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暗流爆裂与骸骨觅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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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 “轰隆！！！” 巨响并非来自上方，也非来自两侧峭壁，而是源自众人脚下那深沉粘稠的暗河之水！ 仿佛有一头沉睡于河床之下的远古巨兽，在此刻猛然苏醒，发出了毁灭的咆哮！ 恐怖的爆炸毫无征兆地发生！庞大的能量自河底最深处猛烈释放，瞬间将整片水域彻底掀翻！ 轰！！！ 如同平地炸起一道巨大的、浑浊不堪的水墙！无数沉积了万年的淤泥、碎石、以及栖息在河底的各种诡异生物的残骸，被这股无法形容的巨力裹挟着，冲天而起！ 整个河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攥捏、揉碎！狂暴的冲击波混合着毁灭性的能量乱流，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肆虐！ 这突如其来的剧变，瞬间打破了那因“骸骨共鸣”而生的诡异凝滞！ 首当其冲的，便是那艘苍白的骨舟！ 咔嚓……咯吱…… 在这天地伟力般的爆炸冲击下，本就受损不轻的骨舟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表面的裂纹瞬间扩大，无数细小的骨屑纷飞剥落！整艘船被巨大的水浪狠狠抛起，如同狂风中的落叶，失控地向着侧方的岩壁狠狠撞去！ “唔！” 离九首当其冲，他（她）正全力对抗白辰的威压，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防御，只能下意识地将所有力量灌注到脚下骨舟，试图稳住船体，同时用身体死死护住身后昏迷的林晚！ 砰！ 骨舟最终还是重重地撞在了一块凸出的狰狞岩石上，发出一声令人心碎的巨响！船尾甚至直接断裂了一小部分！ 离九身体剧震，斗篷下传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显然受了不轻的震荡。但他（她）依旧死死踩着船板，操控着濒临解体的骨舟，顺着狂暴的水流和冲击波，如同怒海操舟般，艰难地试图保持平衡，避免彻底倾覆。 而白辰那边，情况同样狼狈。 他虽实力深不可测，但这爆炸来自脚下，范围极大，且毫无防备。那毁灭的能量乱流和冲天浊浪，可不管他是谁看上的试验品。 他周身那无形无质的威压场域被爆炸瞬间冲垮，月白的长袍被污浊的河水泼洒得狼狈不堪，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戏谑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怒和阴沉。 他不得不在身前布下一道道灵光闪烁的屏障，抵挡着碎石和能量碎片的冲击，身形在那狂暴的乱流中也显得有些摇晃，再也无法保持那从容不迫的姿态。 至于那阴鸷男子和白面具人，更是惨不忍睹。 他们本就实力稍逊，又离爆炸中心更近一些，此刻如同被巨浪拍打的苍蝇，惨叫着被冲得东倒西歪，狠狠砸在周围的峭壁上，筋断骨折，鲜血狂喷，眼看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一时间，刚才还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对峙场面，被这突如其来的河底爆炸彻底搅得天翻地覆，所有人都陷入了自顾不暇的混乱境地！ （承） “咳咳咳……”林晚被剧烈的震荡和冰冷的河水再次呛醒，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她茫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浑浊的河水疯狂咆哮，碎石和残骸如同雨点般落下，整片空间都在剧烈震颤摇晃。 她发现自己正被离九用身体死死护在骨舟相对完好的一角，而那艘可怜的骨舟，正在狂暴的水流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可能解体。 发生了什么 她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对白辰发出那徒劳而愤怒的一击，以及对方那瞬间变得惊愕无比的表情…… 白辰！ 她猛地一个激灵，挣扎着抬头望去。 只见白辰悬浮在不远处的混乱水域中，周身灵光闪烁，抵挡着冲击，脸色阴沉得可怕，正死死地盯着她……不，是死死地盯着她身下的这艘骨舟！他的眼神充满了惊疑、审视，以及一种更加深邃难明的探究欲。 