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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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动物园大门口,白頔又一次愣住。 掌心的火焰依旧焦躁乱窜,铁门锈迹蹭在手上。 那触感像极了某种熟悉的、凝固的东西——她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场景该在哪见过。 可快速翻阅了一遍记忆,她却没有发现记忆中,自己有摸过这样的东西。 算了,不管这么多了。 现在的目标找大白的尸体,解决这“l-2重叠空间”。 摸没摸过,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推开门,灰蒙蒙的猴子园林子扑面而来。 她踢到半根沾着人发的香蕉时,手臂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低头看,手腕上是一处已经好了,只留下了疤的烧伤。 结痂的纹路很旧,不像是今天弄的。 “这是哪儿来的伤”她嘀咕着,“我自己给我烫伤这么快就好了吗” 直到无毛猴用大白的声音喊她名字,她掐着掌心强撑不回头时,那道旧疤竟又隐隐作痛…… 她又一次站在了铁门前。 这一次,手臂上的伤疤并没有被忽视。 因为她忽然想起来,就算按照时间换算,烧伤打出的伤留下的创口可是直接烧焦了。 不应该这么快就变成疤吧 李桂兰那会儿到现在顶天了一个月。 一个月的时间,伤疤无论如何也不至于旧成这样。 也就是说,她可能无意中在某个地方呆了很久,并且失去了那一部分记忆。 想到这儿,她不禁后背发凉。 如果这个推测是真的……那她待了多久 这一次,她刻意放慢了脚步。 猴子园木牌背面的规则旁,她发现一道极浅的刻痕。 那是个“火”字,刻得歪歪扭扭,像她自己的笔迹。 大象园枯树上,破碎象毛里裹着一小片焦黑的布,触感和她外套的布料一模一样。 兔子园铁丝网下,她找到一根带血的绒毛。 指尖刚碰到,青的戒指突然闪了一下。 她的脑子里掠过一丝模糊的画面:她曾把这绒毛烧过,灰烬里飘出人的指甲。 最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那个贩卖机。 她盯着出货口默数到七,售卖机掉下来了一个黑色饮料罐上。 饮料罐上,“别喝”两个字的刻痕里,竟嵌着一点她指甲缝里的铁锈。 这罐饮料,她绝对拿过不止一次! 怀着这些疑惑,她继续走下去。 天忽然黑了下来,她急忙躲进一旁的保安亭。 手机屏幕映出红色人影时,她突然攥紧拳头。 掌心的旧疤、刻痕、焦布、同款饮料……这些东西像碎片,在脑子里撞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我不会就是在这儿呆了很久吧” …… 又一次推开铁门,她只感觉到一股无与伦比的违和感。 总感觉这里很熟悉,却又十分陌生。 就像是梦中的场景一样,熟悉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找到了猴园旁边的木牌,蹲在木牌前,用火焰烤了烤“火”字刻痕。 木头受热后,旁边又显露出一个“3”字。 “3下午三点”她想起规则第二条,抬头看向猴子们朝拜的方向,那是狼园的位置。 大象园里,她不再跑,而是盯着七条腿的大象。 当影子的触手爬向脚踝时,她没炫飞,反而用火焰在影子上烧了个“x”。 这一次,影子竟缩了回去。 大象腿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她熟悉的、属于“焦躁”的情绪。 兔子园的规则牌烂得不成样,她用火焰烘干了所有水渍。 下面深色的污渍里,显露出一行被划掉的小字。 “毛是皮,皮是影。” 她突然想起大象的影子,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些影子,是不是都是‘人’” 贩卖机前,她投币后刚想拿饮料,却又感觉到了违和感。 她没有拿起,反而用指甲在机器外壳刻了个“7”。 当沙哑的声音问“要肉吗”,她故意不回答,而是直接转身准备走开。 却在转身时瞥见机器侧面,密密麻麻刻着十几个“7”,那全是她的笔迹。 “我在这里循环。”