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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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如海父女早已等候多时。黛玉虽听父亲说此事必成，仍坐立不安。见贾淮进门便急问：“淮弟，陛下可应允了” 贾淮扬了扬明黄懿旨：“林姐姐且宽心！” 黛玉见那圣旨先是一喜，旋即羞红了脸，掩面躲回闺阁。 林如海待女儿离去，问道：“怎的耽搁到这般时辰” “陛下留膳。”贾淮遂将调任锦衣卫之事道来。 林如海眉头微蹙：“陛下莫非准备动手眼下时机未至。” 贾淮摇头：“应是为日后铺路。侄儿首要稳固锦衣卫，再谋他图。” 林如海叮嘱道：“此职干系重大，朝中多少双眼睛盯着。前朝打压后锦衣卫威势已衰，你须慎之又慎......” 辞别林府，贾淮转道镇国公府。牛继宗携世子亲迎，朗笑道：“贤侄深夜到访，有事遣人传话便是！” 入厅叙话时，贾淮直言：“世伯，陛下命我接管锦衣卫，京畿大营指挥使一职，侄儿举荐了您。” 牛继宗眼中精光乍现。他在兵部多年受元兴派系排挤，早想执掌兵权。如今得统十万雄兵，当即抱拳：“老夫谢过贤侄提携之恩！” 贾淮摆手道：“世伯不必客气，只需对陛下忠心即可。牛继宗肃然道：请淮哥儿转告陛下，臣牛继宗定当唯命是从！ 这样最好。如今元兴勋臣势力庞大，陛下也要礼让三分，世伯日后行事需格外谨慎，莫要给他们可乘之机。贾淮叮嘱道。 牛继宗连连称是。他心知肚明，自己虽掌管京畿大营，却无实力与元兴一脉抗衡，必须仰仗贾淮。犹豫片刻又道：淮哥儿，这锦衣亲军指挥使一职历来凶险，历任指挥使多无善终，还望淮哥儿多加小心。 贾淮自然明白牛继宗的关切，心中感动，笑道：世伯放心，我心中有数。 牛继宗点头道：明白就好。以陛下对淮哥儿的宠信，想必不会如此。贾淮暗自苦笑，弘武帝如今百般宠信，不过是因他尚有利用价值。待皇位稳固，难保不会翻脸无情。但他贾淮也绝非任人宰割之辈。 送走贾淮后，牛继宗父子回到书房。牛安欣喜道：恭喜父亲重掌兵权，我牛家复兴有望！镇国公府虽比荣国府略强，也不过顶着个伯爵虚衔，唯有重掌兵权方能建功立业。 牛继宗笑道：复兴祖业谈何容易。要想晋封侯爵，不知要立下多少战功。安儿，跟对人最为要紧，你平日多与淮哥儿走动。 牛安恭敬应道：孩儿谨记。 贾淮带着周扬等亲兵返回宁国府，见晴雯、香菱已在院门等候。二人连忙上前服侍他洗漱，一夜无话。 正月初六朝会后，贾母惦记着宝玉与黛玉的婚事，特意请来林如海商议。 荣庆堂内，贾母、林如海与鸳鸯三人落座。林如海行礼后问道：老太太急召，不知所为何事 贾母笑道：也不是什么急事。上次说的两个玉儿的婚事，你可曾向陛下请旨 林如海早有准备，取出懿旨递给贾母：老太太，皇后娘娘已下旨将玉儿许配给淮哥儿。小婿也是无可奈何，好在终究是许给了贾家，也算全了当年敏儿与老太太的约定。 贾母初见懿旨还以为是赐婚宝玉的旨意，听完却怔在当场。她原想撮合宝玉与黛玉，让宝玉将来有个依靠。谁知阴差阳错，黛玉竟被许给贾淮。虽然如今在她心中贾淮不比宝玉差，但宝玉对黛玉的痴心她是知道的，得知此事必会大闹。可皇后懿旨又不得不遵，否则就是抗旨大罪。只得苦笑道：怎会如此 大年初三，皇后懿旨便已送达贾府。林如海为免打扰贾母欢度新春，暂未声张此事。他宽慰道：宝玉与淮哥儿皆是贾家血脉，此番安排倒也遂了敏妹生前心愿。 贾母无言以对，总不能让女婿抗旨不遵。只得吩咐鸳鸯：去东府请淮哥儿过来。 不多时，贾淮随鸳鸯来到荣庆堂。见林如海在场，少年心中已然明了。他先向长辈行礼，方问道：老祖宗唤孙儿有何吩咐 贾母肃容递过懿旨：皇后赐婚，将你林姐姐许配于你。老婆子原想着两个玉儿最是般配，如今圣命难违。淮哥儿若敢亏待玉儿，老身拼着这副老骨头也要讨个公道！ 见贾母神色凝重，贾淮想起原着中老太太忍痛割爱的情节，郑重承诺：孙儿定当善待林姐姐，绝不负老祖宗与姑父期望。 婚期可曾想好贾母追问时，林如海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贾淮正色道：孙儿想等林姐姐年满十八再完婚。 