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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带着初秋的微凉,透过百叶窗缝隙,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整齐的光斑。杨凌(百草)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等待。今天是例行复查的日子,经过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主治医生预计这次复查结果会相当乐观。 她心情轻快,甚至带着点小小的期待。她打算复查完,顺路去趟公司,和王姐聊聊接下来的安排。 “凌儿,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吗”吴宣仪一边帮她检查要带的病历和证件,一边不放心地问。 “真的不用,宣仪姐。”杨凌笑着接过背包,“就是常规复查,医院我熟得很。你再多睡会儿吧。” 吴宣仪看着她红润的气色和轻松的神情,想到医院离家不远,又是白天,便点了点头,再三叮嘱:“路上一定小心,注意车子,检查完立刻给我打电话!” “知道啦!”杨凌抱了抱她,拎着包,脚步轻快地出了门。 晨风清爽。她戴着口罩和帽子,步伐轻盈,甚至轻轻哼着歌。路过一家花店时,橱窗里金灿灿的向日葵让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拐进通往医院那条相对僻静的林荫道时,一个隐藏在公交站牌后、穿着不起眼灰色外套、戴着棒球帽的身影,如同阴冷的毒蛇,悄然抬起了头。 帽檐下,是杨琪那双因长期监禁生活而浑浊、此刻却燃烧着刻骨怨毒的眼睛。她上个月刚因“表现良好”减刑释放。出狱后无处可去,她把所有怨恨都归结于一个人——戚百草,或者说,杨凌,方婷萱。凭什么这女人能活得这么光鲜凭什么自己却要像阴沟里的老鼠 今天,终于被她等到了机会。看着杨凌独自一人、毫无防备地走在行人稀少的林荫道上,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成形。 她压低帽檐,悄无声息地跟上。口袋里,手指紧紧攥住一块坚硬的石头。 杨凌对身后的危险毫无所觉。她正想着复查结果好的话,买束向日葵回去给姐姐们。 就在她微微走神的刹那——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猛地逼近! 杨凌下意识想回头。 但太晚了! 一股巨大的、带着疯狂恨意的力量,从她侧后方狠狠撞来!一只冰冷的手猛推向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推向马路中央,推向一辆正在行驶的黑色轿车! “去死吧!戚百草——!!” 杨琪压低却尖利的诅咒,伴随着这致命的一推,灌入杨凌耳中。 时间被拉长、扭曲。 杨凌只觉后背剧痛,身体失衡向前扑去!眼前是急速逼近的汽车引擎盖和刺眼的车灯光!司机惊恐的脸在她放大的瞳孔中一闪而过,然后是撕裂耳膜的刹车声—— “砰——!!!” 沉闷的巨响。 她的身体被撞得凌空飞起,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重重摔落在几米外的柏油路面上。骨头碎裂的声音被刹车声掩盖。 世界在她眼前旋转、颠倒,迅速被猩红和黑暗吞噬。剧痛从四肢百骸炸开,温热的液体从额角、口鼻涌出,染红了冰冷的地面,在她身下蔓延开触目惊心的血泊。 意识像狂风中的烛火,骤然熄灭。但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瞬,求生的本能和残存的清醒,让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的手指摸向摔落在不远处、屏幕已经碎裂的手机。 屏幕亮起,显示着未接来电和消息。她模糊的视线艰难地聚焦,凭着肌肉记忆和最后一点意志,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标注着“恩秀前辈”的号码,按下拨打键,然后将手机艰难地挪到耳边。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传来李恩秀温和的声音:“喂百草” “恩秀……前辈……”杨凌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剧痛,“北京……xx路……救……救我……”她用尽最后力气报出模糊的地址,眼前彻底一黑,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血泊旁。 电话那头,李恩秀的声音陡然变得焦急:“百草!你怎么了!说话!位置再说清楚一点!” 只有微弱的、濒死的呼吸声和远处隐约的嘈杂传来。 李恩秀脸色骤变,立刻对身边的金敏珠喊道:“敏珠!订最快去北京的机票!百草出事了!”同时,她对着电话那头大声说:“百草,坚持住!我们马上到!保持通话!” 她将手机保持接通状态放在一旁,迅速打开电脑查询航班,并立刻联系了在首尔医院相熟的一位急救专家,简单说明情况,请求远程指导可能需要的紧急处理措施。 金敏珠也意识到事态严重,二话不说开始操作订票,手指都在微微发抖:“师姐,最早一班是两小时后起飞,到北京要三个多小时……” “订!马上!”李恩秀声音斩钉截铁,“联系我们在北京能用上的所有关系,查那个路段,叫救护车!