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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世安听到众人的议论后,心想也是时候为自己的爱徒正名了。 薛清原本是前朝申国公薛怀的孙女。 当年适逢叶天大帝强征百万大军,东讨皋余。 恰好由申国公薛怀负责此战的后勤诸多事宜。 可惜由叶天指挥的百万大军兵败如山倒。 叶天非但不反思自己的战略部署问题,反而认为这是薛怀这个后勤长官的失职。 再加上,薛怀素来与东方伯约不和,被东方伯约逮住机会,向叶天诬告他谋反。 叶天本来就是想找人背锅的,有了东方伯约这个神助攻。 他直接顺水推舟,下令将薛家全部下大狱。 很快,东方伯约就带着所谓的“罪证”来到叶天面前。 叶天欣喜若狂,趁机将此次东征皋余兵败的锅扣在薛怀头上。 皇帝当即下旨将薛怀全族成年男丁诛杀,成年女性充为官妓,未成年男女则世代为奴为婢。 因为,那次东征,大珵皇朝死了将近三十万的军民。 底层老百姓悲痛欲绝,正愁着找不到人发泄心中的仇恨呢。 这不就看到了朝廷发的告示。 说申国公薛怀意图谋反,遂私藏粮草兵器。 这才导致征东大军惨败,死伤无数。 老百姓瞬间便把所有的仇恨都强加到薛怀全族身上。 一时间,薛家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依稀记得,那一日过得很漫长。 薛家男丁被困在囚车上,一路被围观的百姓丢臭鸡蛋,扔烂菜叶。 老百姓个个都是那么的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而薛清那年也不过才十二岁,仅一夜间,从一个高门贵女,变成了下等奴婢。 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祖父、父亲、兄长以及宗亲死于非命。 好在,虞世安看重薛清的天赋,不忍她就此被埋没。 于是,他暗中为她赎身,并收为弟子,传授课业。 薛清果然不负所望,勤勉好学,文采斐然,舞艺精湛,琴棋书画,无所不通。 虞世安一脸欣慰的望着自己弟子,笑着说道:“清儿,为师上了年纪了。” “这以后你的一众师弟师妹。” “恐怕还得由你代为管教啊!” 薛清心中感念师傅当年的大义搭救,以及多年来的谆谆教诲,不禁双眼微润。 她拱手行礼道:“是,师傅!” “弟子定当悉心教导众师弟师妹!” 上官凤妩以及纪家两姐妹听后,纷纷向薛清行礼道:“有劳师姐!” 薛清莞尔一笑,对她们几个说道:“我等皆是虞大家的弟子,还望今后共勉!” 纪弘看到几个小年轻如此谦逊有礼,不禁哈哈大笑道:“虞大家,不如也趁此机会。” “给我等介绍下您这位爱徒吧”! 纪弘的这句话,倒是给了虞世安一个好的契机。 大珵皇朝早已灭亡。 当下,虽无法名正言顺的为申国公一家翻案,但至少能为自己的好徒儿正名。 虞世安长吁了一口气道:“嗯,也好。” “老夫这些年退隐山中。” “这对外的一切事务皆由我这个弟子负责对接。” “这些年,也真是难为了她了!” “常听说虞大家对外的事务都交由他的弟子全权负责。” “我原先还以为是位男弟子呢,不曾想竟然是一位女弟子啊!” “对啊,也不知这位女弟子是何等身份!” 众宾客中传来了一些谈论的声音。 虞世安接着说道:“老夫的这名弟子,姓薛名清,乃前朝申国公薛怀的孙女!” “可怜那申国公一生忠正廉明,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却惨遭奸臣东方伯约诬陷谋反”! “还有那叶天当年东征大败。” “为了逃避万民的追责。” “不惜以君构臣,伪造证据。” “污蔑申国公私藏粮草兵器,意图造反!” “好在,上天垂怜,不使忠良绝嗣!” 众人听到薛清原来是前朝申国公的孙女后,纷纷纷纷炸了锅。 “这事我记得。” “当年就是朝廷发了告示。” “说是申国公私藏粮草兵器,意图造反。” “还因此导致征东大军惨败!” “当时整个盛京的百姓都纷纷咒骂薛怀那杀千刀的呢!” “何止是咒骂薛怀啊,还连带姓薛的都骂了个遍。” “整整骂了人家祖宗十八代呢!” “对了,我记得。” “那申国公一家成年男丁悉数被杀。” “成年女性被充为官妓,还有未成年的男的为奴女的为婢。” “何等凄惨啊!” 此时的薛清虽然神情略带悲伤,但眼神清澈,心志坚定。 