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就吓唬吓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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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录的确没靠近，因为她眼前多了一把剑阻挡视线，和蒙眼布一样，遮得正正好好。 “我不爱吃鱼。”她推远林玉玠的剑，见阳台边缘露出半颗炸毛的脑袋。 奥兰小心扭头，眯着眼睛往外觑，看清林玉玠挡眼睛的动作，眉毛一拧。 “不是吧，我刚说女鬼当男生宿舍宿管不合理你装听不见，现在我没穿裤子，你知道男女有别给她挡上了” 林玉玠不答反问：“何怨对你的尾巴有想法” “……没有。”奥兰对尾巴一词格外敏感，连连摇头，呆毛晃出残影。 “那就是了，所以何怨带府长去哪了” “…好像去采蜂蜜了。” 林玉玠颔首表示知道了，带丝录往山里走，走几步，他发现丝录没跟上，回头问怎么不走。 丝录往宿舍楼门口走，“我想要这个小鱼人的鳞片。” “不行！不许过来！” “啊，你再靠近我喊人了啊！” “林玉玠！你看她～” “救——命——啊——” “丝录。” 林玉玠在丝录差一步进门前喊住她，“他是这里的学生，受学府保护。” 丝录伸手触碰挡在宿舍大门前的阴冷屏障，“看出来了，这是小鱼人刚说的宿管留下的保护” “是，何怨是只鬼魅，任何人出入宿舍都会被这道屏障记录，有威胁时她能感受到。” 林玉玠走回来，五指压到透明屏障上，五个小小的旋涡随之出现。 “仙长。” 一道女声突兀出现在林玉玠和丝录身后，两人回头，见到一名身穿白色直裾袍服的女人，二十六七岁的样子。 何怨披散着长发，右手搭上左手，躬身行礼，绕后的衣摆略微拖地，又宽又长的袖子向手腕堆叠，遮住紫色的彩锦宽腰带。 林玉玠问她：“却山荇没跟你在一起” “她在荷花池，我以为宿舍有情况就先过来了。” 宿舍楼周围的温度受何怨影响低了些，她往二楼看，见到要哭不哭的奥兰。 何怨问他：“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是她！”奥兰指着丝录，心急的先一步控诉：“她要切我尾巴！” “原来如此。”何怨抬高手，直指丝录的方向，轻点手指。 然后在奥兰终于得救的眼神里打开了丝录身后的保护屏障。 “您请。” “……啊”奥兰傻眼了。 丝录仰头看向奥兰，念咒封死二楼这间屋子的出口，“这下没人帮你了。” 她一步迈进宿舍门，林玉玠跟在她身后，防止丝录真去切鱼尾巴，又问外面的何怨，“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何怨冷笑：“他和那个长虫崽子住一屋，两人在门口撒糯米驱鬼，又在床边挂了一大堆桃木，噢，前天衔云还拿我的陪葬品丢吸血鬼。” 丝录扶着扶手上二楼，闻言回：“还有吸血鬼看不出来万象学府还挺群魔乱舞。” “主要是宿舍里比较乱。”何怨甩袖子关上一楼一间宿舍的门，“都把衣服穿好了。” 刺骨阴风携带她的讯息惊动其他人，正在洗澡的芋头精冒头看情况。 看见最前头的丝录，又见到林玉玠，再看清最后的何怨，他猛吸一口凉气，也不管身上还有没冲掉的芋泥，连忙招呼人：“快快快，快关门，来阴间巡检了。” 房门大敞的各个宿舍连二连三关上门，躲避大灾难一样，透露出强烈的求生意味。 丝录上到二楼，在楼梯口被宿舍门关闭震动产生的风吹起头发。 她淡着调子，“你们俩的形象真不好，学生们都被吓得关门了。” 林玉玠：“何怨做了很久的鬼，身上阴气重，活物害怕很正常。” 何怨抿下嘴角，告诉自己沉默是金。 明明是你俩打那一架让人害怕，她天天在这几栋楼游荡，这些学生早就习惯了，怕个鬼。 楼道里仿佛开了静音，屋里屋外都很静谧。 