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心里揣着实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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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火车，我不由把这次的过年的画面过了一遍，想起张伟、林晓燕的结局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我突然明白，这春节，顶得上过去好几年的总和。 以前回来，那叫一个没劲——爸妈除了问我相亲的事外，几乎没什么话题可说；跟兄弟聚着，不是吹工地上的苦，就是扯城里的车，没几句掏心窝子的。过完节就盼着回都市，觉得家里日子慢得熬人，不如霓虹热闹。 这回不一样。帮阿飞讨回公道，赢了兄弟的信任，还让爹妈脸上有光。这滋味，比在城里修复了几个bug、拿双倍奖金痛快十倍。 不是因为钱，是心里填得满，跟刚吃了母亲做的炸酱面一样，暖到肚子里，踏实得很。 睁眼再看窗外，县城早没影了，一片大田野铺在跟前。 远处的山连绵着，山顶还剩点雪，跟给山尖戴了顶白帽子一样，看着就暖和。天蓝得邪性，连朵云都没有，干净得像用肥皂洗过的蓝布，吸口空气，全是青草的鲜味儿。 想起一个月前离开都市的模样，那叫一个虚。 那时候的我，活脱脱一个骗子。靠系统扒别人喜好，玩感情套路，看着风光，心里却发虚。夜里总做噩梦，梦见有人指着鼻子骂“你这骗子”，惊醒时一身冷汗。连跟爸妈视频都不敢，怕他们看出我眼神里的慌，更怕他们问“过得好不好”——那“好”字，我压根说不出口。 现在不同了。 靠在椅背上，听着铁轮子滚轨道的声儿，心里静得像没风的湖。 我没耍花招——系统给的信息，不过是帮阿飞找着林晓燕转账的信息，钉死张伟开房的时间，实打实赢了官司。没害人，反帮了该帮的人，讨回了该讨的公道。 这感觉，跟靠系统时那扭曲的痛快不一样，是实打实的满足感。就像小时候帮张奶奶搬煤，巷口的煤块一趟趟往院里运，累得满头汗，手被煤渣划出血口子，她塞块橘子糖给我，甜得能从舌尖渗到心里——这踏实，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再看窗外，田野里几个老农在锄地，腰弯着，锄头举得不高，落下去却稳，一下下翻着土，慢是慢，透着股沉稳劲儿。 我突然想通了，以前就是个慌慌张张赶路的，一门心思要快，要成功，要多赚钱，却忘了为啥出发，连路边的风景都没心思看。现在慢下来，反倒清楚该往哪儿走了。 刚子说“你把咱们这帮兄弟又攒到一块儿了”，这话没差。不光是兄弟，我把自己也攒齐了。 以前跟散在地上的珠子似的，东一颗西一颗，没个准头；现在倒好，线串起来了，有了主心骨，知道该干啥，该往哪儿去了。 列车突然钻进隧道，窗外一下子黑了，车厢里的灯暖乎乎的，裹得人舒服，跟钻进被窝一样。耳朵有点胀，咽口唾沫就好了。邻座大叔嚼口香糖“吧嗒”响，旁边小孩靠他肩上睡熟了，口水浸湿了他衬衫一小块，他一动也不动，就轻轻拍着孩子的背。 出隧道时，阳光“唰”地涌进来，晃得人眯眼。手搭在额头上再看，天更蓝，麦更绿，山也更清楚了。 我这回也算想明白了，回都市就好好工作、相亲。不靠系统扒别人隐私喜好，凭真心谈恋爱。 列车还在朝着都市的方向疾驰，我靠在窗边，心里静得很，怀里揣着兄弟的信任，爹妈的骄傲，还有自己找着的“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