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胆小柔弱的小女孩了。 当时的她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离她而去。 她曾经怨恨大奸臣东方伯约,怨恨暴君叶天,甚至怨恨那群不分青红皂白的老百姓。 她从那个时候起,就知道,薛家有天大的冤屈要申。 好在,天可怜见,让她得遇恩师。 她经多年勤勉学习,因才华出众获得师傅的青睐,并主动担起门中的对外相应事务。 在此期间,她还逐一为族中人赎身,并暂时把她们安置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地方。 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都在想方设法为自己家族洗清冤屈。 可惜,天不遂人愿,等她好不容易收集到相关证据,想要替家族翻案之时,大珵朝就灭亡了。 更讽刺的是,叶天最后竟然是死在他最宠信的大臣东方伯约的手上。 既然这些证据已无法名正言顺的替家族翻案。 她倒不如趁此次机会,将证据公诸于众,让天下百姓还薛家一个公道。 虞世安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薛清,不由得感叹道:“正所谓,世有忠良,而君不明。” “奸臣当道,致使忠良蒙冤,百姓遭难。” “古有陈胜吴广,今有万民揭竿!” “这大珵的江山,亦不过数十年而!” “叶天与东方伯约。” “此二人,一君一臣。” “昔时构陷忠良,残害百姓。” “今时又是何等下场”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众人听后亦是感慨万千。 大家都心知肚明,前朝皇帝叶天暴虐无道,陷害忠良,残害百姓,人神共愤。 前朝除了申国公,还有许多忠臣良将被冤杀。 其中在场的宾客也有宗亲被冤杀。 忠臣良将的命运尚且如此,何况底层老百姓 正因如此,当今天下即便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也没有人会怀念大珵皇朝。 .更不会有人悼念叶天。 此时此刻,众人更多的是同情薛清,同情申国公,也倾向于相信申国公的清白。 “原来竟是昔日申国公的孙女啊!” “难怪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闺秀风范呢” 上官凤妩适时站了出来,向众宾客说道:“我师姐这多年以来。” “都在收集申国公当年被人诬陷的证据。” “如今已证据确凿,也是时候公诸于众了!” 薛清向她点了点头,微笑的说:“没错,此行。” “我也先提前将全部的证据提交到大理寺”。 上官凤妩听后微微一愣,原来师傅他们此行先到大理寺提交相关证据,再来到定国公府。 虞世安安慰道:“放心吧,既然我们提交了相关证据。” “老夫相信,用不了多久。” “薛家就能恢复正常身份!” 纪弘在一旁也点头附和:“没错,纪某也会时刻关注此案的相关调查进度!” “虽然时间过去好多年,调查是需要时间。” “但当年的好多旧人还在,相关的卷宗也保全良好!” “相信还你薛家清白的那一天不会太久!” 薛清拱手行礼,微笑的说道:“多谢定国公!” 鲜于夫人适时站出来,热情的招呼着众人回到宴会厅享受美酒佳肴。 虞大家前往定国公府参加纪云柔的及笄礼的消息不胫而走。 原先被东宫拒之门外的文人学子纷纷自发来到定国公府门外,只为求得一见文坛大儒。 楚渊此时正在议政殿与众大臣商谈早上群贤会发生的事。 虽然楚熠明已经把聚集在宫城门口的一众学子打发走了,但楚渊还是很生气。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好端端的一件事,为何会发展到如此境地 楚熠明规矩的跪在皇帝面前请罪:“父皇,此事是儿臣督导不力!” “儿臣主要是太过信任廖管事了!” “您是知道的,儿臣最是顾念旧情。” “廖管事也是我们河东老家出来的!” “儿臣用了好多年。” “不曾想,他却是个忘恩负义,贪图钱财之辈!” 楚渊转念一想,那个廖管事的确是从河东老家一起投奔过来的。 毕竟也算自己人,太子用着也放心。 这当初也是经过他同意了的,看来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太子。 