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黑化的临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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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琯玉静坐在偏殿的旧木椅上，透过破损的窗棂凝望着冷宫荒芜的庭院。 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桌上的宣纸。 “已经两天了……” 萧景澄整整两天没来冷宫了。 往常太傅不授课的日子，他早就提着东西来敲偏殿的门了。 她并非在担忧萧景澄的安危，只是这突如其来的缺席打乱了她的计划。 没有见面，就意味着无法继续推进黑化值的进度。 这个认知让她微微蹙起眉头。 “去见见他好了。” 穆琯玉下定决心，转身从架子上取出几张宣纸。 这是前几日萧景澄在她指导下完成的文章，字迹虽显稚嫩，却也能看出几分风骨。 她将纸张仔细折好，藏入袖中。 穿过杂草丛生的后院时，穆琯玉熟练地拨开那丛半人高的杂草，露出隐藏在墙角的狗洞。 她蹲下身，动作利落地钻了出去，裙裾上沾染了些许尘土也毫不在意。 宫墙外的石板路被朝阳染成金色，穆琯玉快步走着，忽然听到脑海中响起关于萧景琰的系统提示音。 穆琯玉脚步微顿，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不错嘛！ 不愧是她的浅浅，明明临走时还害羞得不行，关键时刻却总能带来惊喜。 回来得好好夸夸她。 萧景澄的宫殿比她想象中冷清。 洒扫的小太监见她站在门口，连忙跑过来询问。 “这位姐姐找谁” 他警惕地上下打量着她。 “七殿下可在” “殿下出去了。” 小太监摇头。 “不知何时回来。” 谢过小太监，穆琯玉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她根本不了解那个日日相见的少年。 比如此刻他会在哪里，她完全没有头绪。 他不来冷宫时会做些什么 是像其他皇子那样习武读书，还是独自躲在某处发呆 他喜欢文还是喜欢武 她只知道些零碎片段：他喜欢吃甜的，写字时总要蘸两次墨，有次看见野猫会偷偷把点心掰碎喂它...... 正思索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这次是关于五皇子萧景瑄的。 让纨绔变成小哭包 浅浅这次倒是别出心裁。 不过比起那些黑暗向的任务，这种程度还算可爱。 正思索间，她瞥见一个佝偻身影从回廊尽头闪过。 那是跟在萧景澄身边的老太监，送萧景澄去冷宫时曾有过一面之缘。 穆琯玉眸光一闪，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老太监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偏僻的练武场。 穆琯玉隐在树后，看见场中两个少年正在比剑。 萧景澄一袭玄色劲装，与平日温吞模样判若两人。 他手持木剑，动作凌厉，一招一式间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绝。 他的对手是个比他年幼的世家公子，已被逼到角落。 木剑被击飞后，那公子跌坐在地，满脸惊恐。 “请、请殿下手下留情……” “弱者就只配求饶吗” 萧景澄声音冰冷，剑尖轻挑对方下巴。 “昨日在太学，你不是还嘲笑本殿下是‘冷宫弃子’吗” 世家公子吓得泪流满面。 萧景澄居高临下地睨着他，突然抬脚踩住对方手掌。 “本殿下记得你说过……” 鞋底缓缓碾磨，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要让本殿下像狗一样爬着求饶” “殿下饶命！是我猪油蒙了心……” “废物！滚！” 世家公子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萧景澄站在原地，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可下一秒，他的目光撞上了站在不远处的穆琯玉。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冷漠骤然碎裂，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慌乱。 穆姐姐看到了吗 她会骂我吗 还是…… 他攥紧了剑柄，指节发白，像是等待审判的囚徒。 穆琯玉缓步走近，伸手抚上少年的发顶。 “做得很好。” 她柔声说道，指尖轻轻梳理着他有些凌乱的发丝。 萧景澄的瞳孔微微扩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可是……我欺负了他。” 