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基石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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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化程序启动。” 这五个冰冷的字眼，如同丧钟，在死寂的舰桥内回荡。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住主传感器屏幕，盯着那两片本应彻底死寂的残骸——“影手”叛徒舰和暗红色梭状敌舰的残骸。 它们内部迸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暗红色强光并未减弱，反而如同心脏般开始脉动！光芒越来越盛，甚至穿透了扭曲的金属外壳，将周围的太空都染上了一层不祥的血色光晕。 “能量读数急剧飙升！远超它们爆炸前的峰值！这不可能！”传感器官的声音因震惊而扭曲。 下一秒，更加骇人的景象发生了。 两片残骸那破碎的、本应冰冷的金属结构，开始如同活物般剧烈地蠕动、变形、重组！ “影手”舰的残骸中，联邦制式的装甲板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撕扯、拉伸，与内部那种暗红色的生物金属网络疯狂交织，生长出扭曲的、非自然的尖锐突起和能量节点。 梭状敌舰的残骸则更加彻底地融化、重塑，其碎片仿佛被吸引般向中心汇聚，形成一个不断搏动的、由纯粹暗红色能量和金属血肉构成的巨大茧状物！ 这个过程快得惊人，仿佛加速了千万倍的腐烂和新生同时发生，充满了令人作呕的、亵渎生命的诡异感。 “它们……它们在……自我修复还是……进化”林恩的声音带着生理性的不适，眼前的一幕彻底颠覆了她的认知。 “不……”雷克舰长的脸色铁青，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骇，“这不是修复……这是转化！是回收！”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那两团正在剧烈变化的残骸物质，猛地停止了蠕动。 “影手”的残骸已经彻底看不出原本的形态，变成了一团扭曲的、介于星舰和生物之间的、布满能量血管和金属骨刺的怪异造物，其表面闪烁着不稳定的红光。 而那个由梭状敌舰化成的暗红色巨茧，则如同心脏般猛地收缩，然后破裂！ 从茧中出现的，不再是一艘舰船。 而是一只……或者说一头……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完全由流动的暗红色金属血肉构成的太空生物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如同变形的蠕虫，又像是伸展的星海水母，体表闪烁着强大的能量光芒，散发出比之前更加危险和原始的掠夺气息！ “净化……”泰拉斯军士长看着这超出理解的一幕，喃喃自语，“这就是‘净化’……把它们认为无用的‘杂质’剔除，将剩余的物质和能量……回收重组成更‘纯粹’的武器……” 一股冰冷的绝望攥住了所有人。敌人不仅强大，它们的存在形式、它们的技术理念，本身就是一种对已知宇宙规则的恐怖颠覆。它们不需要船厂，不需要后勤，它们甚至能将敌人的残骸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那个探测器！”林恩猛地反应过来，“它在收集战斗数据，观察我们的应对方式，然后……启动这种‘净化’程序来‘优化’它的武器！” 这意味着，他们每一次战斗，都在让敌人变得更了解他们，变得更强大！ 就在这时，那两团新生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净化产物”，似乎完成了最后的“调试”。它们缓缓地调整方向，将那非人的、没有具体五官但却能感受到赤裸裸恶意的“注意力”，牢牢锁定了“曙光号”！ 它们要来了！ “全舰最高战备！虽然我们没什么可战备的了！”雷克舰长嘶声下令，声音因无力感而沙哑，“计算它们的速度和轨迹！我们还能不能跑！” “它们速度极快！轨迹无法预测！我们……我们跑不掉！”导航官绝望地回答。 就在这新一轮的、似乎无法避免的毁灭降临前一刻—— ——林恩面前那台沉默许久的终端，再次亮起！ 这一次，“幽灵”没有提供导航数据，也没有进行外部干扰。 它发送过来的，是一段极其复杂的、加密等级高得惊人的信息流。