而离九，则完全无视了自身的伤势和白辰的目光，全部心神都用来操控濒临极限的骨舟，在那狂暴的乱流和不断坍塌落石的河道中，寻找着一线生机。 他（她）的操控技术堪称神乎其技，往往在箭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的撞击，利用水流的缝隙艰难前行。 “抓紧！”离九那沙哑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猛地提醒道。 骨舟在一个巨大的漩涡边缘惊险划过，差点被直接扯入河底！ 林晚死死抓住一根还算牢固的船骨，心脏狂跳。她能感觉到，离九的状态很不好，气息紊乱，操控骨舟的力量也在迅速减弱。 必须做点什么！ 她咬着牙，不顾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再次尝试调动体内那干涸的力量。这一次，她不再试图去触动那沉寂的金血，而是将全部意念集中在那新生的、属于罪渊的黑色煞气漩涡上。 “引！” 她低喝一声，双手按在剧烈震颤的船板上，竭尽全力地引导着周围环境中那因爆炸而变得更加狂暴混乱的煞气，将其疯狂吸入体内，经过铜钱和丹田漩涡的初步转化后，又毫不吝惜地注入脚下的骨舟之中！ 她不懂如何修复骨舟，但她想到了一个笨办法——用自身的力量，去“喂”给这艘看起来能吸收能量、甚至有某种“活性”的骨舟！ 嗡…… 果然！在她那精纯的、带着血契气息的煞气注入下，原本哀鸣不断、裂纹扩大的骨舟，突然微微震颤了一下，表面那些游走的符文仿佛久旱逢甘霖般，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光芒！ 虽然无法立刻修复损伤，但崩溃的趋势竟然被硬生生止住了！甚至变得更加坚韧了一些，在乱流中的稳定性也略有提升！ 离九的兜帽猛地转向她，虽然看不到表情，但那份震惊和意外清晰地传递了出来。他（她）显然没料到林晚在如此境地还能做到这一步，更没料到她的力量竟然能对骨舟产生这种奇效！ “继续！”离九没有多说，只是沙哑地吐出两个字，操控骨舟的动作变得更加精准和大胆，似乎因为有了这意外的“燃料”补充，多了几分底气。 两人之间，再次形成了一种危难之中近乎本能的默契。 一个疯狂驾驶，一个拼命“加油”。 骨舟如同一条受了伤却更加疯狂的游鱼，在毁灭的狂潮中奋力挣扎，向着爆炸冲击较为薄弱的下游方向冲去。 白辰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尤其是林晚向骨舟注入力量、骨舟产生回应的一幕，让他眼中的惊疑之色更浓，甚至闪过一抹极其隐晦的贪婪。 他冷哼一声，似乎不愿再在这混乱中多待，周身灵光一盛，强行破开重重浊浪，竟是不再理会林晚和离九，如同离弦之箭般，向着上游另一个方向疾射而去，很快消失在混乱的水域深处。 他暂时退走了！或许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或许是另有打算。 但无论如何，最大的威胁暂时解除！ 林晚和离九都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还不等他们这口气完全松下来—— （转） 河底的爆炸似乎进入了第二阶段。 不再是单纯的冲击波，而是开始从爆炸中心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闪烁着不祥幽绿色光芒的……液体 这些液体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污染着周围的河水，所过之处，连那些狂暴的煞气都被其侵蚀、同化，散发出更加刺鼻恶臭的气息。水中的那些鱼类或其他生物，一旦沾染上这幽绿液体，立刻就会血肉消融，化作森森白骨，继而连白骨都被腐蚀殆尽！ “是冥煞毒浆！快避开！”离九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焦急，猛地操控骨舟，试图绕开那迅速蔓延的幽绿色毒液区域。 但毒浆蔓延的速度太快，而且是从河底多个裂缝中同时涌出，很快就在前方形成了一大片死亡禁区！ 后退无路，前进受阻！ 眼看骨舟就要被那恐怖的毒浆追上—— 就在这时，林晚之前注入骨舟的力量，似乎与骨舟本身产生了某种更深层次的交互。 她感觉到，自己手掌按着的船板，温度在悄然升高。那些原本只是微弱亮起的符文，此刻竟然如同呼吸般，开始有节奏地明灭闪烁。 同时，一段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意念碎片，顺着她注入的力量，逆流反馈回了她的脑海！ 那并非语言，而更像是一种……古老的记忆回响 画面支离破碎： 无尽的苍白骨海……一座通天彻地的巨大骨门……门后是旋转的星空和嘶吼的亡魂……一个模糊的身影手持骨杖，行走于生死边界，与亡者交易，与骸骨共舞……然后是背叛、追杀、坠落……最后，是漫长的沉寂与等待…… 在这些破碎画面中，反复出现一个核心的意象——对“同源之血”或“始祖之力”的渴望与呼唤！ “……骨……需要……苏醒……” “……血……呼唤……归乡……” 模糊的意念如同呓语，直接回荡在林晚心间。 她猛地明白了什么！ 这艘骨舟，或者说炼制这骨舟的“始祖之骸”，拥有着一定的本能和残存意识！它之前自主亮起符文回应她，并非偶然，而是将她误认为了某种“同源”的存在是因为她那滴来头极大的精血还是因为她修炼了源自罪渊核心、与某种“骸骨”力量同源的血契煞气 它此刻在向她“求救”，也在向她“指明”道路！ “左边！那片旋涡后面！有东西！”林晚福至心灵，也顾不得解释，猛地抬头对着离九喊道，手指指向左前方一片看似更加混乱、水流疯狂旋转的区域！ 离九的兜帽瞬间转向她，没有任何犹豫！ 他（她）似乎完全信任了林晚这突如其来的指引，或者说，他（她）也感知到了骨舟传来的异常波动！ “坐稳！” 离九低喝一声，操控着骨舟，非但不避开那片危险的漩涡，反而将林晚刚刚注入的力量连同自身所剩不多的灵力一起，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 骨舟发出一声近乎悲鸣却又带着一丝兴奋的震颤，速度瞬间飙升到极致，化作一道惨白的流光，义无反顾地……主动冲向了那个巨大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 （合） 天旋地转！ 巨大的离心力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甩出去！四周是疯狂旋转的漆黑水壁，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震耳欲聋的水流轰鸣声！ 林晚死死抱住船骨，感觉自己就像被扔进了滚筒洗衣机，胃里翻江倒海。 离九则如同钉在船头的一座礁石，全力维持着骨舟的稳定，确保它不会被漩涡的巨力彻底撕碎。 这仿佛是一次通往地狱的坠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也许无比漫长。 猛地！ 周身压力一轻！ 骨舟冲破了漩涡的壁垒，被狠狠地“吐”了出来！ 预想中的撞击并未到来，反而像是落入了一片……相对平静的水域 扑通！ 骨舟落在水面上，晃荡了几下，终于缓缓平稳下来。 四周一片黑暗，但不再是那种绝对死寂的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沉凝的尘埃气息。 林晚和离九都剧烈地喘息着，惊魂未定地打量四周。 这里似乎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湖，湖水漆黑，波澜不惊。远处隐约可见湖岸的轮廓，以及……一些巨大无比的、如同山脉般蜿蜒的……阴影 离九取出了一颗散发着幽白光芒的骨珠，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借着光芒，他们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在湖泊的岸边，甚至浅水区，随处可见……巨大无比的、各式各样的……骸骨！ 有些如同小山般的巨兽肋骨，有些是长达数十米、如同白玉般的不知名鸟类翅骨，还有些则是类似人形、但体型远超想象的巨大骷髅头……这些骸骨不知在此沉寂了多少岁月，大多已经石化，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和苍凉。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史前巨兽的坟场！一个被遗忘的……骸骨之地！ 骨舟到了这里，仿佛回到了故乡一般，表面受损的部位竟然开始缓慢地自主吸收着空气中弥漫的某种极细微的苍白能量，进行着自我修复，连光芒都明亮了几分。 离九轻轻抚摸着船体，斗篷下传来一声极其复杂的、仿佛混合了震惊、恍然和一丝激动的叹息。 “……原来……传说是真的……‘万骸归寂之湖’……” 他（她）猛地转头，兜帽下的目光再次“钉”在林晚身上，那沙哑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情绪： “……你……究竟是谁” “……不仅能引动‘骸骨共鸣’……还能感知到……通往此地的‘骸骨路径’！” 而林晚，却没有立刻回答离九的疑问。 她的目光，越过了那些巨大的远古骸骨，怔怔地望向了湖泊更深处，那片更加深邃的黑暗。 在那里…… 她丹田内那一直沉寂的、属于“寂”的血契联系…… 忽然…… 极其轻微地…… 跳动了一下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湖底最深处……与“寂”……或者说，与她体内的血契……产生了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