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谁让你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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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一道纤弱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晚儿换了一身素净的月白长裙，未施粉黛的小脸苍白憔悴，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看起来像是几日未曾好眠。 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一进来，目光便胶着在萧澈身上，看到他对面的林姝时，那双含水的眸子飞快地闪过一丝怨毒，随即又被浓浓的委屈和哀伤覆盖。 “世子爷，我听说萧祖母醒了，便、便想着过来看看，我、我不敢去打扰祖母，就在外面等着……” 她说着，视线扫过桌上的饭菜，最终落在林姝身上，眼神凄楚，“姐姐也在这里，真好，看到姐姐安然无恙，晚儿就放心了。” 林姝没说话，只拿起汤匙，慢悠悠地搅着碗里的汤。 萧澈看着林晚儿，眼神复杂，最终只淡淡道：“祖母刚歇下，你明日再来请安吧。” “我知道的。”林晚儿连忙点头，将手里的食盒提了提，脸上挤出一个好看的笑，“我……我听闻祖母醒后没什么胃口，就亲自下厨，为她炖了些燕窝羹。世子爷，你帮我拿给祖母尝尝好不好哪怕只喝一口，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她说着，便要打开食盒。 “不必了。” 开口的是林姝。 她放下汤匙，拿手帕擦了擦嘴角，动作不紧不慢。 林晚儿的动作僵在原地，泪水立刻在眼眶里打转：“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只是想为祖母做点事，我没有别的意思……” “你想多了。”林姝抬眼看她，目光平静无波，“太医嘱咐过，老夫人中毒初愈，肠胃虚弱，只能进些清淡的米粥调养，燕窝这种滋补之物，现在吃了，非但无益，反而会加重肠胃负担，是害了她。” 林晚儿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求助地看向萧澈，抖着唇道：“世子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我只是太想为祖母做点什么了。” 萧澈的目光在林姝清明的脸上停了一瞬，又转向林晚儿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想起了前几日那盒被林姝拦下的牛乳酥。 一模一样的场景，一模一样的说辞。 一股说不出的烦躁涌上心头。 “既然不知道，就不要自作主张，把东西拿回去。” 林晚儿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甚至想好了若是林姝再出言不逊，她该如何哭诉，如何让世子爷更加厌恶林姝。 可她唯独没想过，世子爷会用这样冰冷陌生的眼神看着她。 羞辱，巨大的羞辱感瞬间将她淹没。 “世子爷……” “听不懂吗”萧澈的耐心似乎已经耗尽。 林晚儿的眼泪终于决堤，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那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强忍着的模样，足以让任何男人心软。 可萧澈只是看着，一言不发。 林姝也看着，甚至还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一个苍老却威严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吵什么” 是萧老夫人。 侯夫人扶着她走了出来，老夫人披着一件外衣，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浑浊的眼睛却锐利如刀，直直地射向林晚儿。 “萧祖母！” 林晚儿像是找到了救星，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萧祖母，晚儿错了，晚儿不该拿燕窝来，晚儿只是太担心您了……” “担心我”萧老夫人冷笑一声，由侯夫人扶着在主位坐下，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晚儿，又看了看桌上那只精致的食盒，“上次是甜得发腻的牛乳酥，这次是油滑的燕窝羹，林二小姐，你的孝心，就是变着法地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早点去见阎王吗” 话音一落，满室死寂。 林晚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惊恐和茫然。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对她和颜悦色的萧祖母，会说出这样诛心的话。 侯夫人也有些不忍，轻轻拍了拍婆母的手背。 萧老夫人却不为所动，目光越过林晚儿，落在林姝身上，声音缓和了些许，却依旧带着审视：“你方才说，太医嘱咐了什么” 林姝站起身，恭敬地回道：“回萧祖母，太医嘱咐您需静养，饮食以清淡易克化的米粥为宜，切忌大补。” “嗯。”萧老夫人点了点头，视线又转回林晚儿身上，冷冷道，“听见了吗” 林晚儿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既然听见了，就回去吧。”萧老夫人闭上眼，脸上满是疲惫，“往后，没有我的传唤，不必再到松鹤堂来。” “萧祖母！”林晚儿失声尖叫，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能来松鹤堂，意味着她彻底失去了在侯府露脸的机会，失去了接近萧澈的资格。 “世子爷！”她转向萧澈，匍匐着想去抓他的衣摆，“你帮我跟萧祖母求求情，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澈垂眸看着她，缓缓地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手。 他的眼里，再少了从前的心疼和怜惜，反而带上了审视与疏离。 林晚儿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来人。”萧老夫人不耐地挥了挥手，“把她送回丞相府，告诉林丞相，他教的好女儿，我们靖安侯府福薄，消受不起。” 林晚儿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半拖半拽地带了出去，花厅里死一般寂静。 伺候的丫鬟们垂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残羹撤下，动作间除了瓷器偶尔发出的轻微碰撞声，再无半点杂音。 林姝站在原地垂着眼，有些想不通萧老夫人对林晚儿的态度。 原着中，林晚儿可是哄得萧老夫人十分欢心呢，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难道是因为她的出现 “你，过来。”萧老夫人苍老而威严的声音打断了林姝的思绪。 林姝心头一紧，抬步上前，在离主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正要再次屈膝。 “谁让你跪了”萧老夫人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站着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