快!” --- 事故现场,一片混乱。黑色轿车司机哆嗦着报警叫救护车。几个路人围上来,有人试图查看杨凌的情况,但看到她身下不断扩大的血泊和扭曲的姿势,都不敢轻易移动。警笛声由远及近。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掉在血泊旁的手机,屏幕虽碎裂,但通话指示灯仍在微弱闪烁,保持着与数千公里外的连接。 救护车和警车几乎同时到达。医护人员迅速展开初步急救,将她固定在担架上,抬上救护车。警方向惊魂未定的司机和目击者询问情况。现场初步判断为行人突然冲入车道导致的交通事故,但有人隐约提到似乎看到有个灰色身影推了人后跑掉,只是没看清样貌。 救护车呼啸着驶向最近的医院。车上的杨凌已经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其微弱。急诊医生初步检查后,心不断下沉:重度颅脑损伤,多发肋骨骨折伴肺挫伤,骨盆骨折,内脏出血可能……情况极其危急,需要立刻手术。 就在医院紧急准备手术,并试图联系患者家属(手机有密码锁,暂时无法解锁)时,两位风尘仆仆、神色焦灼的外国女性赶到了急诊科——正是以最快速度赶到北京的李恩秀和金敏珠。她们通过在北京的熟人关系,第一时间锁定了接收车祸重伤患者的医院。 “病人呢刚送来的车祸女孩!叫杨凌,或者戚百草!”李恩秀用流利的中文急切地询问护士。 核实身份后,她们被允许进入抢救区。看到浑身插满管子、脸色死灰、毫无生气的杨凌时,金敏珠的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李恩秀也倒吸一口凉气,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我们是她在韩国的朋友,也是她的医疗联系人。她之前在韩国由我们安排治疗心脏病,这是她的病历副本。”李恩秀迅速拿出准备好的文件(她来之前特意带上了杨凌在韩国的部分医疗记录副本),并出示了杨凌手机里与她们的通讯记录(警方通过紧急途径解锁了部分信息),“她的心脏有旧疾,这次外伤可能引发严重并发症。我们必须立刻带她回韩国,我们的医疗团队更了解她的整体情况,有最完备的治疗方案!” 北京的医生看着这两位气质不凡、焦急万分的韩国女性,以及她们提供的部分证明材料,有些犹豫。病人伤势极重,跨国转运风险巨大。 “所有转运风险我们承担!我们有专业的医疗包机和随行医护!”李恩秀语气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势,“请立刻办理相关手续,时间就是生命!她的心脏等不起二次打击!” 或许是李恩秀的坚定和专业说服了他们,或许是考虑到病人情况的特殊性,在紧急请示上级并完成必要的法律和医疗手续后(李恩秀动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和资源),杨凌在严密监护下,被转移上了李恩秀紧急调来的、配备icu设备的医疗专机。整个过程中,李恩秀和金敏珠寸步不离。 飞机冲上夜空,飞向韩国。机舱内,医疗设备滴滴作响,杨凌安静地躺在担架床上,仿佛一尊破碎的瓷娃娃。李恩秀握着她的手,低声用韩语说着鼓励的话,尽管知道她听不见。金敏珠红着眼睛,不停地看着监测数据。 她们没有通知任何人。没有通知火箭少女,没有通知方家。一来情况紧急,容不得丝毫耽搁和可能的阻挠;二来,这也是杨凌昏迷前联系她们的潜在意愿——再次将自己藏起来,独自面对生死。 --- 五个小时飞行后,医疗专机降落在首尔。杨凌被直接送入早已严阵以待的顶尖综合医院,由最好的神经外科、胸外科、骨科、心脏科专家组成的团队接手。 手术持续了十几个小时。清理颅内血肿,固定碎裂的骨骼,处理内脏损伤……每一次都险象环生。术后,她直接进入了深度昏迷状态,靠呼吸机和各种生命支持系统维持。 李恩秀和金敏珠在医院附近住了下来,轮流守候。她们拒绝了所有媒体的探询,对外严格保密。昌海道馆也动用资源,将消息封锁得滴水不漏。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周,两周,一个月……杨凌像沉睡在深海的贝壳,对外界毫无反应。只有监测仪器证明生命仍在顽强延续。 李恩秀和金敏珠看着病床上毫无生气的女孩,心急如焚。她们试了所有方法,最好的药物,最精心的护理,甚至请来了传统医学的针灸大师。可杨凌依旧沉睡着。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她的身体在缓慢恢复,骨折处开始愈合,外伤逐渐结痂脱落,留下淡粉色的新疤。但她就是不睁开眼睛。 医生委婉地表示,由于严重的颅脑损伤,她可能进入了植物状态,苏醒的时间无法预测,也许很快,也许……永远。 这个判断让李恩秀和金敏珠备受打击。她们看着杨凌安静的睡颜,想起她曾经在元武道场上凌厉的眼神,在舞台上发光的样子,还有在韩国治疗心脏病时咬牙复健的坚韧……无法接受她就此长眠。 “我们不能放弃。”李恩秀对金敏珠说,也对自己说。 第四个月,杨凌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像一株安静生长在无菌病房里的植物,依靠营养液和仪器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命体征。医生开始讨论长期护理方案。 第五个月的一天,李恩秀像往常一样,坐在病床边,轻轻擦拭杨凌的手,低声和她说话,讲述昌海道馆的日常,讲述她听来的、关于火箭少女近期活动的零星消息(她一直关注着),讲述首尔今天下了第一场雪。 “……百草,你最喜欢的冬天来了。你不是说,想看雪吗”李恩秀的声音温柔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悲伤,“快点醒来吧,好不好很多人都在等你。你的姐姐们……她们一定很想你。” 病床上的人,依旧毫无反应。 金敏珠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刚买的咖啡,脸上也是挥之不去的忧虑。她看着师姐憔悴的侧脸和床上沉睡的女孩,心里一阵揪痛。这五个月,她们承受了巨大的压力,既要担心百草的病情,又要严守秘密,身心俱疲。 “师姐,”金敏珠走到床边,低声说,“已经五个月了……她还是没有醒。我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在中国的那些朋友了那些火箭少女的姐姐们也许……她们的声音,能唤醒她” 李恩秀沉默了。她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医学上也有亲人呼唤唤醒昏迷患者的案例。但是……告诉她们,就意味着将百草再次卷入可能的舆论和情感风暴,也违背了百草昏迷前似乎想要“隐藏”起来的意愿。 可是,看着百草沉睡的脸,看着这五个月来毫无进展的状况,李恩秀动摇了。或许,让那些真正爱她、与她有最深羁绊的人来,真的是最后的希望了。至于方家兄妹……李恩秀和金敏珠商量后,决定暂时不通知。她们不清楚百草与方家具体的纠葛,但从百草上次逃离和昏迷前只联系她们来看,暂时避开方家可能是更稳妥的选择。 “好吧。”李恩秀终于下定决心,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和新的沉重,“联系她们。把情况说清楚,请她们过来。但务必要求保密,尤其是对媒体和……方家。” 金敏珠用力点头。 --- 北京,火箭少女的集体宿舍,气氛已经低沉压抑了五个月。自从杨凌在那个清晨失踪后,她们的生活仿佛蒙上了一层再也挥不去的灰翳。寻找从未停止,希望却日渐渺茫。每个人都瘦了一圈,眼底带着浓重的阴影和无法掩饰的悲伤。工作还在继续,但笑容变得勉强,团魂似乎也随着那个最重要成员的消失而黯淡了许多。 这天下午,yamy接到一个陌生的国际长途。电话那头,是一个声音沉静但带着明显疲惫和外国口音的女性,自称李恩秀,来自韩国昌海道馆。 当李恩秀说出“杨凌(戚百草)在我们这里,她五个月前在北京遭遇严重车祸,至今昏迷未醒”时,yamy手里的手机差点滑落,大脑一片空白,随即是排山倒海般的震惊、狂喜、以及更深的恐惧和心痛! “她……她还活着昏迷五个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yamy的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颤抖。 李恩秀在电话里简洁地解释了事情经过:杨凌昏迷前联系了她们,她们赶到后将情况危急的她带回韩国治疗,出于对她病情的考虑和尊重她可能的意愿(以及跨国转运的紧急和复杂性),选择了暂时保密。现在五个月过去,她仍未苏醒,医生建议尝试亲人朋友的呼唤,所以她们决定联系火箭少女。 “我们需要你们来韩国。也许你们的声音,能唤醒她。”李恩秀的声音带着恳切,“请尽快。但请务必低调,不要惊动媒体,也暂时……不要通知她的家人(指方家)。” 挂断电话,yamy整个人都在发抖。她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然后立刻冲出房间,将所有人召集到客厅。 当她把消息说完,客厅里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哭声和惊呼。 “她还活着!她还活着!”吴宣仪捂住脸,泣不成声,是喜悦的泪,更是心疼到极致的泪。五个月!昏迷!车祸! “昏迷五个月……”孟美岐眼圈通红,拳头紧握,“那个混蛋杨琪!肯定是她!”(杨琪后来被警方通过监控和目击者描述抓获,已因故意杀人罪再次被捕,但她们一直不知道杨凌的下落。) “马上去韩国!现在!立刻!”杨超越跳起来就要去收拾行李。 “冷静!”yamy虽然自己也心乱如麻,但作为队长,她必须稳住,“恩秀前辈说了,要低调!我们不能声张!马上联系公司,协调所有人的行程,申请私人通道!最快的航班!还有,这件事,暂时对婷宜姐和廷皓哥保密。”她看向大家,眼神严肃,“这是百草之前的选择,也是恩秀前辈的请求。等我们到了韩国,见到百草,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 女孩们含着泪,重重地点头。此刻,找到妹妹、见到她,比什么都重要。 在公司的全力协助下,火箭少女101的十一位成员,以“海外集体进修”的模糊名义,在最短的时间内登上了飞往首尔的航班。飞机上,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紧握着彼此的手,或望着窗外的云层,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焦虑、期盼和恐惧。 她们不知道,等待她们的,将是怎样一副景象。 也不知道,她们的声音,是否真的能穿透五个月的沉睡,唤醒那个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太久、伤痕累累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