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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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用证物袋装好的高跟鞋，乐宁直接往痕迹科走。 赵庆学走在乐宁身边，看她风风火火的样子，想到她刚才对许雪的劝告，笑道：“刚才你是心软了，想劝她自首，不要再负隅顽抗，最终没有一点减刑机会” 他还挺好奇，这个实习警察心里在想什么。 是对嫌疑人心软同情，产生了苦口婆心的劝导，还是其他。 乐宁偏头看向赵庆学，神色复杂：“有点，但不多，更多是想早点完美结案。不过现在也挺好的，既然她要证据，那我们就拿出证据，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让犯罪分子无从狡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 她眼神里有感性，但和她的话一样很少。更多的是对案子的认真，理智对待案子的情况。 赵庆学一时间怔忪在原地，直到乐宁走出去四五步，察觉他没跟上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他才回过神跟上。 乐宁把鞋子交给痕迹科后，没有返回继续询问。 因为没有意义，既然许雪觉得自己的人证经得起盘问，那就等人来盘问。 她为什么不说，乐宁也很清楚。 无非就是觉得，即使鞋印板上钉钉，警方也拿她没办法，她可以扯其他的谎。 那就拿证据让她服气，雁过留痕，她不可能毫无破绽。 赵庆学一如既往不说话，安安静静做背景板。所里其他旁观的同事深觉不可思议，毕竟这位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对案子速战速决。 不过想到他在带人，大家也就释然了。 许雪的嫌疑很大，乐宁留她在所里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许雪的人证到场。 一个一头长发绑在脑后，穿着一身绿黑灰色的年轻男人。进门时手揣在兜里，叼着一根牙签，时不时捋一捋散在眼角的头发，整个人弯着腰，背脊微微佝偻着，整个人和街边的混混没两样。 或者说，他就是街边混混。 面对乐宁他眼中没有丝毫惧怕，抖着腿说自己是许雪的邻居。 “8号早上，你见过许雪”乐宁面色紧绷，一板一眼问。 年轻男人上下打量乐宁，舔了舔嘴唇：“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乐宁抬头看向他说。 年轻男人抹了抹下巴，嘿嘿一笑，正准备调笑乐宁，猝然对上她幽深冰冷的双眼，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升到后脑，神色不自觉正经，语气带上两分惧怕道：“我虽然没看见她，但我的房间和她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听见她在房间里的声音了。她和往常一样，九点半这样子起床，然后洗漱走去上班，我还跟了一段……” “你有跟踪她的习惯” “是的，平时有跟踪她的喜好，她还挺害怕的。” 说着，男人露出一个猥琐的笑。 乐宁打量他，意味不明。 “你看我做什么。”男人放下放在口袋里的手，有些疑惑问。 乐宁轻笑：“九点半听见她起床，什么时候看见她出门的” “九点四十。”男人不假思索道。 乐宁再次问：“你跟踪她到什么地方，她当天穿的什么衣服和鞋子。” “到她店门口，我徘徊了一会儿走的，当时是九点五十五，当天穿的是米黄色的连衣裙，脚上是白色小皮鞋。” 乐宁嘴角的笑变成喉咙里发出的哼笑，意味深长道：“你记得很清楚啊。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做伪证要坐牢的，你愿意去坐牢吗”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男人避开乐宁的视线说。 乐宁盯着他：“你没有手机吧。看你手上也没戴手表，你哪里看的时间，还记得那么清楚。还有衣服鞋子，我可以问一下，她11号穿了什么吗” 男人瞪大眼睛望着乐宁，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准备说什么。 乐宁冷哼一声，丹凤眼微微下压，肃声道：“你最好认真回答，毕竟你记性这么好。许雪还有同事，我会问她们她穿了什么，看看你的回答对不对。” 这个年代手机是一个价格不菲的物件，如果不是乐宁要上班，卫英兰怕她遇见什么危险联系不到她，不然肯定舍不得买。 孙强生和许雪这些人有，是他们拆迁有钱。 而他们联系面前的男人，是通过查询男人父母的电话进行通知，才将他通知到派出所的。 破绽在短暂的对话中被挑了出来，男人和乐宁对视，表情逐渐破碎，整个下意识想伸出手抱住自己的脑袋。 “告诉我实情，你还有机会。”乐宁说。 男人无从狡辩，闭上双眼将一切都说了。 他就是来做伪证的。 他确实断断续续有跟踪许雪，早晨最喜欢做的就是贴在墙上听她起床的动静。 这点许雪知道，还因为跟踪进了电梯当面辱骂过他。不过他都不在意，依旧试图窥探许雪的生活。 8号那天他确实没听到许雪在房间的声音，他还以为她起床迟到了，没想到九点五十的时候，听见隔壁的房门打开了。 他探头去看，就看见表情惊恐狼狈的许雪。 “当时她看见我，害怕得一下软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站起来，怒瞪我一眼后想到什么，匆匆上电梯走了。” “她当时是准备进家门的，没想到开门后没进去就走了。为什么那么清楚，是我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 “后来没过几天，她就找上了我，给了我一套说辞。” 男人畏畏缩缩偷偷看乐宁，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说完。 乐宁说：“她给了什么好处。” “她说给我当三个月女朋友。”男人挠了挠脖颈，如实开口。 乐宁望向赵庆学，赵庆学拿起记录，给男人查看：“这上面都是你说的，你确认一下，然后在上面签字。” 男人仔细看过后，哆哆嗦嗦签上字：“我没事吧，签上我就可以走了吧。” 乐宁视线落在他身上，看他被看得浑身不舒服，才道：“别让我接到报警说你骚扰别人，要是有，我直接拘留你。” 男人连连点头，一副鹌鹑的模样，全然不见了刚才的嚣张从容。 做完询问笔录，乐宁和赵庆学出去，也迎来了一个好消息。 孙强生的手机数据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