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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痕》第一卷：焦土烙印?第七章 黑松夜袭：粮车旁的生死协作——劫后危机：追兵与突围 张卫国刚把第一辆粮车的方向盘稳住，就听到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 —— 是负责搬运粮袋的游击队员小吴脚下打滑，整个人撞在藏着俘虏的灌木丛上。雪块从枝桠上簌簌落下，砸在被捆住的鬼子军官脸上，那原本被赵铁山用枪托砸晕的鬼子，睫毛突然颤了颤，喉结跟着动了动。 “糟了！” 赵铁山第一个反应过来，手里的草绳还没来得及系紧粮袋，就朝着灌木丛冲过去。他记得出发前老郑反复叮嘱 “俘虏要捆三道绳，嘴堵严实”，刚才因为着急转移粮食，他只给这鬼子系了两道绳，布条也塞得浅了些。此刻鬼子的眼睛已经半睁，浑浊的视线正盯着不远处的军用信号器 —— 那是从鬼子腰上搜下来的，刚才随手扔在了雪地里，离鬼子的手只有两步远。 赵铁山扑过去的时候，鬼子已经用绑在身后的手勾到了信号器。“嘀嘀 —— 嘀嘀 ——” 短促的信号声在寂静的黑松林里炸开，像针一样扎进每个人的耳朵里。赵铁山一把夺过信号器，狠狠摔在石头上，塑料外壳裂成两半，可刚才那几声信号已经发了出去，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被附近的巡查队收到。 “快！把他嘴再堵紧！” 赵铁山吼着，从怀里掏出备用的布条，使劲塞进鬼子嘴里，又解下自己的腰带，在鬼子身上缠了两道，打了个死结。鬼子剧烈挣扎着，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闷响，眼睛里满是凶光，死死盯着赵铁山的脸，像是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子里。 张卫国也听到了信号声，心一下子沉到了底。他跳下车，朝着东边望去 —— 黑松林的雾比刚才更浓了，远处隐约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一开始还很模糊，没过半分钟就变得清晰，甚至能听到鬼子的呼喊声：“在那边！信号是从那边来的！” “巡查队来了！” 张卫国抓着赵铁山的胳膊往粮车跑，“你带两个弟兄开第一辆粮车，走北边的岔路，那是老猎户说的近路，能绕开鬼子的常巡逻线。我带小吴他们开第二辆，往西边走，引开追兵！” “不行！西边是鬼子的主营方向，你去太危险！” 赵铁山一把拉住他，手里的炊事刀因为用力攥着，刀把都泛了白，“我去引开他们，你带粮食走！我对地形熟，能甩掉他们！” “现在不是争的时候！” 张卫国的声音带着急意，却依旧沉稳，“你没开过卡车，北边的岔路有雪坑，万一陷进去，粮食就全完了！我学过开车，能应付。你记住，到了鹰嘴洞就等老郑，他会带援兵来接应，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他不等赵铁山再说，就把车钥匙塞到他手里，又从腰上解下枪，递给赵铁山：“这个你拿着，路上遇到小股鬼子，能自保。我这把刀你也带上，比你的炊事刀锋利。” 赵铁山看着手里的枪和刀，眼眶突然发热。他想起第一次在灶房遇到张卫国时，对方拘谨地站在门口，连鞋上的泥都不敢蹭到地上；想起昨天一起侦察时，张卫国教他看岗哨的规律，说 “遇到危险要先保粮食”。此刻张卫国的脸上满是寒霜，眼神却亮得吓人，像黑松林里的寒星，透着股不认输的劲。 “你小心！” 赵铁山咬着牙，把枪别在腰上，刀插进靴筒，“我在鹰嘴洞等你，你要是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张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第二辆粮车跑。小吴和另外两个弟兄已经把粮袋固定好了，正等着他。“小吴，你坐副驾，帮我看后视镜，有情况就喊我。” 张卫国跳上驾驶室，发动引擎，卡车的轰鸣声在夜里格外刺耳，正好能盖过远处追兵的声音。 赵铁山也迅速爬上第一辆粮车，他虽然没开过卡车，却在老猎户的指导下学过基本的操作。他深吸一口气，挂挡、踩油门，粮车慢慢朝着北边的岔路驶去。后视镜里，张卫国的粮车正朝着西边开，车灯的光柱在雾里划出两道亮线，像在为他引路，又像在跟他告别。 