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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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换” “留下来陪你” “我这波不亏” 林曦那清晰又带着点哄劝意味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一遍遍在主宰那超负荷运行的逻辑核心中回荡。每一个词都像是一串错误代码，试图强行写入祂根植于恐惧与毁灭的基础程序。 逻辑冲突。规则悖论。未知变量。系统过载。 冰冷的警报在祂意识深处尖啸，但另一种更加陌生、更加原始的感受，却如同顽固的病毒，正沿着数据传输通道悄然蔓延。 而这一切混乱的源头，正是紧贴在祂小腿上那柔软的触感。 隔着层层冰冷的、沾染污秽的绷带，那属于人类的、温热的、带着生命弹性的柔软，是如此清晰，如此……刺眼。像是一滴滚烫的岩浆滴入了永冻的冰原，嗤嗤作响，无法忽视，更无法融合。 祂习惯了坚硬、冰冷、粘稠、以及虚无。唯独这“柔软”，是数据库里未曾记录过的异常参数，让祂的核心程序产生了一种类似“卡顿”的烦躁感，以及……一丝极其微弱、却被无限放大的怪异悸动。 这感觉让祂“心烦意乱”。 不能再这样下去。 必须重新掌控局面。必须弄清楚这个“异常”到底是什么！ 于是，在那一片混乱的思绪中，主宰遵循了最直接的本能——祂再次伸出了那只巨大的右爪，这一次，动作却带上了一种与之前粗暴擒握截然不同的……迟疑与谨慎。 祂没有用力攥紧，而是如同拈起一件易碎的、却又充满未知危险的珍宝，用指尖轻轻地、几乎是拢住了林曦的腰身，然后将她从自己腿边提了起来，平稳地举到与自己头部平行的位置。 四目相对。 林曦悬在半空，脚下悬着，眼前是绷带覆面、猩红眼眸的终极恐怖。但她脸上却没有丝毫惧色，反而因为这位置的提升，能更清楚地打量对方而显得颇为满意。 主宰那两点猩红的光芒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地掠过她的脸。试图从这双过于明亮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唇角、以及那依旧带着灰尘却活力满满的脸庞上，解析出她无所畏惧的根源，看穿她提出“交换”的真正目的。 沉默在弥漫。是一种充满了无形交锋与巨大信息量流转的沉默。 就在这时，被“端”在空中的林曦忽然眨了眨眼。她抬起一只手，并非挣扎，而是朝着主宰，轻轻地勾了勾食指。脸上露出一个带着点神秘兮兮的笑容，用口型无声地说： “近一点。” “……” 主宰猩红的眼眸微微眯起。 这个要求……同样超出常理。靠近让这个无法预测的变量进入更近的、理论上更“危险”的距离 理智在发出警告。 但…… 腿上那残留的、诡异的柔软触感仿佛还在隐隐发烫。而眼前这个女人，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阴谋或攻击的意味，只有纯粹到极点的……好奇甚至是……期待 一种超越了逻辑计算、近乎蛊惑的力量，驱使着祂。 在长达数秒的凝固后，在那猩红目光一瞬不瞬的凝视下，主宰那庞大的头颅，带着缠绕的绷带和冰冷的压迫感，真的……微微向前倾了一些。 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到了一个呼吸可闻、近乎暧昧的程度。 现在，林曦能更清晰地看到那绷带纤维的纹理，看到那竖直疤痕边缘细微的起伏，甚至能感受到从那两点猩红光芒中散发出的、冰冷的能量波动。 她满意地笑了，仿佛达成了某个重要目标。 而主宰，则在这个极近的距离下，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与这个死亡世界格格不入的生命力与温度，以及……那依旧让他核心程序紊乱的、无法解析的“异常”吸引力。 祂在等待。 等待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接下来又会说出什么、做出什么，足以再次颠覆祂认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