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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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老沉吟良久，终令族人放下兵器。随着刀光闪过，杜远伏诛，一场兵祸消弭于无形。贾淮连夜将奏章急递京师。 神京朝堂上，御史正厉声弹劾：贾淮擅调兵马，囚禁 ，当诛！曹文忠捶胸痛哭：陛下！老臣外孙惨死，求陛下做主！ 林如海闭目不语，张廷玉则从容进言：宁侯素来稳重，其中必有隐情，不如待其奏章抵达... 正争论间，戴权匆匆呈上八百里加急。满朝文武顿时屏息，静候圣意裁决。 贾淮的奏章分为两部分，一份是向苗族土司说明叛乱缘由并请罪的折子，另一份则阐述了他为何采取行动，主要是担忧战争会动摇国家根基。 弘武帝阅毕两份奏章，转交给张廷玉：爱卿看看贾淮这小子是怎么说的。 张廷玉看完又传给其他大臣，进言道：陛下，宁侯不仅无罪，反而有功。杜远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况且杜群在任期间对苗民横征暴敛，同样罪不可赦！ 林如海也上前奏道：陛下，若与苗族全面开战，即便取胜也会损兵折将。北有辽国虎视眈眈，西南沿海也不安宁，此时用兵恐给敌人可乘之机。加之国库空虚，难以支撑大规模战事。 弘武帝颔首道：林爱卿所言极是。 曹文忠看完奏折后脸色阴沉，虽无法质疑贾淮所言——毕竟有苗族土司作证——却暗恨南疆方继先为何毫无消息传来。 张廷玉继续奏道：陛下，应将杜群全家押解回京交由大理寺审判。至于贾淮，他避免了一场生灵涂炭，理当嘉奖。 牛继宗附议：张大人所言极是，宁侯理应受赏。开国一脉的官员纷纷附和。 卫国公邓达出列道：陛下，宁侯此次功劳确实不小，但毕竟年纪尚轻，如今已身居高位，若再晋升恐对其成长不利，不如多加历练。 林如海也表示赞同：卫国公所言有理，贾淮年纪轻轻已居高位，不宜再升，以免滋生骄纵。 卫国公的建议正合弘武帝心意，但他仍皱眉道：有功不赏，岂不让天下功臣寒心 邓达又道：陛下可从其他方面赏赐。听闻宁侯是庶出，其母仅为五品宜人，陛下可提升其母诰命，以彰显贾淮之功。 弘武帝闻言眼前一亮：戴权，传旨晋封贾淮生母赵氏为三品淑人，赐贾淮斗牛服...... 散朝后，三位国公同行。曹文忠因外孙之死仍面色阴沉：邓兄为何在朝上为贾淮说话 英国公李泰笑道：曹贤弟还未看明白我们反对也无济于事。贾淮的功劳摆在那里，邓贤弟一句话就断了贾淮晋升之路。为其母请封也是在提醒世人，贾淮终究是个庶子罢了！ 邓达含笑点头：还是李大哥懂我！说罢大笑。 荣国府内，贾母正与王夫人、薛姨妈说笑，鸳鸯匆匆来报：老太太，前院有天使传旨，要赵姨娘接旨！ 贾母皱眉，心想莫非淮哥儿又在南疆立了战功随即带着薛、王二人前往前院。 ...贾赵氏...教子有方...加封三品淑人，钦此！ 贾母到场时正看到这一幕。她身为超品国公夫人，对三品诰命并不在意。但王夫人脸色难看至极——一个婢妾出身的姨娘，如今竟爬到她头上，按礼制日后见面还需行礼。她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撕碎。 薛姨妈则满脸艳羡，看着赵姨娘从家生奴婢到五品宜人，再到三品淑人，堪称奴婢逆袭的典范，真切体会到什么叫母凭子贵。 送走传旨太监后，贾母叮嘱赵姨娘：如今你已是朝廷册封的三品淑人，平日须得谨守礼数，莫要再像从前那般任性。 赵姨娘恭敬答道：妾身谨记老太太教诲。 回到小院，迎春、探春、惜春都来道贺，连王熙凤也亲自前来，乐得赵姨娘眉开眼笑。 林府竹静园内，紫鹃匆匆跑来报喜：姑娘，荣国府传来消息，三爷在南疆又立新功，赵姨娘晋封三品诰命了！ 黛玉闻言喜上眉梢：淮儿可曾受伤何时归来 见紫鹃摇头，黛玉顿时脸色煞白：可是伤着了伤在何处 紫鹃噗嗤一笑：姑娘想岔了，我是说不知归期。您若着急，何不问问老爷 黛玉这才放下心来，双颊微红：你这丫头越发没规矩了。转念想到父亲必知详情，不由暗恼自己糊涂，脸上更觉发烫，心道：这冤家真是我的命中魔星！ 六月初十，贾淮押解杜群一家返京。交接完人犯，便入宫面圣。 养心殿内，弘武帝龙颜大悦：爱卿此番差事办得漂亮，且回去好生歇息。 贾淮谢恩出宫，抚着身上斗牛服，想到母亲诰命已高出王夫人两级，不禁莞尔。