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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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邻市法医中心返回安全屋后，接连几天，戚雨都沉浸循环梦境和现实在对案件资料的深度分析中。 彭修杰通过加密渠道传来了更多关于那七起关联案件的卷宗扫描件，以及那个水下包裹的初步解剖报告。 报告证实了包裹内是一名失踪近一个月的年轻男性，死因确为他杀，颈部断裂处的锯齿状痕迹与戚雨梦中及之前案件的照片特征高度吻合。 凶手没有留下dna或指纹，那个独特的绳结依然是目前最鲜明的线索，但排查范围依然很大。 高强度、高专注度的脑力工作，即使对戚雨来说也是一种巨大的消耗。她感到太阳穴时常隐隐作痛，睡眠被那个特定的噩梦侵扰，质量变得奇差。 叶少柒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这天下午，阳光难得地穿透了立县连日来的阴霾，透过安全屋加固窗户的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叶少柒抱着一袋刚采购回来的新鲜水果，看着坐在电脑前，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的戚雨，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小七，”她声音放得很轻，带着明显的关切，“歇会儿吧。你看今天天气多好。” 戚雨从密密麻麻的卷宗文字和尸检照片中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望向窗外。 阳光确实很好，带着一种久违的暖意。“嗯，是挺好的。”她应了一声，视线却又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发光的屏幕上。 叶少柒走过去，不由分说地合上了她的笔记本电脑。“不行，今天你必须休息。再这样下去，案子没破，你先倒下了。”她语气坚决，带着点不容置疑的姐姐般的威严。 戚雨愣了一下，无奈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有点累”叶少柒叉着腰，“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听我的，我们出去走走。” “出去”戚雨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彭队再三叮嘱，非必要不外出。 “放心，不是去人多的地方。”叶少柒显然早有打算，“我们去爬山！就去城郊的山。那里空气好，人又少。我们不走常规游客路线，我知道一条本地人才走的小路，清静得很。就当是透透气，换换脑子，怎么样” 爬山戚雨已经记不清自己上次纯粹为了休闲而爬山是什么时候了。 她的生活似乎总是被案件、实验室、还有各种不安的预感所填满。 叶少柒的提议，像一缕清新的风，吹进了她有些沉闷的心底。 她确实需要暂时离开这个封闭的空间，离开那些血腥和残酷的卷宗，让大脑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 看着叶少柒充满期待和担忧的眼神，戚雨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了。 她知道叶少柒是为了她好，而且，有叶少柒在身边，安全应该是有保障的。她点了点头：“好，听你的。我们去爬山。” “太棒了！”叶少柒立刻眉开眼笑，“快去换身轻便的衣服和运动鞋！我准备点水和吃的，咱们马上出发！” 半小时后，两人已经坐上了叶少柒那辆同样不起眼的私家车，驶出了立县老城区，向着城郊的山方向开去。 叶少柒心情很好，打开了车载音乐，播放着轻快的民谣。 车窗摇下一条缝，带着草木清香和阳光味道的风灌进车内，吹拂着戚雨的长发。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田野和山峦，紧绷了几天的神经，终于有了一丝松弛的迹象。 “你看，出来多好。”叶少柒一边熟练地驾驶车辆拐上山路，一边笑着说，“整天闷在那个小屋子里，好人也会闷出病来。大自然是最好的心理医生。” “谢谢你，柒柒。”戚雨说。 她知道，叶少柒为了保护她，也几乎牺牲了所有的个人时间，陪她一起闷在安全屋里。 “跟我还客气什么。”叶少柒挥挥手，“说起来，我们俩好像很久没有像这样，就我们两个人，出来随便逛逛了。”以前戚雨还在市局正常上班时，两人偶尔还会约个饭、看个电影，但像这样纯粹的户外活动，确实稀少。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行驶了一段后，在一个不起眼的岔路口停下。 叶少柒指着一条被杂草和灌木半遮掩着的、狭窄的上山土路说：“到了，就从这里上去。这条路有点陡，但风景绝对比修好的台阶路好看，而且保证清静。” 两人下车，背好叶少柒准备的露营背包，开始了登山之旅。 果然如叶少柒所说，这条路颇为原始，石阶不规则，有些地方需要手脚并用。 但阳光透过稀疏的林木洒下斑驳的光点，空气清新沁人心脾，耳边是鸟鸣啾啾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戚雨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中积郁的浊气仿佛都被这山间的清气置换了出去。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叶少柒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拉戚雨一把，她的体力明显好很多，气息均匀。 “好多了。”戚雨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但脸色反而红润了一些，“确实需要出来动一动。” “对吧！我跟你说，有时候查案遇到瓶颈，钻牛角尖没用，就得跳出来。说不定啊，你爬个山，看看风景，灵感就‘咻’一下来了呢！”叶少柒乐观地说。 戚雨被她逗笑了：“希望如此吧。” 两人一边爬，一边闲聊。话题终于不再是令人压抑的案件。 爬了约莫一个小时，两人找到一块平坦向阳的大石头，决定休息一下。叶少柒从背包里掏出水和水果，递给戚雨。 “补充点能量！还有好一段路呢，山顶的风景才是最棒的。” 叶少柒扶了一把戚雨“今晚我们就在山顶露营，我看过了是个好天气。” 戚雨接过水喝了几口，又拿起一个苹果慢慢吃着。 山风吹来，带着凉意，却让人神清气爽。她眺望着远处层林尽染的山峦，城市在高楼在远处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这一刻，她暂时忘记了河中的恐怖包裹，忘记了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残忍杀手。 “柒柒，”戚雨忽然轻声问，“你害怕吗” “害怕怕什么”叶少柒啃着桃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保护我卷入这些事情。”戚雨看向她，“我知道这可能不是个轻松的事情，甚至可能有危险。” 叶少柒放下桃子，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小七，你听着。首先，你是我重要的朋友。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她露出一个爽朗而自信的笑容，“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叶少柒诶！本市格斗家第一天才！寻常三五个人近不了身的好吗放心吧，有我在，没人能伤到你。” 她的自信和坚定感染了戚雨。戚雨笑了笑，心中的一丝阴霾也散去了。“嗯，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