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摸出硬币,准备在自己手腕内侧刻个“1”,如果下次还能见到,就知道是第几遍了。 但是看到手腕,她才发现手上已经有了一排“1”。 她想了想,没有再写“1”,而且用手指甲划了极细的线…… 她再次看向自己的手臂,那里是一大片烧伤,在愈合后,留下的疤痕。 另一只手上,则是整整一排“1”和一道很细的细线。 细线……是指细一点吗这么多“1”又是哪儿来的 想了想,她不再跟着规则走,而是专找那些可能被遗漏掉的细节。 狼园围栏的奇怪符号下,她用火焰烧去木刺,露出一行小字:“白狼是‘门’”。 那只雪白的狼蹲在中央时,她没靠近,反而盯着狼的眼睛。 里面映出的不是她,是海洋馆里的猩红水母。 海洋馆里,她东转西转,最后找到了黑鸟水箱。 规则牌上的矛盾让她停住:“不要唤醒”和“唤醒是唯一出路”,第三条“没有其他生物在看”才是关键。 她抬头,鲸鱼水箱的黑影正对着这里,水母的荧光也在闪烁。 之前唤醒黑鸟时,这些“生物”都在盯着她,所以才会失败…… 保安亭的监控屏幕闪着雪花,她故意看了超过三秒。 屏幕里的“自己”旁边,红色人影手里攥着半块徽章——那是大白的! 她没有见过,但是天目看出来了。 天目鬼难得的管用了一回…… 不对,如果这个徽章是大白的,那这个人影…… “大白不是死了,是变成了‘红色人影’” 她突然明白,敲门的女人、贩卖机的声音、大象的嘴,都是被困在循环里的人。 他们都被精神污染扭曲了形态。 不对,这样的话,大白就未必是这个人影,还是先不相认为好。 这一次,她在黑鸟水箱旁用硬币刻下:“火挡视线,狼开门,鸟带路”。 手腕上多了一个“3”,白頔看着“3”沉默了一会儿,便看向猴园的规则。 见猴子向某个方向看去,她忽然想起了规则,又由规则想起了手上的“三”。 那是狼园的方向。 她跑到狼园的旁边掌心的火焰烧得极旺,绕着狼园围栏转了一圈。 火焰的热浪让灰黑狼们不敢靠近,白狼抬起头,眼睛里的水母倒影消失了,露出一片清明。 白頔的指尖还残留着火焰的余温,那温度像是两年里唯一没被重置的印记,烫得她指腹发紧。 她低头看向脚下,影子正以一种近乎粘稠的姿态从脚踝处向外漫溢。 影子不似寻常日光下的淡薄轮廓,而是像融化的墨汁掺了夜雾。 触到通道冰冷的石壁时,竟发出极轻的“嘶”声,像是在吞噬什么看不见的杂质。 通道墙壁上的名字在昏暗里泛着浅白的光。 最顶端的那些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刻痕里积着细碎的灰,像是谁掉落在时光里的叹息。 她抬手抚过“大白”那两个字,指尖触到的是石壁的凉,却又隐约传来一丝极淡的、类似羽毛拂过的痒。 那是黑鸟翅膀扫过空气时,她曾捕捉过的触感。 心尖猛地一揪,两年里被重置的记忆碎片突然涌上来。 第一次在狼园见到白狼时,它眼底藏着的熟悉神色; 海洋馆里大白用黑鸟的形态,悄悄往她口袋里塞过一颗晒干的浆果; 还有无数个循环里,她醒来时总在身边的、带着海腥味的羽毛。 “我不明白……你的立场到底是什么。”她轻声说,声音在通道里打了个转。 如果是敌人,为什么会帮她 如果是真正的友方,又为什么会引爆鬼楼 穿过暗门时,白頔回头望了一眼。 海洋馆的轮廓正在变得透明。 鲸鱼水箱上的火光已经熄灭,水母的荧光像被风吹灭的烛火,一点一点暗下去。 最后,海洋馆只剩下水箱玻璃上残留的、淡淡的火痕,像谁画下的句号。 大象的呜咽、猴子的尖叫早已没了踪迹,只有空气里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那是重叠空间正在瓦解时,从缝隙里漏出的、属于“过去”的味道。 影子很快漫过了海洋馆的地板。 触到黑鸟曾停留过的小水箱时,水面突然漾起一圈涟漪。 然后便像被影子吸住似的,慢慢凹陷、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金属箱体,上面还沾着几根黑色的羽毛。 白頔走过去,打算捡起一根羽毛。 指尖刚碰到,羽毛就化作了细碎的光点,融进了空气中,不见了踪影。 随心鬼的力量在她身体里流动,她再一次重组了随心鬼。 只不过这一次,她的重组不是火焰那种灼热的躁动,而是一种沉缓的、带着宿命感的重量。 祭祀鬼开始辅助影子,影子全力扩散开来。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些散落在重叠空间里的“碎片”。 