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这一定是场噩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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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浅凝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万安宫内一片混乱的景象。 透过半开的雕花木窗，她清晰地看到萧景琰手持利剑，剑尖直指李贵妃咽喉的场景。 他真的因为那封血书来了。 她轻咬下唇，强压下心头涌起的内疚感，迅速靠近殿内的宫灯。 借着摇曳的烛火，她将佛珠置于火焰上方炙烤。 黑色的佛珠突然散发出一股奇异的幽香。 “啪”的一声轻响，连接佛珠的丝线被烧断。 姚浅凝毫不犹豫地将佛珠撒向地面，颗颗漆黑的珠子在青石板上滚动。 就在佛珠落地的瞬间，一道黑影突兀地出现在庭院中央。 “你！什么人！” 一个老嬷嬷惊恐地尖叫起来。 黑影并未理会，锐利的目光在庭院中搜寻着八皇子的身影。 这声尖叫惊动了殿内的萧景琰，他立即收剑转身，大步流星地来到殿门口。 “来者何人” 黑影充耳不闻，径直朝偏殿方向移动。 萧景琰眼神一凛，手中长剑如银蛇出洞般刺向黑影。 黑影反应极快，反手拔剑相迎，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这剑法……竟与当年太傅所授如出一辙。 这黑影究竟是谁派来的 莫非也是李贵妃的爪牙 姚浅凝躲在暗处，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场激战。 萧景琰的剑法行云流水，招招凌厉，让她真切地见识到了这位三皇子惊人的剑术天赋。 随着两人在庭院中激烈交锋，整个万安宫彻底乱作一团。 宫女太监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就连平日里最稳重的张嬷嬷都吓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趁着这阵混乱，姚浅凝悄无声息地向李贵妃所在的主殿靠近。 她的任务很简单，趁乱推李贵妃一把，若还不行就只能动用更激烈的手段。 然而还未等她出手，李贵妃已经扶着腹部仓皇逃出主殿。 她一脚踩在滚动的佛珠上，整个人重重摔在花盆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 李贵妃痛苦地蜷缩着身体，双手紧紧捂住腹部。 这……这是报应吧…… 姚浅凝迅速躲进暗处，取出那颗解毒丸吞下。 药丸入喉的瞬间，她感到全身血液仿佛逆流，刺骨的寒意席卷全身。 她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跪在不远处的张嬷嬷强忍恐惧爬过来，却见李贵妃的裙摆已被鲜血浸透。 “不好了！贵妃娘娘小产了！” 这声惊呼让正在交战的两人同时停手。 黑影抓住机会，迅速隐入黑暗之中。 萧景琰刚想吩咐人去请太医，余光却瞥见墙角处那个熟悉的身影。 紧绷的心弦瞬间松弛。 找到她了！ 可这短暂的喜悦转瞬即逝。 下一秒，姚浅凝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软软地倒了下去。 萧景琰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冲到姚浅凝身边的。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用颤抖的手擦拭着她嘴角不断涌出的鲜血。 可那刺目的红色仿佛永无止境，怎么擦都擦不完。 “没事的……没事的……” 他喃喃自语，滚烫的泪水砸在姚浅凝苍白的脸颊上。 “……对……不……起……” 姚浅凝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这几个字，随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定是场噩梦吧 昨日还那么鲜活存在的人，此刻竟在他怀里一点点冷去。 那些未说出口的情愫，那些护她一世的承诺，都随着她最后那句气若游丝的“对不起”，化作穿心利箭。 萧景琰颤抖着手指探向她的颈侧。 没有脉搏！ 他不死心地俯身倾听她的心跳，却只听到一片死寂。 突然某种比死亡更可怕的寒意席卷全身。 他望着姚浅凝逐渐冰冷的身体，只觉得天旋地转。 记忆中的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姚浅凝为了萧景澄冲出来骂他的样子，她被他逗弄说出名字时脸红的样子，她因为意外扑到他怀里害羞的样子。 每一个细节都化作利刃，将他的心剐得血肉模糊。 多可笑啊，他堂堂皇子，此刻却像个被遗弃的孩童，只能徒劳地抱紧逐渐冰冷的躯体。 “不……不会的……” 他将姚浅凝轻轻放在地上，转身抓起长剑，发疯般冲向李贵妃。 “我要你偿命！” 他怒吼着举剑劈下。 张嬷嬷吓得连连后退。 就在剑刃即将落下之际，萧景琰突然瞪大双眼，硬生生收住了力道。 这一剑，被突然冲出来的萧景瑄用肩膀接住了。 “三哥……为什么母妃做错了什么” 萧景瑄忍着剧痛问道。 “她活着就是错！” 视线掠过墙角那抹身影，撕心裂肺的痛楚再度袭来。 “萧景瑄，你再不让开，我连你一起砍！" 萧景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终于发现墙角的姚浅凝。 他踉跄着想去查看，却被厉声喝止。 “不许碰她！” 萧景琰怒吼，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地上的姚浅凝脸色惨白得不似活人，嘴角残留的血迹尚未干涸，素白的衣裙被鲜血浸透，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萧景瑄的瞳孔剧烈收缩，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 前日才恍然明白的心意，今日就要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她明明还要为他做许多美食，应该一直陪伴在他身边才对。 这是他认定的人啊，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死去…… “这要问你的母妃，是她害死了她！” “不！不会的！” 萧景瑄痛苦地抱住头颅，指节深深陷入发间。 他拒绝相信，也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就在此时，穆琯玉牵着萧景瑭的小手穿过混乱的人群来到内殿。 她步履轻盈，仿佛这场悲剧与她毫不相干。 看到抱头痛哭的萧景瑄和持剑而立、眼神空洞的萧景琰，她红唇微勾，蹲下身与萧景瑭平视。 “殿下，奴婢骗了你哦～” 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 “这是奴婢给你上的一课，女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话音未落，她突然在萧景瑭粉嫩的脸颊上落下一吻，而后松开那只温热的小手。 在萧景瑭困惑的目光中，她走向萧景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