楚渊无奈的对他说道:“罢了,等此事一了。” “你要好好整顿东宫,莫要再让此等恶奴出现!” 楚熠明这才松了一口气,回道:“是,吃一堑长一智。” “儿臣定会好好整顿东宫,断不会再发生此等事情!” 左相裴轩不禁笑了笑,楚渊问他因何发笑。 裴轩回道:“陛下,臣是觉得此事,太子本是无辜受累啊!” “不过,看到太子能够应对自如。” “难免感到欣慰,故而才不禁笑了一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甚是疑惑不解。 楚渊问道:“哦左相此话怎讲啊” 裴轩正色说:“陛下,当今天下,我们大乾皇朝才是正统。” “只有那些文人学子追逐我们大乾的份。” “断不会有我们去将就他们的道理啊!” “说到底,此次群贤会。” “凡是能够进到东宫的人,将来也必是大乾的顶梁柱。” “而那些被拒之门外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太子及时处置了廖管事,顺便安抚了那些人!” “可见此次群贤会。” “太子办得还是很不错的,应该得到陛下赏赐!” 不得不说,裴轩的话真的是说到了楚渊心坎里,楚渊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那些人也不过是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罢了。 根本不值得一国储君为之请罪。 他主要还是怪楚熠明办事不够周全,竟然让这群人闹腾起来。 如果没有这群人聚众闹事,那此次群贤会,就堪称完美了。 楚熠明知道裴轩是在为自己说好话,但还是表现十分谦逊的说道:“裴相过奖了。” “此次群贤会,孤当然也想尽善尽美!” “奈何总有小人作怪,孤当不得任何赏赐!” 楚渊听到这两人的话,神情变得明朗,语气也柔顺了许多。 “嗯!裴相说得也不无道理啊!” “此次群贤会办得确实不错,太子也理应得到嘉奖!” “不过,东宫出了廖管事的事,那就功过相抵了吧!” 所谓功过相抵,其实就是此事揭过,不追究太子任何责任了。 这时,定国公府上发生的事也传回了宫中。 郑吉把消息传给了楚渊,楚渊听到消息后,震惊不小。 先说虞世安,之前太子可是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他前来参加群贤会,可竟然被他当场回绝了。 楚渊当时还想着,虞世安这种散漫惯了的文人,向来不遵常理。 固然是太子亲自登门邀请,他拒绝也是情理之中。 可他万万没想到,同样是今日举办的群贤会。 他虞世安竟然是前往定国公府参加一个小小及笄礼 他还当场宣布收了纪府的两位千金为弟子 然后再是薛清,此女竟然是前朝申国公的孙女。 当初因为年纪还小,被虞世安赎身后,就收为弟子,传授课业。 今日也正好出现在定国公府,并对外宣称昔日申国公是被诬陷谋反的。 最后是先前被东宫拒之门外的那群文人学子。 现在竟然都聚集到定国公府门口,只为求见虞世安一面。 楚渊神色黯然的将这三件事告知众臣,众臣开始议论纷纷。 左相裴轩皱眉道:“陛下,虞世安此举怕是有深意。” “他选择在今日宣布新收了纪府千金为徒。” “还借机为前朝申国公的孙女发声。” “这背后或许动机不纯啊!” “当下那些学子都聚集在定国公府,怕是很容易引发事端。” 楚渊陷入沉思,他深知虞世安在文坛的影响力,若处理不当,恐会引起文人不满。 “此事需从长计议。” “马上派人宣定国公、虞世安以及薛清三人入宫觐见!” 郑吉刚要下去安排,就被裴轩及时制止了。 他对楚渊说道:“陛下,这虞世安现在就是一个乡野散人。” “若是直接宣他入宫,恐怕他未必会听宣啊!” “还有,那个薛清一介孤女。” “如今身份低微,更不值得陛下直接宣她!” 楚渊稍微有点疑惑,但转念一想,确实也是如此。 他赞成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怎么办” 裴轩继续说道:“不如就直接宣定国公领虞世安和薛清二人进宫觐见!” 其他大臣附和道:“妙啊,这样一来。” “那虞世安即便是想不听宣也不行了!” “不错,只要虞世安进了宫,觐见天颜。” “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为大乾效力呢” 楚渊听到不禁哈哈大笑,对裴轩说了一句:“裴老三,你果然是只老狐狸啊!” 