三人找到奥兰住的宿舍，何怨正要开门，丝录已经用魔杖推开宿舍门，门锁像摆设，如入无人之境。 奥兰披个棉被，躲在角落，发现自己撒的盐和糯米一点作用也没有。 不对啊，对前面这两人没用就算了，对何怨也没用 何怨踢开盐和糯米，掰断他床头挂的马蹄铁，“小崽子，我活了两千多年，这些东西可防不住我。” 奥兰崩溃了，恍惚中，一个阴影笼罩到他头顶。 他抬头，见到拿出小剪刀的丝录。 她微笑着，展开剪刀，一点一点俯下身。 “嘤…”一条鱼委屈地发出了鸟叫。 奥兰去瞄林玉玠，他站一边，没有出手的打算。 奥兰再去瞟何怨，她在踹一把桃木剑，也没看这里。 更绝望的是不仅没有救援，他眼角还多了一个准备接小珍珠的玻璃瓶。 “快哭。” 丝录兴奋的恶魔低语。 奥兰不敢相信，林玉玠和何怨竟然真的任由她对自己为所欲为 丝录的影子越拉越长，几乎要从地板生长到他脸上，奥兰拖着被子一个劲儿往后错，可他退无可退。 剪刀尖闪出锋利的十字光芒，丝录摆弄两下，做出剪的手势，胳膊向下，挑开他的被子。 “…不行不行，尾巴没了我就没命了。” “你放过我吧。” “老师们快救救我啊～” 奥兰裹紧小被子，等不来回应，只好威胁，“我告诉你…我可没穿裤子，你这样不淑女！” “没关系，我是魔女。” 丝录手中的剪刀双刃逐渐拉长，从不足十厘米变成半米长，完全可以将鱼尾巴拦腰剪断。 “别紧张，就一下。” 她轻巧举起来，对准被子下的双腿，毫不犹豫咔嚓一剪子。 叮。 林玉玠剑刃铿锵卡住合拢的剪刀，另有一只手抓住奥兰后领子将他丢到另一个角落。 丝录可惜地叹气，摘下剪刀尖上沾的两片蓝色鱼鳞，“我只是捡两片他激动时掉落的人鱼鳞片。” 奥兰躲在何怨身后，瞪大眼睛：“那你拿那么大的剪刀” “我喜欢，不可以吗” 丝录用恢复原样的小剪子修剪鳞片边缘，剪完放入小瓶子。 “人鱼在高度恐惧下会因紧张导致鳞片自然脱落，我很仁慈的，不会用生剪硬拔那么血腥的手法。” 奥兰终于松一口气，紧接着又听她说，“而且死鱼的鳞片效果不行，你活着我才能随用随取最好的鳞片。” 不是，她好魔鬼啊！ 奥兰好想哭，但他不敢。 因为哭出来一定又会被当场打劫。 他靠近何怨，关键时候还是宿管阿姨最靠谱。 不换了，再也不提换宿管的事了，小白龙孤军奋斗去吧。 至于林玉玠，他收剑太快，奥兰没看清，嘀嘀咕咕的吐泡泡。 让人鱼跑十二圈万象山不是人能想出来的招数，找林玉玠寻求保护风险太高，还是算了。 奥兰抓紧何怨的袖子，被她翻白眼了也不撒手，只一味地降低存在感，决定以后再也不在阳台晾尾巴了。 窗前，丝录将小瓶子放在阳光下查看，鱼鳞的质量还不错，就是没什么魔法回路存在的痕迹，可能是以前受过伤，很久不用魔法了。 这小鱼人有点废。 丝录可怜他，贴心且友好的通知奥兰，“等我有需要了再来找你。” 奥兰：“……” 丝录拿到想要的，使唤林玉玠，“好了，咱们走吧，去找那个小南瓜。” 林玉玠拉开阳台门，“走这条路，近。” 丝录跳出去坐上魔杖，愉悦的同奥兰挥手说再见。 何怨被奥兰抓着袖子没跟上来，等丝录飞远了，楼里传出一句你给我松手，听得出何怨尸体情绪很不稳定。 她好奇：“能从我手底下抢人，何怨在万象学府只是个宿管吗” “她喜欢照顾孩子。”林玉玠也听见那动静，索性介绍起何怨，“很久之前她从墓里醒过来，可她的孩子却没有醒，何怨守着尸骨过了很久，对这些学生算寄情，她没事就喜欢带却山荇玩。” “女生那边呢” “也是她看管，不过那边有另一位老师帮忙，相对省精力，她出现的次数少。” 林玉玠飞过宿舍楼，在一片葱郁的林子前停下，走石板路进入。 隔着交错生长的枝桠灌木，丝录望到一片很大的荷花池。 同时，俩人离老远见却山荇在那扑蝴蝶，笑声在林间回荡，玩得那叫一个开心。 林玉玠走过石板路，在树下站定：“府长。” “小冬瓜很高兴啊。”丝录跟他一前一后叫人。 却山荇打个激灵，急忙停下追蝴蝶的脚步，原地立定。 结果没刹住车，一脚踏空踩进荷花池。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