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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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带来的生理性泪水模糊了林曦的视线，大脑因缺氧而嗡嗡作响，求生本能疯狂叫嚣。正是在这种极致的压迫和刚才亲吻带来的奇异触感记忆双重作用下，她几乎是凭着本能，抛出了那句混合着挑衅与蛊惑的话。 “……再亲一次……试试” 这句话如同投入绝对零度深潭的一颗烧红的石子。 经理那由黑暗与星光构成的“身体”明显震颤了一下。掐住她脖颈的手，力道甚至因为这一瞬的失神而又松懈了半分。 再亲一次 这个指令带着之前那个“吻”残留的、无法解析的感知数据，再次强势地试图写入他的核心程序。冰冷与温热，虚无与实在，规则与混乱……这些完全对立的参数疯狂碰撞。 紧接着，那尖锐的、代表最高级别威胁的警报声，再次在他的意识深处凄厉地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急促，都要刺耳！ 【最高优先级警报！核心规则冲突！存在性风险！清除！立即清除！】 冰冷的电子音无情地重复着杀戮指令在整个房间回响。 然而，就在这警报的尖啸声中，被掐着脖子、脸色涨红的林曦，却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因为缺氧而有些扭曲，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疯狂的得意。 她艰难地，用气音断断续续地说： “你……猜……” “警报……为什么……响” “它……为什么要……如此……害怕……” “……阻止……一个……像我这……么……”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吐出那个关键的反问： “……弱小……的我” “……”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掐住她脖子的手，彻底僵住。 那两点幽深的、如同宇宙奇点般的“目光”，死死地钉在林曦脸上，里面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剧烈风暴。 警报为什么响 因为她是异常。 因为她威胁到了规则。 但……她如此“弱小”。 她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只需他指尖微一用力，就会彻底熄灭。 那么，一个如此“弱小”的存在，究竟凭什么，能引发代表整个副本根基的、最高级别的警报 逻辑的悖论，在此刻形成了完美的闭环。 如果她是弱小的，警报不该响。 既然警报响了，说明她……并不弱小。 至少，在某种他无法理解、无法量化的层面上，她具备着足以撼动他存在根基的“力量”。 这个结论，与他所有基于恐惧与毁灭建立的底层程序，产生了根本性的、无法调和的矛盾。 “嗡——！” 一声极其细微、却仿佛源自存在本身的皲裂声，在剧院经理的意识深处响起。 那不是物理上的裂痕，而是某种……规则层面的缝隙。 一道因逻辑悖论、因无法解析的“变量”、因那该死的警报和这个女人该死的提问，而悄然生成的裂痕。 掐住林曦脖颈的手，缓缓地、极其僵硬地松开了。 “咳……咳咳咳！”林曦跌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捂住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珍贵的空气。脸颊上的潮红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苍白，但她的眼睛，却亮得惊人，紧紧盯着那片静止的黑暗。 剧院经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有再试图去捡起地上的纯白面具。 他只是“看”着跪坐在地上咳嗽的林曦，那两点幽深的光芒明灭不定，内部流转的星光似乎也变得混乱而无序。 警报声，不知在何时，悄然停止了。 不是因为威胁解除。 而是因为……判定标准，出现了未知错误。 裂痕，已经生成。 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林曦缓过气，抬起头，仰视着那片沉默的、仿佛在重新审视自身存在的黑暗，露出了一个带着泪痕却胜利在握的笑容。 她知道。 她赌赢了。 不仅赢回了命。 或许……还赢得了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