这段信息流的目标，并非飞船的控制系统，而是直接链接到了林恩的个人数据板，以及舰桥主数据库的深层历史档案访问端口。 信息流如同一把精准的钥匙，强行绕过了多重防火墙和权限限制，直接调取出了数份标记为【绝密永恒封存】、【基石计划零号协议】的古老档案！ 这些档案的摘要和部分模糊的设计图、能量模型瞬间展现在林恩的屏幕上。 林恩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到，那些古老设计图中描述的某种理论上的“宇宙常数稳定锚点”的核心能量模型，其数学表达形式，竟然与“幽灵”信号最底层的编码结构、与艾拉发现的裂隙能量特征、甚至与眼前这些正在扑来的“净化产物”所散发的黑暗能量……存在着某种诡异的、镜像般的对称性和对抗性！ 仿佛……它们是天生相克的两个极端！ 而所有这些古老档案，都反复提及一个核心概念——“基石”（keystone）。它不是指具体的某件物品，而更像是一种理论上的终极协议，一种能够校准、稳定甚至重塑局部时空规则的信息密钥！ “幽灵”之前的信息碎片瞬间在她脑中拼接起来—— “寻找……‘基石’……在‘银翼’……答案……与……末日……” 它不是在说“银翼”战舰本身是基石，而是在说，“基石”协议的信息，可能就藏在“银翼”那里！而找到它，可能既是“答案”……也可能带来“末日” 为什么 “林恩！”雷克的吼声将她从震惊中拉回现实，那两团“净化产物”已经加速冲来！ “舰长！”林恩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语速极快，“‘基石’……它可能不是武器！它是一种……‘规则’！一种能对抗这种……这种‘转化’和‘污染’的规则！‘幽灵’在指引我们找到它！” 她快速地将屏幕上那抽象的能量模型与当前“净化产物”的能量签名进行实时比对。 “看！它们的能量场在微观层面存在极强的相互排斥！就像……正反物质！但更加复杂！”林恩指着那飞速滚动的数据流，“如果我们能模拟出‘基石’协议哪怕亿万分之一的效果，或许就能……干扰甚至……瓦解它们！” 这个想法疯狂而大胆，近乎天方夜谭。但他们已经一无所有，唯有抓住每一根稻草。 “模拟它！用我们所有能调动的能量和算力！”雷克毫不犹豫地赌上了最后的一切，“把它加载到通讯阵列上！当成一种……信息武器发射出去！” 工程师们疯狂操作，将飞船最后残存的能源孤注一掷地导入通讯阵列，试图将林恩解析出的那一点点“基石”协议的特征频率放大、发射出去。 这个过程缓慢而危险，那两团“净化产物”已经近在咫尺！它们张开了无形的、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口器”，准备将“曙光号”吞噬、转化！ “发射！” 一道微弱得几乎看不见的、与之前任何武器都截然不同的纯能量脉冲，从“曙光号”残破的通讯阵列中射出，并非瞄准任何具体目标，而是如同涟漪般扩散开来，扫过了那两团扑来的黑暗造物。 奇迹发生了。 那两团汹涌而来的“净化产物”，在接触到这微弱脉冲的瞬间，其表面稳定流转的暗红色能量场猛地发生了剧烈的紊乱！ 就像水滴入了滚烫的油锅，它们那完美的、充满侵略性的形态瞬间变得不稳定，内部仿佛发生了激烈的自我冲突，速度骤然下降，甚至发出了某种无声的、痛苦的尖啸（通过能量扰动被传感器捕捉到）！ 有效！虽然极其微弱，但确实有效！ 它们像是遇到了某种天敌克星，动作变得迟疑而混乱，不再那么一往无前。 “趁现在！最大功率！脱离！”雷克抓住这宝贵的机会，怒吼道。 “曙光号”用尽最后的力量，推动着残躯，艰难地与那两团陷入短暂混乱的“净化产物”拉开距离。 它们并未放弃，依旧在不稳定地追赶，但速度也大不如前，仿佛失去了明确的目标感。 “曙光号”再一次奇迹般地暂时摆脱了绝境。 舰桥上，劫后余生的人们却没有欢呼。所有人都看着林恩屏幕上那些古老的、“基石计划”的档案，以及依旧在缓缓扩散的、微弱的对抗性能量脉冲。 他们找到了一个可能对抗敌人的方法，但这个方法，却源自联邦最高机密、甚至可能被刻意遗忘和封存的古老计划。 而这个计划，似乎与那个无处不在的“幽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基石……”雷克缓缓念出这个词，目光深邃。 它到底是希望之光，还是毁灭之匙 而那个不惜暴露这些绝密信息、也要帮助他们对抗“净化”的“幽灵”…… 它究竟是谁它如此了解“基石”，它……会不会本身就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甚至…… ……就是“基石”的创造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