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力量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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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上的那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袁满觉得自己的脸颊都快被夜风吹得麻木，久到她能清晰地数清大白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他没有再说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周身那股紧绷的气息，并未因为她的回答而完全放松。 那句“夫妻一体，可不能丢下我”像是一剂强心针，暂时驱散了她心中的不安，却也像一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激起了更深的波澜。 自那晚之后，一种微妙的变化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轩辕皓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他依旧会准时准备好三餐，依旧会将家里收拾得一尘不染，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时常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凝重。他对着玉佩沉思的时间明显减少了，更多的时候，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窗边，或是站在阳台，目光投向遥远的天际，仿佛在聆听着什么来自虚空的声音。 袁满知道，他在感应那股“召唤”。 她不敢过多打扰，只是默默地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修炼变得更加刻苦，甚至主动将子时打坐调整到了相对不那么困倦的亥时（晚上9点到11点），虽然效果打了折扣，但她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在努力，她在试着跟上他的脚步，她不是累赘。 这天深夜，袁满刚刚结束一次颇为顺畅的周天运转，感觉丹田内的气流又壮大凝实了一分，正暗自欣喜，一抬眼，却看到轩辕皓并未像往常一样在旁护法或自行调息，而是站在客厅中央，双目紧闭，眉头紧锁，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周身的气息不再像平时那样收敛于内，而是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漾开一圈圈无形的、带着压迫感的涟漪。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变得粘稠，灯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那盆长势疯狂的绿萝叶片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袁满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出声，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惊扰了他。 轩辕皓内心活动： 又来了！这召唤……比昨日更清晰了几分！方向……似乎在西南不对，气息飘忽，仿佛被无数空间乱流切割、干扰，难以锁定具体方位！是何人在召唤是友是敌为何感觉如此急切，却又如此……虚弱像是在濒临绝境时发出的最后求救难道是……家族遭逢大变！ 他集中全部神识，如同张开一张无形的大网，试图捕捉、锁定那丝断断续续、却与他血脉相连的力量波动。神识穿透公寓的墙壁，越过下方沉睡的城市，向着无尽的夜空蔓延…… 然而，就在他的神识即将触碰到那波动核心的刹那—— “嗡！” 一股强大而混乱的、源自不同空间维度交叠产生的无形壁垒，如同最坚韧的隔膜，猛地将他的神识弹了回来！同时，那丝微弱的召唤波动，也如同被掐断了信号，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唔！”轩辕皓闷哼一声，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强行咽下涌到喉头的一丝腥甜。强行追踪被空间乱流干扰的目标，对他的神识消耗极大，甚至引动了尚未完全恢复的旧伤。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金光一闪而逝，带着一丝未能达成目标的愠怒和更深沉的忧虑。又是空间壁垒！此界与神界之间的通道似乎极不稳定，或者……是有人故意设下了干扰 轩辕皓内心活动： 无法锁定源头，便无法判断情况。若是陷阱，贸然回应，恐万劫不复。若是族人求救……延误时机，后果亦不堪设想！进退两难！ 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色和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与焦躁，袁满再也忍不住了。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大白，你……你没事吧是不是……那个‘召唤’又出现了” 轩辕皓垂眸，对上她写满关切的眼睛，心中的烦躁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丝。他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嗯，感应到了，但无法确定方位，追踪亦被阻隔。” 他言简意赅，但袁满能想象到其中的艰难和凶险。连大白都觉得棘手的事情，定然非同小可。 “那……怎么办”她蹙着眉，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仿佛这样能给他一些力量，“会不会有危险” 看着她毫不掩饰的担忧，轩辕皓沉默了片刻。他原本不欲将她卷入过深，但此刻，看着她与自己紧紧交握的手，想到她那句“夫妻一体”，他忽然觉得，或许……不必事事独自承担。 “两种可能。”他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难得地详细解释道，“一，是陷阱，有敌利用同源血脉之力，诱我现身。二，是族人求救，情况危急。” 他的声音平静，但袁满却听得心惊肉跳。无论是哪种可能，都意味着麻烦，而且是天大的麻烦！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她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立刻开始思考对策，“要不要……去找那个赵明他们那个什么局，不是专门管‘特殊’事件的吗说不定有线索” 轩辕皓闻言，眼中掠过一丝不屑。 轩辕皓内心活动： 凭此界凡人那点微末道行与粗陋仪器，如何能窥探神界通道与血脉召唤之秘寻他们，无异于缘木求鱼，徒惹关注。 “他们，无用。”他直接否决。 “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袁满有些着急，“万一真的是你的族人需要帮助呢” 这也是轩辕皓最纠结的地方。于情，他无法坐视同族可能罹难而置之不理；于理，在实力未复、敌友未明的情况下贸然行动，实属不智。 看着他紧蹙的眉头，袁满忽然明白了他的挣扎。他并非冷漠，而是需要考虑得更多，承担得更多。她想起自己之前遇到困难时，他总是那个沉稳可靠的依靠。现在，轮到他遇到难题了，她不能只是在一旁干着急。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大白，”她组织着语言，眼神认真，“我知道你担心是陷阱，也担心实力不够。但是，如果真的是你的亲人在求救，我们什么都不做，你以后一定会后悔的，对不对” 轩辕皓看着她，没有否认。 “所以，我们不能干等。”袁满继续说道，语气逐渐坚定，“我们得做点什么，至少……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有何想法”轩辕皓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微动。 “既然无法直接追踪过去，那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增强感应”袁满试探着问，“比如，你用那块玉佩修炼的时候，感应会不会清晰一点或者，我帮你护法，你全力试试” 她知道自己的修为低微，帮不上什么大忙，但哪怕只是在他尝试时守在旁边，确保他不被外界干扰，或者在他力竭时能及时扶他一把，也是好的。 看着她那积极想要分担、甚至带着点“我能派上用场”的小小自豪的眼神，轩辕皓心中那片因前路迷茫而笼罩的阴霾，仿佛被投入了一缕阳光。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依旧有些生疏，却带着显而易见的柔和。 “你的提议，尚可。”他顿了顿，看着她亮起来的眼睛，补充道，“不过，需从长计议，不可贸然行事。明日，我先尝试借助玉佩之力，你再从旁协助。” 他没有承诺一定能成功，但这已经是目前情况下，最稳妥、也最积极的应对方案了。 “好！”袁满用力点头，感觉自己终于不再是那个只能被动等待、惴惴不安的小可怜了。她也是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呃，预备役战友！ 夜色已深，但两人却都没有睡意。 一种无形的、名为“共同面对”的纽带，将他们的心拉得更近。 未知的召唤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带来了沉重的压力，却也催生了更紧密的依靠。 轩辕皓看着身边因为找到了“努力方向”而重新焕发活力的袁满，那颗因族人可能遇险而焦灼的心，似乎也找到了一丝锚定的力量。 前路艰险，但至少，他不是一个人了。 而这，或许就是最大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