狼园缺口处的“火”字刻痕、通道墙壁上正在淡化的名字、甚至是两年里她丢失的每一次心跳。 这一切,都在被影子一点点收拢。 刻着“白頔”的新痕最先开始模糊,像是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是“大白”的名字,那两个字在影子里慢慢变得透明。 最后化作一缕轻烟,缠上白頔的手腕,像是一个无声的告别。 她继续往前走,影子已经漫出了海洋馆,覆盖了狼园。 白狼之前停留的地方,只剩下一圈浅浅的爪印。 影子漫过爪印时,爪印里突然浮现出一小团火焰,那是她在某一次循环时留下的“火”的余烬。 火焰很快被影子包裹,没有熄灭,反而化作了一点暖光,飘进了白頔的胸口。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穿过狼园缺口时的恐惧,想起白狼起身时眼底的笃定。 原来那时候,“门”就已经在等她找到钥匙了。 当影子终于笼罩住整个动物园的轮廓时,周围的一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 远处的猴山、大象馆,甚至是之前让她心悸的兔子笼。 动物园的一切,在这一刻都像被泡在水里的画。 慢慢的晕开、变淡,最后碎裂成无数细小的光点。 那些光点被影子轻轻接住,然后消融。 白頔站在影子的中心,感觉身体里的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她忽然想起黄冤。 不出意外,黄冤已经先一步出局了。 影子里似乎飘来一丝极淡的、属于黄冤的气息。 不是恶意的,反而带着一点慌乱和不甘。 黄冤应该死的挺惨的……不过她有保命道具,应该不要太担心。 话音落下,那丝气息就被影子轻轻裹住,然后化作了一点白光,消散在空气里。 周围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影子包裹着的、温柔的黑暗。 白頔闭上眼,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清晰而有力,那是她被困的两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虽然这两年内,一直到现在,她最多也只有两天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脚下的影子开始慢慢收缩,像是完成了使命。 当影子退回到她脚边时,眼前忽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那是通道尽头,之前被黑暗挡住的地方,现在正透出一点属于“现实”的、带着暖意的光。 她抬脚往前走,每一步都很轻,像是怕惊扰了刚刚被埋葬的过往。 通道里的石壁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那条由光铺成的路。 走到光的尽头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只剩下一片空茫,再也没有狼园的缺口,没有海洋馆的水箱,没有刻满名字的墙壁。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了馆里。 阳光落在她脸上时,带着真实的温度。 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摸到的是自己的皮肤,不是重叠空间里那种随时会消散的虚幻。 这应该算是出来了吧 只是,当她低头看向自己的影子时,却发现影子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墨色。 就像是在提醒她,有些东西,就算被埋葬,也从未真正消失。 是啊,为了想办法围杀她和黄冤,用大白作为引子,把她们两人骗到一个难以解决的异常事件。 如果不是大白,白頔或许还得被困一段时间……不过那也不一定,毕竟她也有着掀桌的力量。 她攥紧了拳头,指尖的暖光轻轻闪烁。 不管那些算计者是谁,不管未来还会不会有新的麻烦。 至少这一次,她走出来了。 现在,她已经有一些猜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