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密室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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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将晚之时，派往城外观音山起获赃银的小队终于回来了。 带队的小旗官一脸兴奋与疲惫，身后跟着的缇骑们抬着几个沉甸甸的、沾满泥土的木箱。 “大人！找到了！果然在哪个废弃山神庙的泥塑神像底下！”小旗官激动地向沈炼和林峰禀报，“兄弟们撬开神像底座，里面全是银子！清点过了，整整一万五千两！都是官银！” 又追回了一万五千两！虽然距离十万之数还差得远，但这已是重大进展！更重要的是，这完全印证了赵师爷口供的真实性！ “辛苦了！弟兄们都下去休息，领赏！”沈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吩咐道。 赃银被抬入库房严密看管。林峰仔细检查了这些银锭，确认与银库失窃的官银特征完全一致。 至此，案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主犯周文清、从犯赵师爷落网，大部分核心罪证（账册、密信、名单、部分赃银）起获，作案手法、动机、部分赃款去向均已查明。 虽然仍有数万两赃银被水老鼠携带在逃，通往京城，但那是另一个层面的追查了，需要上报朝廷，协调各方力量，非云州百户所一力能及。 当晚，沈炼在百户所内设下简单的庆功宴，犒劳所有参与此案的弟兄。席间，气氛热烈，众人推杯换盏，劫后余生的喜悦和破获大案的兴奋交织在一起。 张威、王铁柱等人纷纷向林峰敬酒，由衷佩服。 林峰一一回敬，依旧保持着冷静和谦逊。 沈炼端坐主位，看着眼前的热闹景象，目光最后落在林峰身上，眼中充满了赞赏和欣慰。 他知道，这次若不是林峰，别说破案，恐怕百户所上下都要跟着周文清倒大霉。 此子不仅能力超群，更难得的是心性沉稳，不骄不躁，是可造之材。 酒过三巡，沈炼将林峰叫到身边僻静处。 “林峰，此次银库案，你为首功，居功至伟。” 沈炼的声音不高，但十分郑重，“本官会向按察使司和京城北镇抚司为你请功。你虽入职尚短，但能力功劳足以服众。待本案彻底了结，论功行赏，一个总旗的官身，跑不了你的。” 总旗！那可是正经的从七品武官。 比许多熬了十几年资历的老锦衣卫职位都高。 可见沈炼对其功劳的肯定和栽培之心。 林峰心中亦是一动，但他并未表现出狂喜，只是沉稳抱拳：“谢大人栽培！卑职只是尽本分而已，不敢居功。案件能破，全赖大人运筹帷幄，弟兄们用命。” 沈炼满意地点点头：“不居功，不自傲，很好。不过，眼下还有一事，需要你去做。” “大人请吩咐。” “周文清老奸巨猾，至今在狱中拒不认罪，妄图拖延时间，等待京中救援。”沈炼眼中寒光一闪，“赵师爷虽已招供，但若能撬开周文清的嘴，让他亲口画押，此案才算铁板钉钉，任谁也无法翻案。明日，你随我一同去按察使司大牢，再审周文清。” 沈炼这是要让林峰这个案件的实际侦破者，去给周文清最后一击，同时也是给他一个直面并最终击垮高级官员的机会，积累资历和威望。 “卑职遵命！”林峰毫不犹豫地应下。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硬仗，周文清的心理防线绝非赵师爷可比。 但他无所畏惧。 与此同时，云州府大牢深处。 阴暗潮湿的单独牢房内，周文清穿着肮脏的囚服，戴着沉重的枷锁，蜷缩在铺着干草的墙角。昔日的光鲜威严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狼狈和绝望。 但他眼中偶尔闪过的怨毒和一丝残存的侥幸，显示他并未完全放弃。他还在等，等京中的消息，等那些收了他无数好处的“大人物”们出手捞他。 牢门外传来脚步声，狱卒恭敬地打开门。按察使周廉和沈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正是林峰。 周文清抬起头，看到林峰，眼中瞬间爆发出极致的怨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就是这个小小的试力士，一手将他拉下了万丈深渊！ “周文清，”周廉的声音冰冷，带着一丝疲惫，“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顽抗到底吗老实交代，画押认罪，或许还能求个痛快。” 周文清嘶哑地冷笑起来：“周大人，沈大人，你们赢了，我认栽。但要我画押休想！你们那些证据，谁知道是不是你们锦衣卫屈打成招，伪造出来的我要见巡抚！我要见京里的御史！我要告御状！” 他依旧死硬，试图将水搅浑。 沈炼冷哼一声，懒得跟他废话，对林峰使了个眼色。 林峰上前一步，平静地看着周文清，开口道：“周通判，哦不，周文清。你还在等京城的消息吗等承恩伯府，还是等那位收了你好处的李御史救你” 周文清身体微微一僵。 林峰继续不急不缓地说道：“你以为你扛着不认罪，就能拖到他们来救你你错了。你知不知道，赵师爷为了活命，已经把什么都说了。包括你如何指使他盗取库银，如何通过永利钱庄洗钱，如何将大部分钱财输送往京城承恩伯府赵天豪公子处…还有，你藏在书房画轴里的那份名单，以及卧室床下的那些密信，我们都找到了。” 每说一句，周文清的脸色就苍白一分，身体就颤抖得更加厉害。当听到“画轴名单”和“卧室密信”时，他如同被雷击中，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那些…那些他自以为绝密的、用来保命甚至反制的东西竟然全都被找到了 “不…不可能…你们…”他语无伦次，心理防线瞬间濒临崩溃。 林峰拿出那份绢帛名单的抄录本，以及几封密信的片段，在他眼前晃了晃：“你需要看看吗看看上面都有谁的名字你以为你死了，那些人会感激你他们只会恨不得你早点死，免得牵连到他们！你不过是被他们推出来顶罪的弃子！” 诛心之言！ 字字如刀，狠狠扎进周文清最后的心防。 “啊——！”周文清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嚎叫，猛地扑上前，想要抢夺那些纸张，却被铁链拉住，重重摔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涕泪横流，彻底崩溃了：“我画押，我认罪，都是我做的。求求你们不要公开那份名单给我家人留条活路。” 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再抵抗下去，只会死得更惨，甚至累及家族。 林峰看向沈炼和周廉，微微点头。 沈炼一挥手，狱卒端上来笔墨纸砚和早已写好的认罪状。 周文清颤抖着手，在那份决定他命运的认罪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云州银库盗案，至此，主犯认罪，案情彻底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