张卫国开着粮车，故意把速度放慢，让车轮在雪地上留下清晰的车辙。小吴在副驾上紧张得直搓手，时不时回头看：“张哥，鬼子快追上了！他们有三辆摩托车，还有一辆卡车！” “别慌，” 张卫国眼睛盯着前方的路，手里的方向盘握得很稳，“前面有个陡坡，咱们冲下去，摩托车不敢开太快，能拉开距离。” 果然，没过多久，身后的摩托车轰鸣声就更近了，甚至能听到鬼子的枪声，子弹打在粮车的车厢上，发出 “砰砰” 的闷响。小吴吓得缩了缩脖子，张卫国却突然加速，朝着陡坡冲过去。卡车在下坡时颠簸得厉害，粮袋在车厢里 “哗啦” 响，张卫国紧紧握着方向盘，避开路上的石头，尽量让车走得稳些 —— 粮食不能丢，这是弟兄们和百姓的命。 陡坡下面是一片结冰的河面，冬天的河面冻得很结实，能承受卡车的重量。张卫国把车开上河面，故意在冰面上绕了几个圈，让车辙变得混乱，然后朝着东边的林子开 —— 他知道，鬼子的卡车不敢开上冰面，摩托车也得小心翼翼，这样就能多争取点时间。 “张哥，他们还在追！” 小吴指着后视镜，声音都在抖，“他们好像在打电话，要叫更多人来！” 张卫国心里一紧，要是鬼子叫了援兵，别说他这辆粮车，连赵铁山那边都可能出事。他看了看旁边的林子，突然有了主意：“小吴，你会用手榴弹吗” “会…… 会一点！” 小吴赶紧点头，从怀里掏出两颗手榴弹 —— 这是出发前老郑给的，说是应急用。 “等会儿我把车停下，你就往摩托车旁边扔，别炸到自己。” 张卫国说，“咱们把他们的摩托车炸了，就能彻底摆脱追兵。” 小吴点点头，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手榴弹。张卫国找了个林子边缘的位置停下，刚把车熄火，身后的摩托车就到了。三个鬼子骑着摩托车，正朝着粮车的方向冲过来，嘴里还喊着 “站住！再不站住就开枪了！” “扔！” 张卫国喊了一声，小吴赶紧拉开手榴弹的引线，朝着摩托车扔过去。“轰隆” 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摩托车旁边爆炸，雪块和碎冰溅得到处都是，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翻倒在地，鬼子摔在雪地里，惨叫着半天没爬起来。 另外两辆摩托车吓得停了下来，不敢再往前冲。张卫国趁机发动粮车，朝着林子深处开去。林子里的树很密，摩托车开不进来，鬼子只能下车追，这样就慢了很多。张卫国开着车，在林子里绕来绕去，故意走难走的路，让车辙变得模糊，直到听不到身后的追兵声，才松了口气。 而另一边，赵铁山开着第一辆粮车，刚拐进北边的岔路，就遇到了麻烦 —— 岔路中间有个雪坑，是前几天下雪时形成的，被雪覆盖着，看不出来深浅。粮车的前轮一下子陷了进去，不管他怎么踩油门，车轮都只在原地打转，雪沫子溅得老高。 “怎么办赵哥！” 跟着的两个弟兄急得直跺脚，其中一个叫大牛的，还想跳下车去推，却被赵铁山拦住了。 “别推！雪坑下面是空的，越推陷得越深！” 赵铁山跳下车，蹲在雪坑边，用手摸了摸 —— 雪坑大概有半米深，下面全是松软的雪，车轮已经陷到了 axle（车轴）的位置。他想起老猎户说的 “遇到雪坑用树枝垫”，赶紧朝着旁边的林子跑，砍了几根粗树枝，又抱了些干草过来。 “大牛，你跟我一起把树枝垫在车轮下面，小王，你去后面看着，要是有追兵来，就赶紧喊我们！” 赵铁山说着，已经把树枝塞进雪坑里，用脚踩实。大牛也赶紧帮忙，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树枝和干草铺满了雪坑周围。 赵铁山跳上车，试着踩了踩油门。车轮还是有些打滑，但比刚才好多了。“大牛，你下去在后面推，我踩油门，咱们一起使劲！” 赵铁山喊着，手里的方向盘来回打，试图让车轮找到着力点。 大牛在后面用力推着，脸憋得通红，嘴里还喊着号子：“一、二、三！使劲！” 车轮终于慢慢从雪坑里爬了出来，赵铁山赶紧把车开到路边的平地上，才松了口气。 小王跑过来，脸上带着急色：“赵哥，刚才我好像听到东边有枪声，会不会是张哥他们遇到麻烦了” 赵铁山心里一揪，他掏出张卫国给的枪，检查了一下子弹，又摸了摸靴筒里的刀：“咱们先把粮食送到鹰嘴洞，交给老郑的人，然后我去找张哥。” 他知道张卫国的脾气，肯定是把追兵引到了危险的地方，自己不能不管。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声音，赵铁山赶紧让弟兄们躲进灌木丛，自己则趴在雪地里，用望远镜朝着声音的方向望 —— 是老郑的援兵！