了” 李桂兰赶紧说：“没事没事，若曦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小花乖，去屋里看看弟弟妹妹醒了没有。” 小花乖巧地点点头，又好奇地看了若曦一眼，才转身进屋。 陆远低声对母亲说：“娘，若曦可能是想起以前有被推落水的事了。” 李桂兰叹口气：“造孽啊！什么样的狠心人，能把亲姐姐推下水这要是想起来了，得多难受啊！” 的确，此时的林若曦正处于极大的痛苦中。那些记忆碎片如同锋利的玻璃，每一次闪现都割裂着她的神经。那张狰狞的笑脸不断在脑海中浮现，伴随着坠落时的失重感和冰冷的窒息感。 “冷...好冷...”她突然喃喃自语，浑身开始剧烈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冰冷的河水中。 陆远急忙将她搂入怀中，用体温温暖她冰凉的身体：“不怕，若曦，都过去了。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人能伤害你。”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林若曦渐渐平静下来，但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 李桂兰看着相拥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作为母亲，她能看出儿子对若曦的特殊感情，也能看出若曦对儿子的依赖。但若曦的身世如此复杂，将来会不会给儿子带来麻烦 “远儿，你先照顾若曦，我去准备早饭。”李桂兰说着，转身走向灶棚，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陆远轻轻拍着若曦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小孩一样柔声安慰：“没事了，那些都是过去的噩梦，不会再伤害你了。” 林若曦渐渐平静下来，但眼中依然残留着恐惧：“陆远...我害怕...那张脸...她为什么那么恨我” 陆远沉默片刻，谨慎地说：“有时候，最深的伤害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但你要记住，那不是你的错。” 林若曦抬起头，泪眼朦胧：“你能...一直陪着我吗我害怕一个人...” 陆远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你，只要你需要，我永远都在。” 这一刻，两颗年轻的心靠得如此之近，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晨光透过槐树的枝叶洒下，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良久，林若曦的情绪终于完全平复。她不好意思地从陆远怀中挣脱，脸颊泛起红晕：“对不起...我刚才失态了...” 陆远笑笑：“没关系，任谁想起那么可怕的事都会害怕的。” 这时，李桂兰端来两碗热粥：“来，先吃点东西压压惊。” 喝过热粥，林若曦的脸色明显好转。但她依然不敢靠近水缸，甚至不敢看任何反光的面。 陆远看在眼里，心中有了主意。他找来一块木板，仔细盖在水缸上。 “这样就不会看到倒影了。”他温和地说。 林若曦感激地看着他，眼中闪着泪光：“谢谢你...总是这么细心。” 早饭过后，帮工们陆续到来。今天是上梁的大日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庆的笑容。王铁匠指挥着几个壮劳力将主梁抬到合适的位置，只等吉时一到就正式上梁。 李桂兰忙着准备上梁酒的食物，林若曦虽然精神不佳，但仍坚持帮忙。但她明显避开后院，打水的工作都由小花代劳了。 陆远将母亲拉到一边，低声嘱咐：“娘，若曦今天状态不好，您多看着点。特别是不能让她靠近水边。” 李桂兰点头：“我晓得。这姑娘命苦啊，想起来的都是这种可怕的事。” 吉时将至，鞭炮声响起。在王铁匠的指挥下，主梁被稳稳地安放在屋顶最高处。按照习俗，陆远爬上房梁，将准备好的红布条系在梁上，又撒下糖果和铜钱，孩子们欢笑着争抢，场面热闹非常。 林若曦站在人群中，看着这热闹的场面，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她的眼神依然有些恍惚，不时会陷入沉思，显然还在为早上的事困扰。 中午的上梁酒格外丰盛。陆远拿出了珍藏的好酒，李桂兰和林若曦准备了一桌好菜。大家推杯换盏，庆祝新房主体完工。 席间，王铁匠举杯对陆远说：“远小子，你这新房可是咱们村头一份！将来俺家盖房，也得照你这个来！” 众人大笑，纷纷附和。 林若曦安静地坐在陆远身边，很少动筷。陆远不时为她夹菜，低声询问她的状况。 这一切都被李桂兰看在眼里。她既为儿子找到心仪之人而高兴，又为未知的将来而担忧。 酒过三巡，陆远起身敬酒：“各位叔伯兄弟，这些天辛苦大家了！没有你们的帮助，我家这新房不可能盖得这么快这么好！我陆远在此谢过大家！” 众人纷纷举杯回敬，气氛热烈。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好热闹啊！这是在办什么喜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站在院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院内。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像是随从。 陆远心中警铃大作。这个陌生人给他一种不祥的预感。 男子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林若曦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看来，我找到想要找的人了。”他轻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若曦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头望去。当她的目光与男子相遇时，脸色骤然变得惨白，手中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 “怎么了”陆远关切地问。 林若曦嘴唇颤抖，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地盯着那个陌生男子。 陆远立刻意识到，这个男子的出现绝非偶然。他站起身，不动声色地将林若曦护在身后，目光锐利地看向来人： “请问阁下是来此有何贵干” 院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原本热闹的酒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这个不速之客，预感到了风暴的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