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星海的引路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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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出云在新家园的根基越来越稳固。关于“星穹列车”和“熟悉访客”的预言，似乎也随着时间慢慢沉淀，成了档案馆里一个带着些许渺茫希望的记载。直到那一天，一个不同寻常的“访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圣芙蕾雅学园。 它是一只通体漆黑的小猫，步伐优雅，碧绿的眼瞳里闪烁着远超寻常动物的智慧光芒。它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幽灵般穿过走廊，径直来到了正在训练场独自练习刀术的芽衣面前。 芽衣收刀而立，警惕地看着这只明显不寻常的黑猫。她能从它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其隐晦，却又无比浩瀚的“命运”的气息。 “雷电芽衣。”一个平静的、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的声音，让她瞳孔微缩。黑猫蹲坐下来，尾巴尖轻轻摆动，“我叫艾利欧。为了一个约定，我来到这里。” “约定”芽衣握紧了手中的训练太刀。 “与林祈的约定。”艾利欧的话语言简意赅，“或者说，与‘他’们所有人的约定。” 很快，德丽莎、姬子、布洛妮娅等核心成员都被召集到了会议室。面对这只口吐人言（直接在脑中说话）的黑猫，众人在最初的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宇宙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他们早已见识过星神的力量。 “长话短说，”艾利欧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芽衣身上，“林祈的计划，需要所有的‘碎片’重聚。散落在你们这里的这一份，是关键的【存护】与【记忆】之基。但现在，还不到它离开的时候。” 它的视线转向德丽莎和姬子：“他留下的信息里，提及了‘星穹列车’和未来的访客。我便是为此而来。列车尚未抵达此片星域，但寻找‘他’的旅程，可以开始了。” “我们需要做什么”德丽莎沉声问道。 “诏刀【始】与【终】，是汇聚了出云意志与力量的结晶，它们蕴含的‘开端’与‘终结’概念，在特定条件下，可以超越单纯的创造与毁灭。”艾利欧解释道，“将它们重铸，锻造出一把能够斩断迷惘、指引方向，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干涉‘因果’与‘虚无’的刀——诏刀【无】。这把刀，将是引路者跨越星海，寻找‘开拓’之光的钥匙。” “而执刀之人，”艾利欧的碧瞳凝视着芽衣，“必须是对过去有着深刻记忆，对未来怀有坚定决心，并且与这份力量有着深刻因缘的你，雷电芽衣。” 会议室内一片寂静。重铸最终的双刀，打造一把前所未有的【无】，这无疑是重大的决定。而让芽衣肩负起这寻找的使命，意味着离别。 “我愿意。”芽衣几乎没有犹豫，她抬起头，眼神坚定，“林祈老师为我们，为出云付出了一切。如果这是我能够为他，也为所有等待着他的人所能做的事情，我义不容辞。” 德丽莎和姬子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复杂情绪。有不舍，有担忧，但更多的是理解和支持。这是芽衣自己选择的道路，也是连接着出云与那个遥远希望的道路。 重铸仪式在工造司最核心的熔炉间进行。由布洛妮娅精确计算能量流，符华与符识负责稳定精神场，幽兰黛尔提供绝对的力量守护，琪亚娜和西琳协调着空间结构，温蒂引导着纯净的能量之风，希儿平衡着生与死的界限，德丽莎和姬子则作为见证。所有人都将自身的力量与祝福，投入了这次锻造。 