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归途与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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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冥渊的危机解除，但留下的烂摊子不小。空间不稳定，魔气虽被暂时封镇，但残留的污染仍需时间净化。天衍宗和官方的人员留下来，配合着对轩辕皓敬畏到骨子里的冰狼部落，开始进行繁琐的善后工作。 而轩辕皓一行人，则踏上了返回天衍宗的路途。 这一次，不再是来时那般顶着风雪、小心翼翼。赤阳长老几乎是动用了自己最大的权限，调来了天衍宗速度最快、最豪华的巨型云舟，恭恭敬敬地请轩辕皓和袁满等人登船。云舟之上，亭台楼阁，灵泉氤氲，与来时在冰天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舟破开云层，平稳地向着南方飞行。下方是迅速后退的、依旧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北境山川，上方则是湛蓝如洗的天空和明媚的阳光，仿佛将之前在玄冥渊那阴暗、压抑、生死一线的经历彻底隔绝。 袁满站在云舟宽阔的甲板上，扶着栏杆，感受着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轻轻呼出了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肺里残留的那股阴寒魔气都吐出去。连日来的紧张、战斗、以及最后那惊心动魄的变故，让她身心俱疲，此刻松懈下来，才感到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疲惫涌上四肢百骸。 一件带着清冽气息的青衫，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 袁满一愣，回头，正对上轩辕皓那双深邃的眼眸。他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风大。”他言简意赅，目光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扫过，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袁满心里一暖，拉紧了那件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清香的青衫，像只被顺了毛的猫咪，舒服地眯了眯眼，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谢谢大白。” （袁满内心：大白好像……有点不一样了。比以前更……嗯，更会照顾人了） 轩辕皓没有离开，就站在她身侧，与她一同望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山河。沉默了片刻，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袁满耳中： “你最后那一剑，剑意引动天地正气，思路尚可。但灵力运转，‘灵墟’至‘神藏’一线，可再快三分。法则呼应，非是蛮力，在于‘意’与‘势’的牵引。” 袁满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他是在指点她之前与影刃战斗时，那升华后的净化剑意！ 她立刻收敛心神，仔细回想当时的感受，结合他的提点，脑海中仿佛有灵光闪过！确实！如果当时灵力运转能更快更流畅，对那股“净化”之势的引导能更精准，那一剑的威力至少能提升两成！ “我明白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求知的渴望，“那‘势’的牵引，是不是就像……就像水到渠成不能刻意去推，而是要让自己彻底融入那种‘守护’与‘净化’的意志里” 轩辕皓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查的赞许。 “悟性不差。”他微微颔首，随即又指出了几处她在战斗中灵力运用和步法转换时，一些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细微的瑕疵和可以优化的地方。 他的讲解，深入浅出，往往三言两语，便能直指核心，让袁满有种茅塞顿开、拨云见日之感。许多困扰她许久的修炼难题，在他寥寥数语的点拨下，竟迎刃而解！ 她听得如痴如醉，恨不得立刻盘膝坐下演练一番。原来，高层次的战斗和修行，是这般玄妙！ 看着袁满那副恍然大悟、兴奋又专注的模样，轩辕皓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个微乎其微的弧度。这种感觉……并不坏。比起在神界时，那些听着他讲道却要么战战兢兢、要么各怀心思的神将、神王，这丫头纯粹而热烈的反馈，让他那沉寂了万载的心湖，也泛起了一丝微澜。 接下来的路程，轩辕皓虽依旧话不多，但对袁满的照顾，却体现在了无声的细节里。 袁满因为损耗过大，在舟舱内打坐调息时，他会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看似闭目养神，实则神识笼罩整个云舟，任何一丝微小的能量波动都休想逃过他的感知，为她护法，让她可以彻底安心地恢复。 用膳时，他会将她多看了一眼的灵果，不动声色地移到她面前。 夜晚，云舟穿梭于云海星河之下，他会陪她在甲板上站一会儿，偶尔在她看着某颗特别亮的星星发出惊叹时，淡淡地说出那颗星辰在神界的古称与其蕴含的法则特性，引得袁满满眼崇拜，追问不休。 这种无声的、细致的呵护，如同温润的泉水，悄然浸润着袁满的心田。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恢复记忆后的大白，身上虽然多了那份属于上位者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威严与疏离，但对她……却似乎更加亲近和纵容了。 这让她心中欢喜，却又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他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那些背叛和伤痛，他还好吗 终于，在一个月色皎洁的夜晚，云舟飞行得格外平稳。袁满和他并肩站在甲板边缘，望着下方如同银色丝带般蜿蜒的江河，鼓足了勇气，轻声问道： “大白，你……记起了以前的事，会不会……很难过” 她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及他的伤口。 轩辕皓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完美的侧脸上，镀上了一层清冷的光辉。他沉默着，望着那轮熟悉的、却早已物是人非的明月，万载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在心底涌动。神界的辉煌，属下的敬畏，朋友的背叛，魔尊的偷袭，坠落的绝望……那是一片沉重而冰冷的过往。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袁满脸上。月光下，她的眼眸清澈见底，里面盛满了毫不掩饰的关心、紧张，还有一丝为他而生的心疼。 这双眼睛，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光。 他看了她许久，久到袁满以为他不会回答，正准备岔开话题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 “万载岁月，不及与你相识这短短时光真切。” 袁满的心，猛地一跳，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他顿了顿，目光依旧牢牢锁着她，那深邃的眼底，仿佛有星辰在旋转，在沉淀，最终凝聚成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深沉而专注的情感。 “神界权柄，”他缓缓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不及你在我身边。” 云舟之下，是万里山河。 云舟之上，是皎皎明月。 而他这句话，如同最庄重的誓言，又如同最温柔的呢喃，清晰地烙印在了袁满的心上，比任何轰轰烈烈的告白都更加撼动心魄。 袁满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只觉得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暖流和酸涩，瞬间冲垮了她的心防，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 她猛地低下头，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快要掉眼泪的狼狈样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嘟囔道： “……骗人。神界那么好……” 话虽如此，那微微颤抖的肩头和紧紧抓住他衣袖的手，却泄露了她此刻激荡的心情。 轩辕皓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却又依赖十足的模样，眼底那最后一丝冰封的寒意，也悄然融化。 他伸出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带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胸前。 “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