胡闹！贾母蹙眉，姑娘家哪有拖到这般年纪的 少年心中暗忖迎春婚事尚未着落，面上却恭敬解释：女儿家待字闺中最是自在。况且早婚于女子身子不利，易致难产。孙儿实为林姐姐健康着想。 这番话令林如海暗自颔首，愈发觉得择婿得人。 贾母默然。若换作宝玉，怕只急着操办喜事。两相比较，优劣自明。皇后懿旨你待如何应对 懿旨只言择吉完婚，未定期限。孙儿想着简单办个定亲宴便是。见贾母犹疑，林如海出言赞同，老太太终是默许。 正月初八，林府花厅高朋满座。贾政笑道：如今我们更是亲上加亲了。 日后还望二舅兄多照拂小女。林如海拱手。 贾政佯怒：玉儿本就是我亲外甥女，妹夫此言太见外了！ 席间无人察觉，失魂落魄的宝玉悄然离席，径直向后院行去。自听闻赐婚消息，这痴儿终日神思恍惚，此刻只想着定要当面问个明白。 林府内宅，烛影摇红。 众姐妹围着黛玉贺喜，黛玉羞红了脸。惜春与贾淮亲近，见林姐姐要嫁给他，拍手笑道：“往后可要改口叫三嫂嫂了！ 黛玉轻点惜春额头，含羞道：还是叫林姐姐罢。 探春眼波流转，笑吟吟道：如今我可是你正经大姑姐，快唤声姐姐来听！迎春等人掩口轻笑。 黛玉双颊绯红，嗔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三丫头，待你出阁时，看我怎么笑话你！ 贾母虽未能如愿撮合宝黛，但见黛玉仍嫁入贾府，也算宽慰。正说笑间，忽听紫鹃道：宝二爷怎么来了只见宝玉怔怔立在门口，直望着黛玉。 黛玉心中不悦，这大喜之日外男擅闯后宅成何体统。王夫人面色阴沉，暗骂这病秧子狐媚，忙命金钏带宝玉离开。 宝玉甩开金钏，颤声质问：妹妹为何要嫁淮老三这些年我的心意你当真不知满堂哗然。 黛玉气得发抖：我素来视你为兄长，今日竟要毁我清誉紫鹃，送客！ 贾母急道：宝玉快赔不是！话音未落，宝玉竟咯出一口血来。王夫人搂着宝玉哭喊，怨毒目光似要将黛玉生吞活剥：若我儿有个好歹，定不与你干休！ 前院众人闻声赶来，林如海见爱女 ，面色铁青。贾政正要呵斥，忽听一声怒喝： 王氏！ 贾淮怒容满面闯入，王夫人吓得连退数步。贾母急道：淮哥儿休得无礼！ 见黛玉泪眼婆娑望来，贾淮微微颔首。黛玉生怕他冲动，轻轻摇头示意。 贾淮见黛玉如此情状，仍在为他着想，心头一痛，怒意更甚。他径直走到王夫人跟前，冷声道：王氏，你胆敢再说一遍！ 王夫人起初确被贾淮惊住，转念想到众人皆在，量他也不敢妄为，便讥讽道：若非林丫头不知检点招惹爷们，宝玉这般纯良的孩子怎会如此莫非我说错了不成 一记响亮的耳光回应了王夫人，打得她头晕目眩，踉跄倒地。待她挣扎起身，半边脸颊已高高肿起，嘴角渗出血丝。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满堂震惊，无人料到贾淮竟敢这般行事。 贾淮对众人的惊愕视若无睹，俯身逼近王夫人，阴沉着脸道：王氏，往日我懒得与你计较，倒叫你愈发张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辱我贾淮未过门的妻子当真活腻了！ 贾母等人这才回神，厉声喝道：淮哥儿，你这般放肆，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祖母！ 贾政亦怒斥：孽障，还不退下！ 赵姨娘因儿子得势获封诰命，此番随贾母来林府下定。她何曾见过这等场面，见贾母震怒，慌忙抄起鸡毛掸子就往贾淮身上抽去：作死的下流种子！还不快给老太太磕头认错！ 贾淮只得抱头躲闪，不敢还手，发间沾满鸡毛的模样颇为滑稽。众人这才注意到赵姨娘的存在，暗叹如今能这般管教贾淮的，也唯有她了。 贾母见状神色稍霁，对赵姨娘生出几分赞许：雨荷，且住手罢。 赵姨娘立即乖巧地退至贾母身后，那恭顺模样令贾母颇为受用。 淮哥儿，纵使你叔母言语不当，终究是长辈，岂能动手 贾淮冷笑：老祖宗，这等毒妇也配称长辈王氏欲毁林姐姐清誉，便是我的死敌，定要她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