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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忘进了这条老街后,只觉得气息往下一沉,像是踏进了一潭死水里。 他不由得放慢了步子,眉头轻轻一拧。 这地方的生气太弱了,四下里还浮动着从地底渗上来的阴凉。 这种地界,最是聚阴,也最容易招来些不干净的东西。 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气血两亏,正怕被这种阴秽之气侵了体。 心里想着,便暗自将呼吸调得又轻又缓,丹田里那点稀薄得可怜的愿力,也勉力催动起来。 顺着残损的经脉慢慢流转,分出一缕护住心口和几处要紧的伤处,也守着灵台那一点清明,不让外邪有隙可钻。 走在旁边的南灵,那双空茫茫的眼睛,淡淡扫过这窄挤得几乎转不过身的巷子。 在她感知里,这儿飘荡的阴秽之气,可比方才那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浓重多了,浑浊得像一潭死水,打着旋儿地往下沉。 目光所及,那些堆在墙角、檐下的旧纺车、缺了腿的木椅、泛着黄渍的陶罐上,都沾着一丝半缕残存的意念。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脚底下那些坑洼不平的青石板路,往老街深处走。 石缝边沿,生着厚厚一层滑腻的青苔,踩上去软绵绵的,没什么声响。 两旁的屋子是越走越矮,越走越破败,墙皮大块大块地剥落下来,露出里头灰黑斑驳的砖块。 末了,两人在这老街最深、最僻静的尽头,找着了家连块匾额都没有的旧货铺子。 铺子的门脸极窄,只容得一人侧身进出。 两扇厚重的木门虚掩着,上面的漆皮斑斑驳驳,木头被磨得油光发亮。 从那窄窄的门缝往里张望,里头是昏暗暗的一片,只有门缝和高处一个小得可怜的窗洞,能透进些许微光。 北忘伸手,轻轻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散架的木门。 一股更浓、更沉郁的尘土气、霉味儿,夹杂着无数旧物散发出的复杂气息,立刻扑面而来。 铺子里头,看着倒是比外面显得稍宽敞些,可也被各式各样破旧不堪的家具、器皿、书籍、杂物堆得满满当当,没有个下脚的地方。 几座高大的木架子直顶到房梁,上面塞满了落满灰的瓶瓶罐罐、缺了口的瓷碗、生锈的铁器家什。 地上也是堆得乱七八糟,只留出一条窄得必须侧着身子才能蹭过去的走道,曲里拐弯地通到最里头那个同样被围得水泄不通的柜台。 柜台就在铺子最里头,也是用老木头打的,台面早已斑驳不堪,划痕累累,浸满了岁月的痕迹。 一个头发花白、身上套着件邋遢得油光发亮的旧袍子的老头,正蜷着身子,趴在柜台上打盹。 脑袋歪在胳膊弯里,花白的头发有些蓬乱,随着那轻轻的鼾声,瘦削的肩膀微微地起伏着。 北忘在门口略站了站,等眼睛稍稍适应了这昏暗,才抬脚往里走。 他小心地避开地上一个歪倒着的破旧竹篓,篓子里装着几个生着厚厚锈迹的秤砣。 南灵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那一身素白的衣裙,在这昏沉黯淡的背景下,显得格外扎眼。 她走过时,旁边架子上一个缺了一只耳朵的陶罐,不知怎地,竟自顾自地轻轻晃动了一下。 柜台上的老头,鼾声微微停了停,咂了咂嘴,像是梦到了什么,随即又继续沉沉睡去。 北忘走到柜台前,伸出手指,轻轻叩了叩那布满划痕的台面。 笃,笃笃。 老头没醒,只把头往臂弯里埋得更深了些,仿佛嫌这声响扰了他的清梦。 北忘无奈,又加重了些力道敲了敲。 老头这才迷迷瞪瞪地,极不情愿地抬起头来。 “谁呀……搅人清梦……”老头嘟囔着,揉着一双惺忪的睡眼,花白的胡子随着他的动作抖了抖。 他眯缝着眼,上下打量了北忘几下,浑浊的眼珠转动间,又瞥见了安静站在后头的南灵,那浑浊的眼里,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买东西。”北忘言简意赅,目光同时在这堆满杂物的狭窄空间里扫过。 他瞧见墙角歪歪斜斜地摞着一叠旧书,最上面那一本的封皮已经破烂不堪,露出里头发黄脆弱的书页。 老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挤出泪水。 他慢悠悠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一杆乌黑的旧烟袋,又摸出个小小的布袋,手指颤巍巍地捻出些烟丝,慢吞吞地往烟锅里装。 “要什么……自己瞧,自己看。”他含混地说着,划亮了火折子,凑到烟锅上点着,橘黄色的火光在昏暗中猛地一闪,随即熄灭,只剩一点红亮的火星在明明灭灭。 南灵的视线,却轻飘飘地落在了柜台的一角。 那儿随意放着一个布满蛛网般裂纹的旧砚台,砚台边,是几支早已秃了毛的毛笔,笔杆上也满是磕碰的痕迹。 她的目光在那砚台上停留了片刻,看不出什么情绪,随即又转向旁边架子上一个褪了色、连眼睛都绣得歪歪扭扭的布老虎。 北忘在这杂物丛林间小心地挪着步,时不时停下看看。 他伸手拿起一个铜制的香炉,炉身刻着的缠枝莲纹路早已模糊不清,炉底还沾着些灰白板结的香灰。 他放下香炉,又注意到旁边有个藤条编的箱子,箱盖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老头“吧嗒吧嗒”地吸了几口烟,眯着眼看北忘在店里转悠。 辛辣的烟雾在昏暗中缓缓上升、盘旋,混着空气中原本就飞舞不休的尘埃,更添了几分混沌。 “年轻人,”老头忽然开口,嗓音沙哑得像破锣,“到底想找点什么” 北忘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柜台后那烟雾缭绕中的苍老面孔。 “铃铛。”他道,声音平稳,“铜铃。” 老头闻言,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大口浓白的烟雾,这才慢吞吞地站起身。 他佝偻着背,走到靠墙的一个架子前,在那堆积如山的杂物里窸窸窣窣地翻找起来。 老头翻翻拣拣了好一阵,嘴里不知低声念叨着什么,终于从一堆破铜烂铁里掏出个小木盒。 那盒子不大,样式老旧,边角都被摩挲得圆润了。 他撩起脏得看不出本色的袍袖,吹了吹盒盖上积的灰,这才打开盒子,递到北忘面前。 盒子里铺着一块早已褪色发白的红绸,绸布上,零零落落地摆着几个样式、大小不一的铜铃。 北忘接过盒子,凑到稍亮些的光线下细看。 这些铃铛,有的铃身刻着些简单的云纹或回字纹,有的铃舌早已不知去向,只剩个空壳。 他拿起一个摇了摇,铃铛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像是喉咙被堵住了。 又试了另一个,声音稍显清亮些,带着点“沙沙”的杂音,但也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清越通透。 “就只有这些了”北忘抬眼,看向老头。 老头也不答话,只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用力磕了磕,磕出些灰白的烟灰,然后又慢条斯理地重新装上一锅新的烟丝。 “急什么……”他嘟囔着,像是抱怨北忘的催促,随即又弯下腰,几乎将上半身都探进了柜台底下,窸窸窣窣地摸索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直起腰,怀里捧出一个东西。 那是个积满了厚厚灰尘、几乎完全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盒,灰尘之厚,仿佛给它裹上了一层灰绒绒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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