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下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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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琯玉听着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浅浅这家伙,不过半日功夫,竟将三皇子的忠犬度提升了20%。 窗外的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色,连她自己都未察觉此刻的神情有多柔和。 墨汁落在宣纸上的细微声响让穆琯玉回神。 萧景澄的笔尖悬在半空,墨汁在纸上晕开一小片淡灰。 他怔怔地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惊讶。 穆琯玉迅速收敛表情,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口。 这个习惯性动作是从现代带过来的,每当她感到不安时就会这样。 “殿下,今日就到这里吧。” 她起身,衣袖带起一阵微风。 萧景澄慌忙搁下毛笔,动作太急,笔杆在砚台边磕出一声轻响。 “啊……好。” 他低头整理纸张,却又忍不住抬头。 “我去见过母妃就回宫。” 穆琯玉已经走到门边。 萧景澄突然叫住她。 “穆姐姐!” “嗯” “穆姐姐有……有喜欢的东西吗我想送……” “任何喜爱之物,都只会成为软肋。” 穆琯玉打断他,声音比秋夜的风还凉。 这句话是说给萧景澄听的,却更像是在提醒自己。 “要强大,就得学会控制感情。” 萧景澄眼中的光瞬间黯淡,细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 “……我明白了。” 暮色四合,姚浅凝仍未归来。 穆琯玉终于按捺不住,裹紧了单薄的衣衫钻出冷宫寻找。 秋夜的风已带着刺骨的寒意。 虽然皇宫很大,但浅浅会去的地方很少。 这个季节御花园的菊花该是开了。 浅浅最爱做吃的,定会为了酿菊花酒去御花园采摘新鲜花瓣。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 穆琯玉沿着宫墙阴影前行,十二岁少女的身体轻盈灵活,很快便来到御花园外围。 果然,满园菊花在月光下绽放,金黄与银白交织,宛如星河坠地。 穆琯玉放轻脚步,目光扫过每一处可能藏人的角落。 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不远处的凉亭。 一个修长的身影独自立于花丛中,指尖轻触菊瓣,动作十分温柔。 那是太子萧景瑜。 月光勾勒出他清俊的侧脸,却也将那道紧锁的眉头映照得格外清晰。 穆琯玉立刻屏住呼吸。 游戏资料闪过脑海:太子每年菊花开时都会独自祭奠亡母,因为仁和皇后生前很爱菊花。 虽然此刻是认识的好机会,但现在…… 穆琯玉向后退了半步。 时机不对。 此时的太子最是脆弱,也最是危险。 穆琯玉转身欲走,后背突然被人重重一拍,吓了她一跳。 "啊!" “琯琯你躲这儿干嘛” 姚浅凝笑嘻嘻凑上来,却在看到太子身影时僵住。 “谁” 萧景瑜瞬间恢复警惕,方才的脆弱仿佛幻觉。 姚浅凝吐了吐舌头,双手合十道歉。 穆琯玉一脸无奈,整了整衣襟,缓步走入月光。 她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从花丛后走出。 “奴、奴婢参见大人!奴婢不知此处有人……” 她故意用衣袖遮住半张脸,跪下的身子微微发抖。 萧景瑜眯起眼睛。 眼前的小宫女约莫十二三岁,单薄的衣衫显然抵御不了秋夜的寒气。 她称自己“大人”而非“殿下”,看来并未认出他的身份。 “你是哪个宫的” 他刻意压低声音,配合这场偶遇。 “回大人,奴婢是……是浣衣局的。” “嬷嬷罚奴婢来采夜露……” 她悄悄抬眼,恰到好处地让月光照在泛红的眼眶上。 太子的表情松动了几分。 穆琯玉知道他在想什么,一个被责罚的小宫女,就像他此刻想要伪装的身份一样,都是这深宫里无人在意的存在。 “大人喜欢菊花吗” 她要挑起话题,于是她继续说道。 “奴婢幼时家贫,母亲总采野菊晒茶……奴婢总跟着母亲一起,久而久之也就喜欢上菊花,只是……后来母亲病故,再也尝不到母亲晒的茶了。" 夜风拂过,满园菊香。 太子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吧。" 姚浅凝躲在假山后,目瞪口呆地看着穆琯玉三言两语就让太子邀她同坐。 月光下,太子的侧脸不再冷硬。 "大人知道吗奴婢的娘亲生前会数花瓣……” 穆琯玉摘下最近的那朵金菊。 "她说……每片花瓣都是一个愿望,可是你看,菊花那么多花瓣,可以许好多好多愿望。” 她把金菊递到萧景瑜面前。 “奴婢把这么多愿望送给大人可好” “为什么给我” “因为大人现在的表情和奴婢很像呢……” 萧景瑜接过金菊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你很思念她。” 这不是疑问句。 "有时候我觉得,母亲变成了天上的云,当我感到困惑时,抬头看看天空,就会感觉到她还在我身边。" 月光下,太子的表情出现了细微的裂缝。 穆琯玉知道,她正一点点撬开那道坚固的心门。 "大人若是心里有事……不妨说与奴婢听一些不好的事情,说出来也许就释怀了。” 穆琯玉看着太子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腰间玉佩,知道他在挣扎。 “有时候……” 太子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觉得自己像走在悬崖边上。” “身后是万丈深渊,身前……是看不见尽头的迷雾。” “大人……” 她微微侧头,让月光照亮自己真诚的眼睛。 “奴婢听老嬷嬷说,迷雾再浓,只要记得为什么出发,就永远不会迷路。” "可是……” “就算不会迷路,有时候……也会觉得很累。" “菊经霜而更艳。" 她指着萧景瑜手里的金菊。 "越是艰难处,越是修心时。" 太子怔怔地望着手里的那株菊花,月光在他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 穆琯玉悄悄观察他的侧脸,与三皇子的俊美张扬不同,太子的好看是内敛的,像一柄收在鞘中的名剑。 “金风摇曳菊花枝,片片飞红惹相思。” “遥望天边云似画,不知何处是归期。” 穆琯玉轻声吟道。 “你会作诗” 太子微微睁大眼睛。 “只是……突然想到的。” 穆琯玉低头掩饰眼中的算计。 “你叫什么名字” 穆琯玉行了一礼。 “奴婢贱名恐污尊耳。” 她故意看了眼月色。 “时候不早,奴婢该回去了。” 转身的瞬间,她听见太子低沉的声音。 “明日……你还来这儿吗" 回冷宫的路上,穆琯玉戳了戳姚浅凝脸上的伤痕。 “怎么还受伤了!” “说来话长,对了!给你带了东西。” 姚浅凝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月光下,两个女孩并肩坐在冷宫台阶上分享着蒸蛋糕。 “琯琯,刚才你为什么不告诉太子你的名字” “笨啊,这样他就会对我产生‘未完成情结’,心理学上称为‘蔡格尼克效应’,越是得不到的信息,越会让他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