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沈炼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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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站在沈炼书房外，深吸一口气，方才叩门而入。 书房内烛火通明，沈炼端坐于书案之后，面前堆着几摞卷宗，见他进来，只是略一抬眼。 “大人召见卑职，不知有何吩咐”林峰恭敬行礼。 沈炼放下手中的笔，目光如炬：“听说你近日与江湖人士往来甚密” 林峰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回大人，只因黑水坞一案牵涉江湖帮派，不得已与落英门的柳姑娘有些合作。案结之后，便再无往来。” 沈炼站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林峰，你能力出众，思维敏捷，破案如神，这是你的长处。但你需明白，锦衣卫的职责在朝堂官府，不在江湖。” 他转过身，面色凝重：“江湖似一潭深水，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各门各派盘根错节，恩怨情仇纠缠数十年甚至上百年。一旦卷入，便是万劫不复。” 林峰垂首道：“卑职明白。” “你当真明白”沈炼声音陡然严厉，“我见过太多能人异士，自以为能驾驭江湖势力，最终却沦为棋子，甚至死无全尸。那柳红袖为何被追杀仅仅是因为黑水坞吗” 林峰沉默不语。这几日他也曾思量过此事，柳红袖的仇家似乎来头不小，不像是普通江湖恩怨。 沈炼走近几步，压低声音：“据我所知，追杀她的人非同小可。你擒获‘一阵风’那夜，城外十里处的土地庙发生了一场恶战。七具尸体，皆是一剑封喉。这种手法，绝非普通江湖客所能为。” 林峰心中一震。那晚他与柳红袖分别后，确实听到远处有马蹄声急促，但当时未及细想。 “你的能力若用在正途上，必定前途无量。但若分心江湖恩怨，只会引火烧身。”沈炼语气稍缓，“周文清案已经让文官集团对我们侧目而视，若再惹上江湖麻烦，届时我也难以保全你。” “谢大人提醒，卑职定当谨记。”林峰郑重应道。 沈炼点点头，回到案前，取出一袋银子推了过来：“不过，你此次化解漕盐两帮冲突，做得漂亮。按察使大人也十分满意，特地嘉奖了百户所。这是你的赏银。” 林峰接过钱袋，入手沉甸甸的，显然分量不轻。 “还有，王铁柱调任你的直属手下，我已经批准。明日就可办理手续。” 林峰面露喜色：“谢大人栽培！” 从沈炼书房出来，林峰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沈炼的提醒是出于好意，但柳红袖临别时那忧心忡忡的眼神和那枚玉佩拓片，让他感觉事情不会那么简单结束。 回到自己的值房，林峰从怀中取出那枚玉佩拓片，在灯下仔细端详。纹路错综复杂，似乎是一种古老的图腾，中间有个奇怪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但又不同于他所知的任何字体。 “林兄，还没休息”王铁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迅迅速收起拓片：“进来吧。” 王铁柱推门而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听说沈大人同意我调任你的直属手下了” 林峰笑道：“正是，明日就办手续。以后你可要更加勤勉了。” 王铁柱拍着胸脯：“放心！我王铁柱别的不行，就是有一把子力气和忠心！林兄指东，我绝不往西！” 两人说笑片刻，王铁柱忽然压低声音：“林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表舅在城南开茶肆，昨日有几个陌生面孔出现，打听锦衣卫里一个‘姓林的年轻官员’。我表舅多留了个心眼，说没见过。但那几人形容的样貌，似乎与你很像。” 林峰皱眉：“可知是什么来路” “不像官府的人，也不像普通百姓。举止干练，眼神锐利，腰间鼓鼓的，似乎藏着家伙。”王铁柱神色担忧，“林兄，你是不是惹上什么麻烦了” 林峰脑海中闪过柳红袖和她的仇家，但面色不变：“或许是银库案或周文清案的余孽，不必过分担忧。你让你表舅再见到那些人，务必小心，最好立即通知我们。” 王铁柱点头应下，又闲聊几句方才离去。 送走王铁柱后，林峰面色沉了下来。看来柳红袖的仇家已经找上门了。他必须更加小心。 次日清晨，林峰正准备与王铁柱办理调任手续，却被紧急召往议事厅。沈炼面色凝重地宣布，按察使司要求彻查一桩陈年旧案——三年前一批军械在运输途中神秘失踪的案件。 “此案当时轰动一时，但始终未有结果。如今北境局势紧张，按察使大人要求我们重启调查。”沈炼目光扫过全场，“谁愿负责” 厅内一片寂静。这类陈年旧案最难调查，证物难寻，证人难找，办好了未必有功，办不好却肯定有过。 林峰沉吟片刻，踏前一步：“卑职愿往。” 沈炼眼中闪过赞许之色：“好！林峰，此事就交与你。需要多少人手，自行调配。” 吴德在一旁冷笑：“林小旗果然勇猛，专挑难啃的骨头。” 林峰淡然回应：“为朝廷分忧，是卑职本分。” 接下任务后，林峰立即带着王铁柱前往卷宗库，调取三年前军械失踪案的所有记录。 “这么多！”王铁柱看着堆成小山的卷宗，目瞪口呆。 林峰却面色如常：“你负责清点物资清单和运输路线，我来看现场勘查记录和讯问笔录。注意查找任何不寻常的细节。” 两人埋头苦干了一个上午，终于理出些头绪。 三年前，一批新造的火铳和弹药从云州兵仗局出发，运往北境军营。 运输队共有二十人押运，途经黑风山时连人带货神秘失踪。 三日后，当地猎户在山中发现运输队的尸体和空荡荡的车辆，军械却不翼而飞。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二十名训练有素的官兵似乎毫无反抗就被杀了。”林峰指着勘查记录上的草图，“尸体排列整齐，像是被集中处决的。” 王铁柱挠头：“这就怪了，什么样的贼人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二十个官兵” 林峰目光锐利：“除非，他们根本不是被贼人所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