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穆琯玉轻笑一声，指尖轻轻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比他们强，自然有资格支配他们。” “可是……” “没有可是。” “善良只会让你成为猎物，而你要做的，是成为猎人。” 萧景澄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点了点头，黑化值在无声中攀升。 【叮！】 【萧景澄黑化值+5%，当前50%】 【恭喜宿主达到一半进度，统统奖励宿主记忆修改话术（可用一次，仅限非任务对象使用）】 系统的提示让穆琯玉瞳孔微缩。 这个奖励危险得令人战栗。 修改记忆，意味着她能让任何人相信自己没做过的事，或是忘记亲眼所见的事实。 比如让某个无辜者坚信自己杀了人，或是让目击者遗忘一场谋杀…… 回宫的路上，穆琯玉脑海中不断闪回那个世家公子惊恐逃窜的画面，以及萧景澄冷漠的眼神。 他执剑冷笑的模样，已全然看不出是那个曾对镜练习的稚嫩少年。 一丝异样的情绪在她心头泛起。 她错了吗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被她狠狠掐灭。 不，她没错。 也不会有错！ 她已经亲手把萧景澄推向深渊。 没有回头路了。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更长，孤独而倔强地延伸向冷宫的方向。 夜幕降临，穆琯玉在冷宫庭院发现了秋日里才会出现的萤火虫，点点微光在夜色中闪烁。 昨日她只顾寻找萧景瑭，却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 他身边是否有暗卫保护 资料上说过太后执掌先帝暗卫。 太后怎会让年幼的皇子独自离开慈宁宫 不过也可能有其他缘由。 她决定找机会委婉地向萧景瑭打听。 当穆琯玉再次来到绮华殿时，萧景瑭小小的身影已在月光下等候多时。 “姐姐！” 他欢快地跑过来，眼睛亮得像星星。 穆琯玉蹲下身，温柔地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 “殿下今天乖不乖呀” “可乖啦！” 萧景瑭用力点头。 “那殿下是怎么过来的呢” “嬷嬷睡着后，我就偷偷溜出来啦！” 他得意地晃着小脑袋。 穆琯玉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琉璃瓶，里面萤火虫的光芒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 “哇！会发光的小虫虫！” 萧景瑭兴奋地拍着小手。 “姐姐再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听姐姐讲故事了！” 他迫不及待地挨着穆琯玉坐下。 “从前有只调皮的小兔子，总爱偷偷溜出去玩，兔妈妈担心它，就请夜莺在树上看着它，请萤火虫在草丛里陪着它，还……” 穆琯玉神秘地压低声音。 “还请了只大黑豹，躲在影子里保护它。” “可是小兔子从来不知道这些守护者，殿下觉得小兔子该不该知道呢” 萧景瑭歪着小脑袋想了想。 “应该知道！皇祖母也派了黑豹保护我哦～” 他骄傲地举起手腕上的佛珠。 “不过只要我戴着这个，黑豹就不会过来。” “为什么呢” “皇祖母说……说……” 他努力回忆着大人的话。 “说在皇宫里要避着些，所以黑豹只在我摘掉佛珠时才会来。” 他天真地补充道。 “佛珠香香的，黑豹闻得到！” 穆琯玉凑近闻了闻，发现这串木制佛珠会随温度变化散发出不同香气。 穆琯玉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萤火虫瓶，点点微光映在她若有所思的脸上。 “殿下，那黑豹……可曾吓到过你” 萧景瑭摇摇头，小手摆弄着佛珠。 “它从不靠近我，只是远远跟着，皇祖母说，这是为了保护我。” 他突然压低声音。 “但我偷偷试过，有一次在御花园摘了佛珠，黑豹立刻就出现了。” 穆琯玉心头一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瓶身。 “那……它会不会把殿下认识我的事告诉别人这样我就不能陪殿下玩了。” “不会的。” 萧景瑭天真地笑道。 “它只会在危险时出现保护我。” 夜风拂过，佛珠的香气若有似无地飘散。 穆琯玉注意到，随着萧景瑭的体温升高，那香味似乎变得更加浓郁。 该相信萧景瑭吗 “时候不早了。” 她收起思绪，温柔地理了理萧景瑭的衣襟。 “该回去了，不然嬷嬷醒了见不到殿下该着急了。” 萧景瑭恋恋不舍地站起身，忽然拉住她的衣袖。 “姐姐，明天还能听故事吗” 穆琯玉笑着点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 待脚步声远去，她独自站在庭院中，萤火虫的光芒在她掌心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