带着亲兵策马回府，先至荣庆堂请安。 贾母慈爱道：快起来，晚上给你接风。 贾淮与众人见礼后返回宁国府。晴雯等丫鬟早已候在二门，众星拱月般迎他回房。 暮色渐浓时，鸳鸯前来相请。荣庆堂内，满府主子齐聚。薛姨妈望着那身斗牛服眼热不已，贾母恍惚间似又见丈夫英姿。贾政满心自豪，贾赦父子虽羡不妒。 赵姨娘端坐席间，望着英气逼人的儿子，想起他这些年吃的苦，不由红了眼眶。 众人落座后，贾母满面笑容道：今日是给淮哥儿接风，这孩子有出息，贾家能重振门楣全靠他。来，淮哥儿，陪老祖宗喝一杯。 贾淮赶紧站起来：老祖宗言重了。孙儿虽有些本事，但陛下是看在祖父们的功绩上才格外关照。只要您老人家健康长寿，我们这些小辈就能享福。 贾母知道这是客套话，她在皇家面前哪有什么面子，但心里还是暖融融的，想着这个孙子要是一直这么懂事该多好。 王熙凤插嘴道：谁不知道三弟在外头风光，如今又得了御赐官服，还不是老祖宗教得好！有什么秘诀也教教我，让我也风光一回。 贾母笑得合不拢嘴：快撕了她的嘴！宴席在这样欢快的气氛中结束。 贾淮告别赵姨娘，带着小吉祥回到宁国府。晴雯早已备好热水伺候他洗漱，这些事晴雯从不让别人插手。起初是小吉祥和晴月偷懒，后来香菱彩霞也不好意思抢她的差事。 次日清晨，贾淮醒来看着怀里的香菱，又瞧见小吉祥和晴月古怪的睡姿，不禁失笑。他轻手轻脚起身来到外间，晴雯和彩霞正在准备早饭。彩霞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为他整理衣衫：三爷怎么不多睡会儿 贾淮笑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多锻炼身体才好，你们也要这样。等他练完武回来，小吉祥和香菱她们都起来了，正睡眼惺忪地在院里漱口。 一家人用完早饭后，贾淮去了林府，正赶上林如海休沐在家。 林府书房里，林如海笑道：淮哥儿，南疆的事办得漂亮。杜远这等败类，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杀一个杜远，免去南疆一场战事，他也算死得其所。不过这下你可把宋国公曹文忠得罪狠了，往后行事要更加谨慎。元初三公都不是好惹的，如今大乾军权大半在他们手中。虽说分京营和边军两派，但连陛下也要给他们几分薄面。 贾淮点头：姑父说得是。我看太上皇有意放权给陛下，不然侄儿也掌不了京营。等陛下逐步收回兵权，元初派就掀不起风浪了吧 林如海摇头叹道：别小看他们。太上皇都不敢大动军中人事，这才放权给陛下。要知道历代 临终前，绝不会轻易放掉兵权。 贾淮疑惑道：姑父是说，太上皇已经掌控不了军队 林如海笑道：倒也不是。只要太上皇在，他们还不敢造次。但若太上皇驾崩，只怕陛下镇不住这些人。万一军中生变，就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贾淮沉声道：所以太上皇放权给陛下，是要培植新势力制衡元初派 林如海笑着摇头：制衡是下策，收回兵权才是根本。这才是太上皇放权的真正用意。不过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元初派不会让你在军中顺利发展的，要当心他们下 ！ 贾淮一惊：姑父是说，他们会对我下手 林如海肃然道：此事极有可能。若对方以霹雳手段除掉你，开国勋贵便群龙无首，陛下只能倚重元兴旧臣。若得此良机，那些人岂会心慈手软军中倾轧向来刀光剑影，你切莫掉以轻心。 贾淮心头一震，他从未想过元兴勋贵会对他痛下 。姑父教诲，侄儿谨记于心，日后必当慎之又慎。林如海闻言微微颔首。 吱呀一声，书房门开。黛玉携紫鹃款款而入，手捧茶盏置于案上，浅笑道：父亲与淮弟谈了这许久，且饮盏茶润润嗓子。 贾淮正觉口干，接过茶盏一饮而尽。黛玉见状掩口轻笑：这般牛饮，岂不糟蹋了我的好茶 茶不就是解渴之物贾淮挑眉反问。 黛玉轻蹙蛾眉，嗔道：又在这里混说！贾淮忽从袖中取出个锦盒，笑道：我平日都用这个解渴。那盒大红袍足足耗去他一千积分。 黛玉见那精致木盒，便知必是稀世珍品，一把夺过道：且让我尝尝你这解渴的茶！ 紫鹃沏好两盏，茶香四溢。黛玉浅啜一口，顿时惊艳道：如此佳茗竟被你牛饮！往后这等好茶都送来我处，你只管用父亲的老山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