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冰山之怒与“清洁工”的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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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林冰那冰冷彻骨的目光和一字一顿的“徐、小、默”三个字中，彻底凝固了。 核心机房内的低温似乎瞬间渗透进了徐小默的骨髓，让他四肢冰凉，血液倒流。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 她认出来了！她怎么可能认出来！ 婉姨的易容术不是天衣无缝吗！连保安和王工都没发现！ 耳机里，柳婉也陷入了短暂的死寂，随即传来一声极低的、压抑的吸气声，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乱了阵脚。 陈泽宇更是直接在那边吓得没了声音。 林冰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在徐小默脸上，那眼神仿佛已经穿透了那层硅胶面具，直视他惊慌失措的灵魂。 她缓缓抬起手，似乎下一秒就要亲自撕下他的伪装。 徐小默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最终的审判。 他甚至能想象到下一秒自己被安保人员按倒在地，扭送派出所的场景…… 然而，预想中的粗暴动作并没有发生。 林冰的手在即将触碰到他脸颊时，忽然停住了。 她的目光微微偏移，落在了徐小默那只还捏着深蓝色芯片、僵在半空的手上。 她的瞳孔似乎几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捕捉的诧异，但很快又被更深的寒霜所覆盖。 她收回手，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种更加危险的、审问般的语调：“手里拿的是什么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徐小默的心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顺着伪造的鬓角滑落。 不能说！绝对不能承认！说了就全完了！ 可他该怎么解释 一个“实习生”，在停电的敏感时刻，潜入核心机房，拿着一个奇怪的芯片，试图插入服务器 这怎么看都是商业间谍的行为啊！ 就在徐小默大脑宕机、冷汗涔涔之际—— “哎呀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这么黑咕隆咚的” “跳闸了也不知道修修这破公司的基础设施也太差劲了吧！” 一个略显夸张、带着不满和抱怨的男声，突然从机房门口传来！ 紧接着，一个穿着皱巴巴蓝色保洁服、推着清洁车、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机房重地严禁烟火）。 他的出现是如此突兀和不合理，瞬间打破了机房内紧张到极致的气氛！ 林冰和那两个安保人员的注意力下意识地被吸引了过去。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这里不是保洁区域！出去！”一个安保立刻上前阻拦。 那“保洁员”却浑不在意，反而推着车又往里走了几步，嘴里嘟囔着：“凶什么凶嘛” “外面走廊洒了杯咖啡，让我进来拿点吸水纸和清洁剂嘛” “不然滑倒了人算谁的你们行政部经理电话多少我要投诉！”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似无意地，将清洁车猛地往那两个安保人员身前一横！ 恰好挡住了他们冲向徐小默的路线！ 与此同时，徐小默的耳机里传来柳婉语速极快、近乎吼叫的声音：“小默！蹲下！抱头！快！” 徐小默此刻早已六神无主，听到指令，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蹲下身，双手死死抱住了脑袋！ 就在他蹲下的瞬间—— 砰！啪啦！ 机房顶部的消防喷淋系统突然毫无征兆地启动了！ 冰冷的水柱如同暴雨般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与此同时，几个放置在角落的、原本用来应对精密仪器起火的小型气体灭火器也突然爆开，释放出大量的白色窒息性气体（虽然浓度不高，但足以制造混乱）！ 整个机房瞬间陷入了一片水雾弥漫、白气翻滚、能见度极低的混乱状态！ “咳咳咳！” “怎么回事！” “消防系统怎么启动了！” “保护设备！先保护设备！” 安保人员和那个王工顿时乱作一团，下意识地先去遮挡 nearby 的服务器，或者试图寻找消防系统的开关。 林冰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猝不及防，冰冷的水柱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西装外套，让她显得颇为狼狈。 她厉声喝道：“冷静！先控制局面！抓住那个人！”她指的是蹲在地上的徐小默。 但视线受阻，水声嘈杂，现场一片混乱！ 而那个罪魁祸首“保洁员”，却趁着这片混乱，如同泥鳅一样滑到徐小默身边，压低声音快速道：“傻愣着干嘛！跟我走！” 是陈泽宇的声音！ 徐小默猛地抬头，透过水雾，看到“保洁员”帽檐下那双熟悉的、带着紧张和兴奋的眼睛！ 陈泽宇怎么混进来的！还打扮成保洁员！这又是婉姨的计划b！ 没时间多想了！徐小默赶紧站起身。 陈泽宇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同时猛地将清洁车朝着追过来的安保人员推了过去！ 车里也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异常沉重，一下子挡住了去路！ “这边！”陈泽宇拉着徐小默，熟门熟路地朝着机房另一个方向的紧急疏散通道跑去！ “站住！”林冰冰冷愤怒的声音穿透水雾传来。 但两人哪里还敢停留，玩命似的推开紧急通道的门，冲了进去，然后反手就把门从里面用清洁车上的撬棍（！）给别死了！ “快跑！这撑不了多久！” 