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古神触须与抉择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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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从幽暗水潭中探出的触手，庞大到超出了常理的理解。它们并非纯粹的肉体，而是由凝实的黑暗、冰冷的海水以及无数扭曲哀嚎的灵魂碎片构成，表面布满了不断开合、流淌着粘液的吸盘。仅仅是其出现带来的精神威压，就让仓库内所有尚存理智的人感到大脑仿佛被重锤击中，眼前幻象丛生！ ！ 一只触手如同山脉般横亘在林风（ii）与周明远之间，周明远那足以洞穿钢铁的能量光束轰击在触手上，竟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一片黑色的涟漪便被彻底吞噬！触手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继续朝着周明远和他身后的装置扫去！ 另一只触手则如同拍打苍蝇般，带着令人窒息的风压，朝着林风（ii）当头砸下！攻击范围之大，速度之快，根本避无可避！ 周明远脸上的得意和掌控瞬间化为惊骇与难以置信！“不！主啊！我是您的仆人！您忠实的…”他的呼喊被触手带来的恐怖风压打断，只能狼狈地向后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毁灭性的拍击。他赖以维持仪式的装置在触手的边缘擦碰中剧烈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声。 而林风（ii）面对这超越理解的攻击，心脏几乎骤停！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切地笼罩下来！他体内的“精神振奋合剂”效果在这极致的恐怖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规则洞察”疯狂运转，试图在这绝对的力量差距下寻找一线生机！他看到触手攻击轨迹中蕴含的、混乱而狂暴的规则力量，那是一种纯粹的、否定秩序的“湮灭”特性！他的“有限修正”权限在这种量级的力量面前，如同螳臂当车！ 不能硬抗！只能引导！或者…利用！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现！他猛地调转方向，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触手拍下的正下方、那剧烈翻滚的幽暗水潭冲去！ “林风！”远处勉强抵抗着精神污染和潮汐教徒围攻的李薇看到这一幕，发出了绝望的惊呼。 就在触手即将把他拍成肉泥的瞬间，林风（ii）将残存的所有精神力，连同“万法之钥”的权限，孤注一掷地注入匕首，并非攻击触手，而是狠狠刺向了…水潭边缘那由金属与血肉构成的装置基座！ “概念定义：能量传导路径强制偏转！” 他无法对抗触手的力量，但他可以尝试改变装置能量流动的方向！既然这触手是因装置和祭品而被锚定召唤，那么装置本身，就是连接它与现实的“脐带”！ 嗡——！！！ 淡金色的权限之光与装置本身混乱的能量场发生了剧烈的冲突！林风（ii）感觉自己像是在用一根稻草去撬动山岳，精神力和体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左眼的瞳孔深处，之前出现过细微数据裂痕再次浮现，并且有扩大的趋势！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警告！“记录者”权限超负荷运行！】 【精神壁垒濒临破碎！】 【“心域之蚀”反噬触发：你暂时失去了“味觉”感知。（真是时候…）】 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被彻底碾碎的刹那，权限的力量终于产生了微弱的效果！装置核心那旋转的多棱晶体猛地一滞，其汲取和输出的能量流出现了一瞬间的紊乱和偏转！ 就是这一瞬间的偏转！ 那只拍向林风（ii）的庞大触手，仿佛受到了某种干扰，其纯粹的“湮灭”轨迹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偏差！它几乎是擦着林风（ii）的后背，狠狠砸在了他刚才站立的位置——也正是那个幽暗水潭的边缘！ 轰隆隆——！！！ 如同陨石撞击！整个仓库地动山摇！坚固的水泥地面如同纸糊般破碎、塌陷！黑色的潭水混合着碎石和扭曲的金属向上喷涌！ 巨大的冲击波将林风（ii）如同断线风筝般抛飞出去，重重撞在远处的集装箱上，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但他终究是在那必死一击下，凭借对规则的精准理解和搏命般的操作，捡回了一条命！ 而这一击造成的后果，远不止于此！ 触手拍击的位置，恰好是装置能量脉络与幽暗水潭连接最紧密的节点之一！这狂暴的一击，不仅物理破坏了基座，更严重干扰了仪式的能量稳定！ 幽暗水潭如同被激怒的野兽，翻滚得更加剧烈！更多的、稍小一些的黑色触手从中疯狂伸出，胡乱的抽打、挥舞！它们不再区分敌我，开始无差别地攻击仓库内的一切活物！ “不！停下！主啊！请平息您的怒火！”周明远惊恐地看着失控的场面，试图重新稳定装置，但那些胡乱挥舞的触手让他根本无法靠近！ 潮汐教徒们则陷入了更大的狂热与混乱，有的更加疯狂地吟唱，有的则被触手无情地扫中，化作一滩模糊的血肉融入黑水之中！ 李薇和几名状态稍好的队员趁机反击，解决了几个因混乱而露出破绽的教徒，勉强稳住了阵脚。 林风（ii）挣扎着从废墟中站起，抹去嘴角的血迹，感受着口中彻底失去所有味道的怪异感，以及体内空空如也的虚弱。他看向仓库中央那片已然化作炼狱的区域——失控的装置、沸腾的黑潭、狂舞的触手，以及气急败坏的周明远。 机会！ 虽然过程凶险万分，但周明远的仪式被打断了！那个被召唤的“主”并未完全降临，反而因为锚定不稳而陷入了某种狂暴状态！ 现在，是彻底摧毁这一切的最佳时机！ 但他也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想要在那些狂暴触手的干扰下摧毁装置，难如登天。而且，他能感觉到，水潭深处那股庞大的意识虽然愤怒，却并未真正受伤，它正在适应现实的规则，一旦让它稳定下来… 必须做出抉择！ 是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尝试摧毁装置，赌自己能在那之前不被触手杀死 还是暂时撤退，集结零域全部力量，从长计议 就在他权衡利弊的瞬间，一股微弱但清晰的意念，如同穿过惊涛骇浪的细小水流，触及了他的意识。这意念并非来自林风（i），也并非博学者卡尔，而是带着一种…冰冷、古老、却又并非充满恶意的感觉。 “记录…者…” “阻止…锚定…” “深…渊…并非…唯一…路径…” 这意念断断续续，仿佛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或者说，来自另一个被重重封锁的维度。 林风（ii）猛地抬头，目光穿透混乱的战场，看向了那沸腾黑潭的最深处。在那里，除了那股狂暴愤怒的庞大意识，他似乎还感知到了另一股…被囚禁、被压制着的…相对“平静”的意识 难道… 一个更加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的计划，在他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看向不远处同样在狼狈躲避触手、试图重新控制局面的周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周明远！”林风（ii）突然扬声喊道，声音在混乱的仓库中异常清晰，“你以为你在召唤‘神’你不过是在打开一个连你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潘多拉魔盒！” 周明远动作一顿，阴狠地看向他：“你懂什么！这是进化必需的代价！” “代价看看周围！”林风（ii）指向那些无差别攻击的触手和被吞噬的教徒，“你召唤来的，只是一个渴望毁灭与吞噬的疯狂怪物！它不需要仆人，它只需要食物！” 他的话似乎刺痛了周明远，也吸引了部分尚存一丝理智的教徒的注意。 “而我知道…”林风（ii）话锋一转，掌心的“万法之钥”印记再次亮起微光，这一次，他并非攻击，而是将权限力量导向了那幽暗水潭的深处，尝试与那股被压制的“平静”意识建立连接！“或许存在另一种可能…一种不需要彻底毁灭现实的‘进化’！” 他在赌！赌那股被压制的意识是友非敌！赌这深海之中，并非只有一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