他们开着三辆马车，正朝着这边过来，车头上还挂着老郑标志性的红布条。 “是自己人！” 赵铁山激动地跳起来，朝着马车挥手。老郑看到粮车，也赶紧让马车停下，跳下来跑过来：“铁山！粮食没事吧张卫国呢” “粮食没事，张哥去引开追兵了，往西边走了！” 赵铁山赶紧说，“我担心他遇到危险，想去找他！” 老郑皱了皱眉，朝着西边望了望：“西边是鬼子的巡查重点区，咱们现在去太危险。这样，你带着弟兄们把粮食搬到马车上，送到鹰嘴洞，我带两个人去西边找张卫国，咱们分头行动，天黑前在鹰嘴洞汇合。” 赵铁山点点头，他知道老郑的经验比自己丰富，跟着老郑去更能保证张卫国的安全。他赶紧指挥弟兄们搬粮食，粮袋很重，每个人都搬得满头大汗，却没人喊累 —— 这些粮食是用命换来的，一点都不能糟蹋。 张卫国开着粮车，在林子里绕了很久，终于甩掉了追兵。他看了看天色，已经快黄昏了，雾也散了些，能看到远处的鹰嘴洞轮廓。他心里松了口气，刚要加速朝着鹰嘴洞开，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张卫国！等等我们！” 他回头一看，是老郑和两个弟兄，正骑着马朝着他跑来。“老郑哥！你们怎么来了” 张卫国停下车，心里满是惊喜。 “我们去西边找你，没看到人，就顺着车辙找到了这里。” 老郑跳下马，拍了拍张卫国的肩膀，“你小子行啊，居然能甩掉鬼子的巡查队，还炸了他们的摩托车！” 张卫国笑了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都是小吴的功劳，他扔的手榴弹很准。对了，赵铁山呢粮食送到了吗” “放心，铁山已经把粮食送到鹰嘴洞了，正等着咱们呢。” 老郑说，“咱们快走吧，天黑前得赶到鹰嘴洞，不然夜里又该起雾了。” 张卫国点点头，发动粮车，跟着老郑的马，朝着鹰嘴洞驶去。一路上，他想起刚才的危机，心里满是庆幸 —— 要是没有赵铁山及时发现鬼子醒了，要是没有小吴帮忙扔手榴弹，要是没有老郑的援兵，这次的粮食恐怕很难运回来。他突然明白，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是靠弟兄们互相帮忙，互相托付后背，才能打赢。 快到鹰嘴洞时，张卫国远远就看到了赵铁山的身影。他正站在洞口，朝着这边张望，手里还拿着一个热红薯 —— 显然是特意留给他的。看到张卫国的粮车，赵铁山赶紧跑过来，脸上满是笑容：“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我没事，就是绕了点路。” 张卫国跳下车，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香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比任何时候都好吃。 老郑看着两人，眼里满是欣慰：“你们俩这次立了大功，不仅把粮食运了回来，还没损失一个弟兄，团长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树枝，洒在雪地上，泛着温暖的光。张卫国和赵铁山站在鹰嘴洞前，看着弟兄们把粮食搬进洞里，心里满是成就感。他们知道，这次的任务虽然危险，却让他们的配合更默契了，也让他们更明白，在抗日的路上，只有团结一心，才能走得更远。 夜里，鹰嘴洞的篝火旁，弟兄们围坐在一起，吃着热红薯，聊着白天的经历。张卫国和赵铁山坐在最里面，靠着洞壁，手里拿着温热的红薯粥。“下次再有任务，咱们还一起。” 赵铁山说，眼里满是坚定。 张卫国点点头，喝了口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暖得人心里发甜：“好，下次咱们还一起，一起打鬼子，一起护百姓，一起把鬼子赶出中国！” 洞外的风还在吹，雪又开始下了，落在洞口的雪地上，发出 “簌簌” 的轻响。篝火的光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希望的笑容。他们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困难和危险，可他们不再害怕 —— 因为他们有并肩作战的伙伴，有要守护的家国和百姓，有必胜的信念。只要团结一心，就一定能迎来胜利的那一天，一定能看到百姓们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