陈泽宇喘着粗气，扯掉身上的保洁服，露出里面同样湿透的星海科技工服（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倒霉蛋那里顺来的），拉着徐小默沿着楼梯疯狂向下跑！ 徐小默一边跑，一边手忙脚乱地想把脸上湿透变形的硅胶面具扯下来，却因为太慌乱而扯得生疼。 “别扯了！一会儿再说！先逃命！”陈泽宇吼道。 两人跌跌撞撞地沿着消防楼梯往下狂奔，身后隐约能听到撞门和呼喊声。 耳机里，柳婉的声音也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后怕：“干得漂亮泽宇！” “小默！听好！现在立刻从b2层货运电梯通道出去！” “那边现在应该没人！出口有一辆牌号ai520的黑色轿车等着！直接上车！” 两人依言冲到底层，果然找到了那个隐蔽的货运通道，七拐八绕后，终于从一个不起眼的后门冲出了星海科技大厦！ 刺眼的阳光照射下来，两人都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湿透，狼狈不堪。 一辆黑色的普通轿车果然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驾驶座上的人对着他们按了下喇叭。 两人如同惊弓之鸟，想也没想就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快开车！”陈泽宇瘫在后座，大口喘气。 车子立刻平稳地驶离了现场。 徐小默这才有机会看向驾驶座——开车的并不是柳婉，而是一个面无表情、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像专业司机的陌生男人。 “婉……婉姨呢”徐小默心里一紧。 司机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个手机。 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柳婉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一丝疲惫：“小默，泽宇，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徐小默惊魂未定，“婉姨……刚才是……” “计划出了点意外。” 柳婉的声音很沉，“我没想到林冰的权限和警惕性那么高，机房有独立的不间断电源和异常接入报警，停电和易容反而触发了她的警觉。” “她应该是通过监控和体态特征怀疑上你的。这次是我的失误。” 徐小默还是第一次听到婉姨用这种承认错误的语气说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那现在怎么办林总她肯定认出我了！”徐小默最担心这个。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柳婉才开口：“暂时不用担心。刚才的混乱足够掩盖很多痕迹。” “林冰没有当场抓住你，没有确凿证据，仅凭怀疑，她不会轻易动你，毕竟你明面上还是星海科技的大股东。” “而且……她可能也有别的顾忌。” 别的顾忌徐小默不太明白。 “你们现在去我另一个安全点，地址司机会告诉你们。” “在那里等我，我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过去。”柳婉的语气不容置疑，“记住，路上小心，注意反跟踪。”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 徐小默和陈泽宇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深深的后怕。 “卧槽……太刺激了……” 陈泽宇瘫在座椅上，抹了把脸上的水（也不知道是消防水还是冷汗），“默哥！你刚才差点就凉了啊！林总那眼神，简直能杀人！” 徐小默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脸颊和依旧砰砰狂跳的心脏。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裤兜——那枚深蓝色的芯片还在。 虽然过程惊险万分，但东西……总算没丢。 只是，这次彻底得罪了林冰，后续的麻烦恐怕…… 黑色轿车载着两人，驶向未知的安全点。 而与此同时，星海科技核心机房内，混乱已经逐渐平息。 消防系统被关闭，气体也已散去，但满地狼藉的积水和损坏的少量设备昭示着刚才的混乱。 林冰站在一片水洼中，昂贵的西装外套湿透，头发凌乱，脸色却依旧冰冷得可怕。 她看着被撬棍别住、刚刚才被撞开的消防门，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 一个安保主管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汇报：“林总，人……跑掉了。” “监控在停电和喷水过程中受到了干扰，画面很模糊……那个保洁员身份也无法确认……” 林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手。 她的指尖，捏着一小片极其细微的、几乎透明的……硅胶残片 是从那个“实习生”脸上掉落的 她看着那点残片，又想起那个“实习生”惊慌失措的眼神和手中那枚熟悉的深蓝色芯片，冰冷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极其细微、却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徐、小、默……” “还有……柳、婉……” “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低声自语，随即对安保主管冷冷下令： “今天发生的事情，列为最高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 “另外，给我调集徐小默最近所有的行踪记录和通讯记录。” “我要知道，他最近……到底都和哪些人，接触过。” 安保主管浑身一凛，立刻躬身道：“是！林总！” 林冰最后看了一眼混乱的机房，转身，踩着积水，大步离开。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冰冷而决绝。 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