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卖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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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念青跟着杜站长的妻子来到了菜市场，杜念青上辈子这会儿还真没来过菜市场，这辈子也是第一次，若不是有婶娘带路，她还得找人问。这会儿的菜市场并不是后世菜市场的那个位置。这会儿的菜市场挨着学校那条街，很小，除了几个卖蔬菜的摊位，还有一个卖肉和一个卖鱼的，再有一个卖水果的。这会儿的人好像还没有做生意的意识，大多数都还是以种田地为主。 杜站长的妻子一走进菜场，就和摊主们打起了招呼，看来都是认识的。他们热情的问杜站长妻子：“谷会计买点啥” “我今天不买菜，是找老吴（卖肉的摊主)的。” 被点到名的卖肉摊主老吴笑道：“谷会计找我啥事啊” 杜站长妻子这时指着旁边的杜念青笑道：“这是我家侄女，她想卖头猪，问你收不收” 老吴笑道：“咋这会儿卖猪过几天就得插秧了，不得自己留着杀” 杜念青回道：“我养了三头，想整卖一头。” 老吴笑道：“大概有多大啊” 杜念青道：“三百多斤是有的，去年六月份抓的小猪仔养到现在，差不多快一年了。” 老吴道：“你是黑毛猪，还是白毛猪” “黑毛猪，我就不养白毛猪，白毛猪的肉没黑毛猪的好吃。” 老吴道：“我们这边的人确实是都爱吃黑毛猪。黑毛猪的肉现在是肥的卖2.5元一斤，瘦的卖2元一斤，你卖整猪的话，又是谷会计带过来的，我也不给你瞎报价，最高给你1.5元一斤。整头的买过来，我还得自己杀，自己收拾，也就是挣个五毛钱的差价，而且你说整头猪三百斤，除去内脏和边边角角的，正儿八经的的肉能有两百斤就不错了。”（这个时候，大家日子都过的苦，买肥肉油水多，可以炒很多素菜，所以肥肉贵，瘦肉便宜。不像后世条件好了，大家都是买瘦肉吃，肥肉反倒是便宜不好卖了。） 杜念青说道：“吴老板说的我都懂，我那猪养的漂亮，你看了就知道，肯定不会让你亏的，这个你大可放心。” 吴老板见杜念青对这个价格没有意见，就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卖呢” 杜念青道：“今天就可以，你要是有时间，今天就可以跟着我一起去家里。” 吴老板道：“今天的话，现在我还没功夫，要做会儿生意，晚上五六点这样，我才有空。” 杜念青道：“四五点这样可以不，五六点就太晚了，家里没人，我得稍微早点回去。” 杜站长的妻子说道：“四点半的时候，你老婆不就下班了，让她给你守会儿摊子。我这侄女家在墨渊村，你早点去也好就着天黑之前赶回来。” 老吴惊呼道：“我的天，你家住那远啊，我还以为你就这旁边的呢！” 听老吴这口气，是嫌杜念青家太远了，不是很愿意跑一趟，肯定觉得这老远的跑一趟，买一头猪，不划算。 老吴这会儿确实是挺懊悔的，没多问一句，想着是谷会计的亲戚，还以为就是在街上旁边的村子里。 但老吴现在又不能直接说不去了，只能说道：“你家这也太远了，我跑一趟都不够油费的。你刚不说三头猪么，要不你都卖了，不然我累死跑一趟，就买一头，真不值当我大老远的跑一趟的。” 杜念青这时也听出来了，这个老吴嫌她家太远，但她现在只能选择把猪卖街上，村里没有人愿意买整头猪，都是杀了卖肉的。自己包个车子把猪拉出来也得花车费，而且村里的车子只拉人，不愿意拉猪的。 杜念青道：“三头猪，其中有一头是老母猪，养着下猪仔的，刚养的，还没有配种，一窝崽都没下过呢！” 老吴道：“老母猪啊，那个我不收，那你另外两头要是一起卖的话，我也可以跑一趟，毕竟是谷会计介绍的人，你一头我是真的不划算跑一趟。” 