【始】与【终】在磅礴的能量中融化，交织，最终凝聚成一把造型古朴、刀身仿佛笼罩着一层薄薄灰雾的太刀。它没有耀眼的光芒，也没有逼人的气势，只是静静地悬浮在那里，仿佛不存在于现实，又仿佛连接着所有的可能性。诏刀【无】，就此诞生。 在出发的前夜，芽衣去纪念馆与那颗贤者之石做了最后的告别。她将手轻轻放在温润的晶体上，低声道：“我会找到他，把您带回家。一定。” 第二天，在学园的空港，芽衣换上了一身便于星际旅行的深色服饰，诏刀【无】悬挂在腰间。她看着前来送行的众人，目光一一掠过德丽莎、姬子、琪亚娜、布洛妮娅、希儿……每一个熟悉的面孔。 “我走了。”她轻声说。 “照顾好自己，芽衣。”琪亚娜用力抱了抱她，眼圈泛红。 “保持联系，遇到困难，记得还有我们。”布洛妮娅认真地说道。 “一定要回来。”希儿眼中噙着泪水。 德丽莎走上前，将一个小型的、与出云核心数据库连接的通讯器交给她：“这里是你的家，随时欢迎你回来。” 姬子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如当年那样：“去吧，去把那个总是把麻烦事揽到自己身上的家伙，揪回来。” 芽衣重重地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土地，转身登上了准备好的小型星槎。艾利欧早已优雅地蹲在驾驶舱的副位上。 “那么，我们出发了。”艾利欧的声音在芽衣脑中响起。 星槎引擎启动，化作一道流光，冲入了无垠的星海。 按照艾利欧模糊的指引，芽衣的第一站，是曾经出云与高天原最终决战的那片，如今已被虚无严重侵蚀、几乎被遗忘的旧日战场星域。艾利欧告诉她，那里或许还残留着一些被忽略的“信号”。 当芽衣驾驶星槎小心翼翼地穿越破碎的星骸和扭曲的虚无裂隙时，她惊讶地发现，在一个相对稳定的、由巨大行星残骸构成的隐蔽区域内，竟然存在着一个微型的、摇摇欲坠的生态穹顶。 她谨慎地降落，踏入其中。穹顶内环境恶劣，但的确有生命活动的痕迹。很快，她遇到了一些面黄肌瘦、眼神惊恐的高天原幸存者，他们大多是当年战争中的平民和底层士兵，依靠着废墟中 scavenge 来的物资和某种奇异的技术苟延残喘。 而保护着这些幸存者的，是几个气息强大、却同样带着疲惫与沧桑的身影。 为首的是一个有着苍白短发、赤红眼眸、周身散发着不祥戾气的青年，他自称“千劫”，脾气暴躁，但却是这个小小避难所最强大的守护者。 除了他，芽衣还见到了其他几位： 一位名叫“凯文”，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沉默寡言，但实力深不可测的男子。 一位名叫“梅比乌斯”，有着绿色长发、眼神充满探究欲和些许疯狂的科学家。 一位名叫“伊甸”，气质华贵雍容，即使在废墟中也仿佛在吟唱诗歌的金发女子。 一位名叫“维尔薇”，自称“专家”，热衷于捣鼓各种机械和爆炸物的工程师。 以及一位名叫“阿波尼亚”，神情悲悯，仿佛能看透命运，总是闭目祈祷的修女。 这些人，显然与普通幸存者不同。他们身上带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强大气息和独特气质，似乎是高天原文明最后的、也是最强大的守护者，如同出云这边的“诏刀使”一般。 千劫对芽衣这个“出云人”充满了敌意，若非凯文和伊甸的阻拦，几乎就要动手。凯文则更为冷静，他告诉芽衣，高天原的入侵是文明的绝唱，他们这些“逐火者”（他们对自己的称呼）早已厌倦了无休止的掠夺和逃亡，只想保护这最后一点火种。 “我们和你们一样，只是想活下去。”凯文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沉重的分量，“如果可能，我们不想再与任何人为敌。” 芽衣看着这些在绝境中挣扎求存的昔日敌人，心中五味杂陈。仇恨并未完全消失，但更多的是一种跨越了立场后的复杂感受。艾利欧指引她来到这里，难道只是为了让她看到这些幸存者吗还是说，这些“逐火者”，在未来那场寻找“林祈”的旅途中，也扮演着某种角色 她握紧了腰间的【无】，感觉到刀身传来一丝微弱的、仿佛指向更深邃星空的共鸣。 她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