裴轩也跟着笑出了声,应道:“臣多谢陛下赞美!” 楚渊笑意更浓了:“哈哈……嗯,那就这么办吧!” “让人密切关注定国公府那边的情况。” “至于薛清说今早向大理寺提交了相关的证据。” “那不妨让大理寺先着手调查。” “若是能借此为前朝旧人翻案。” “对我大乾皇朝的声誉也是裨益颇多!” 郑吉收到新的旨意后,就立即下去安排。 楚熠明心中暗自担忧,担心此事会影响到自己的声誉。 那虞世安此行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父皇,儿臣先前亲自登门邀请虞大家参加群贤会。” “可他当时明明说了要退隐山林,安享晚年!” “此次宣他入宫,若是他愿意出山。” “这很难不令人想象。” “他先前的所做所为皆在欲擒故纵!” 楚渊听后却不以为然,说道:“自古文人皆如此。” “既想要名利,又想博得美名!” “太子不必太过在意。” “只要最终能达到我们的目的,那就皆大欢喜!” 楚熠明心中释然,虞世安名声再大,也不过是一介白身。 而他是一国之储君,何必与之计较 定国公府这边,孟管事将门外的发生的事,禀报给纪弘。 纪弘得到消息后,不免有点惊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虞世安来到定国公府的事,迟早会传出去。 但没想到这些文人学子竟然直接聚集到门口。 他们纷纷请求想见虞大家一面。 早上就听说了东宫群贤会闹出的事。 此时若是将他们请进府,那不是直接打东宫的脸面吗 但若是让虞世安出门见他们一面,显然对贵客很是不尊重。 正当纪弘进退两难之时,上官凤妩缓缓走了过来,轻声的对他说道:“外祖父。” “想必此事应该也传到宫中。” “相信用不了多时,宫里就应该来人了。” “不如先派人好好安抚门外的那些学子。” “让他们先自行离去,等过两日再说!” 纪弘也想到了这点,宫中肯定也收到了消息。 皇帝若收到虞世安下山的消息,肯定会派人来请的。 到时,宫中来人,看到此时府门外众人聚集,又将作何感想 但若是直接将人驱赶,势必会有损定国公府的名声。 他实在想不出更好办法。 “事发突然,就是不知怎么样才能他们心甘情愿地离开呢” 上官凤妩想到了偏院,原先是拿来当私塾的,后来就一直空着,但平时都差人打理得很好。 或许可以在那里临时设一个文人雅集。 届时再请老师过去给他们讲一堂课,顺便让他挑一挑几个合适的弟子。 “我们偏院不是一直空着吗” “原来那里就是做私塾的。” “不如就将那里布置成一个文人雅集。” “等忙完了这些事情之后。” “我们再请老师过去主持集会。” “届时邀请这些学子前去参加!” “老师也能挑上几个看得过眼的弟子,岂非两全齐美” 纪弘听后,仍然觉得不妥:“我们办这个雅集。” “岂不是跟东宫的群贤会撞了” “而且,虞大家先前拒绝了太子的邀请。” “如今我们又把他请来主持集会,会不会不太好啊” 上官凤妩细细分析道:“不会的,民间的雅集自古有之。” “文人学子聚集在一起,也只是交流寻常的才艺。” “老师此次下山,本就是想开一间书院。” “雅集正好是一个最好的宣传机会!” “至于东宫那边。” “外祖父,请相信我。” “只有我们足够强大,才能不让人轻视!” 纪弘如梦方醒,觉得如此甚好,于是连忙着手安排。 无须多时,府外聚集的学子收到消息后,也十分识趣,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人还没离开多久,宫中果真来人了。 领头的竟然是陛下身边的总管太监郑吉。 孟管事连忙把人请进府内,纪弘等人早已做好迎接的准备。 郑吉此次带来的是圣上口谕,也不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就宣了口谕。 “圣上口谕,宣定国公即刻领虞世安和薛清二人入宫觐见!” 纪弘:“臣纪弘领旨!” 郑吉甩了手上的拂尘,说道:“那就请定国公带着他们二人,跟洒家走吧!” 纪弘:“好!烦请郑总管带路!” 对于入宫面圣,纪弘等人早有心理准备,自然也做好了万全之策。 他们几人刚离开没多久,府里的宴会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鲜于夫人又开始忙碌的送走每一位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