杜念青想到自己后面的打算，也没多纠结，两头一起卖了也行，就是少卖点钱，但也少操点心不是。于是爽快的答应道：“可以的，那就把两头都卖给你。那你能四点半这样就走么” 老吴道：“可以的，我等我家那口子下班了，就和她说一声。主要是就指望着下班那会儿缫丝厂的人过来买菜。” 谈好了卖猪的事情，杜念青就和杜站长的妻子一道往回走，路上杜念青问道：“婶娘，那个缫丝厂工资咋样啊” 杜站长妻子说道：“还不错，就是辛苦的很，老吴的妻子就在里面干，现在是淡季还准点下班，过段时间，春蚕上来了，就得加班加点了。咋的，你想去里面上班” 杜念青摇摇头道：“没有，就是问问，毕竟镇上就这一家工厂，想进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杜站长的妻子轻舒口气说道：“这倒是真的，基本上都是关系户。”她还真担心杜念青问这个是想进去上班，她和杜站长还真怕是这个要求，缫丝厂的名额可不是单纯的有关系就能进的。 杜站长的妻子又怕自己的表现太过明显，继而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想法” 杜念青笑道：“不瞒婶娘，我之所以把猪都给卖了，就是想搬出湾子，出来单过的。我一个人在家带着两个孩子，养了不少牲口家禽，还得顾着我们一家四口的田地庄稼，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干，干到夜深人静还在忙活。你看看我的这双手，比人家四五十岁的人还要粗糙，两个孩子跟着我从来没有一天是按时吃饭的。这些都算了，关键是还被自家人欺负，每天都要受气，偏偏我这性子又是不爱受气的。我就想着索性搬出来单过，做点小生意，能顾着我们娘仨的嘴就好了，反正许文雨也在外打工，日子总归能过下去的。” 杜站长妻子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那你有啥想法呢” 杜念青道：“我想处理好家里的事情，就来街上租个门面，做点小生意。就是不知道，哪里有门面可以租，价格贵不贵你也知道的，我一年到头，也就卖蚕的时候才会上一次街，而且来了，也是舍不得逛一逛，看一看的，对街上一无所知。” 杜站长妻子道：“你这想法可以的。我回头和你叔说说，租门面的事情我们可以给你打听打听，但做啥生意得你自己盘算，我和你叔也是不懂这些的。” 杜念青要的就是这句话，杜站长夫妻出面租的房子肯定是价格合理公道的，毕竟街上就这么些人，杜站长夫妻肯定是属于有头有脸的人。 杜念青道：“婶娘，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你和叔先给我保密，我谁都没说，连我大哥二哥面前都没提，我怕我一说，他们就反对，说我瞎折腾。但你们要是打听到有合适的门面了，记得写信托人带给我。我是真的打定主意搬出来住的，尤其是因着我喝药这么一闹，我越发不想在湾子里住了。” 杜站长妻子握住杜念青的手，说道：“你放心，这事儿我放在心上，谁也不多说，我也会和你叔留意的，有合适的就托人带信给你。” 杜念青不放心道：“写信告诉我，可不能托口信，而且不能让我家老五带信，我怕他会偷看。” 杜站长妻子被杜念青紧张的样子惹得笑道：“好的，我记着了。” 走到农业站的时候，杜站长妻子让杜念青上家里坐坐，杜念青说道：“不了，还不知道二哥回去没，我得回去看着。” 杜站长的妻子想到只有两个孩子守着张家大哥，确实不放心，也就没有强留杜念青，说道：“你回去了，就好好想想做些啥，我这边找到合适的门面，就带信给你。” 杜念青点点头道：“好的，麻烦你和叔了，其他客气的话我就不多说了。” 杜站长妻子笑道：“客气啥，一家人，不要那么外道。你赶紧去医院吧！” 杜念青和杜站长妻子道别后，就脚步轻盈的往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