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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战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了,意识渐渐从深沉的疲惫中浮起。 他试图动动手指,却发现全身僵硬如同石头,连一根小指头都无法弯曲! 只有脖子以上还能勉强转动。 “鬼压床!” 他猛地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是客栈客房那布满蛛网的木质房梁。 他艰难地转动眼球,向旁边瞥去—— 只见长孙无垢就躺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同样睁大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无助,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醒了” 一个苍老却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虞战艰难地将头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那个阴魂不散的老道士—— 紫阳真人,正搬了个破凳子,坐在他旁边,一只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悠闲地捋着胡须。 脸上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仿佛在欣赏一件有趣的玩具。 “操,原来是被点穴了!” 虞战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却立刻挤出了一个无比灿烂、甚至带着几分谄媚的笑容,用尽可能真诚的语气说道: “老神仙,您……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 “哎呀!我一看见您,就觉得特别亲切!” “您这仙风道骨的模样,慈眉善目的长相,简直就像我那失散多年的二舅姥爷!” “对!就是我娘经常念叨的那个上山采药、结果被仙鹤叼走了的二舅姥爷啊!” 紫阳真人闻言,眉毛挑了挑,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似乎觉得十分有趣。 他慢悠悠地说道: “哦是吗” “巧了,贫道看你也挺面善的,尤其是你这张嘴,特别像贫道早年云游时,在岭南遇到过的一只特别会学舌的五彩金刚鹦鹉。” 虞战:“……”(心中暗骂:老杂毛,骂人不带脏字啊!) 他干笑两声,赶紧岔开话题,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个……老神仙,晚辈实在不明白……晚辈与您素昧平生,无冤无仇的,您为何一路苦苦相逼,非要置于死地呢” 紫阳真人收敛了笑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无冤无仇哼!你在洛阳校场,当众羞辱我徒儿李玄霸!” “让说书人编派他是‘猴精’转世!” “这难道不是仇” “你败坏他的名声,就是在打贫道的脸!” “打我昆仑派的脸!” “误会!天大的误会啊!” 虞战一听,立刻叫起撞天屈来! “老神仙!您有所不知!我和玄霸老弟,那是不打不相识!” “我们早就冰释前嫌了!” “非但如此,我们还惺惺相惜,已经义结金兰,成了异姓兄弟了!” “他叫我一声‘大哥’,我叫他一声‘贤弟’!” “亲如手足啊!我怎么会害他呢” “那些说书人胡说八道,纯粹是为了赚几个铜板养家糊口,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您要不信,可以亲自去问玄霸贤弟!” 他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唾沫横飞,连自己都快要信了。 “哦果真如此” 紫阳真人眯起眼睛,盯着虞战,似乎在判断他话里的真伪。 “你们真的结拜了” “千真万确!如有半句虚言,天打五雷轰!” 虞战赌咒发誓道。 紫阳真人沉吟了片刻,脸上的杀气似乎消散了一些。 他看了看虞战,又看了看旁边动弹不得的长孙无垢,缓缓道: “嗯……看在你昨日落水时,还知道伸手救贫道一命的份上,说明你这小子,倒也不算是个十恶不赦之徒。” 虞战一听,心中顿时一喜! 有门! 连忙趁热打铁道: “是啊!老神仙!晚辈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不过——” 紫阳真人打断了他的马屁,话锋一转: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毕竟折损了我徒儿的颜面。这样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你拜我为师,入我昆仑门下。” “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此事便一笔勾销,如何” “拜师” 虞战一愣,随即心中狂喜! “这老家伙武功这么高,拜他为师好像也不亏啊!先保住小命再说!”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 “愿意!晚辈一万个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 “等等!” 紫阳真人又一摆手,脸上露出一种“我突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的表情: “不对!这样不妥!” “若你拜我为师,那你和玄霸岂不成了师兄弟” “你这‘大哥’反而成了‘师弟’,这辈分岂不乱套” “传出去,外人还以为我昆仑派不懂礼数!” 他捋着胡须,眼珠转了转,一拍大腿: “有了!” “不如…你拜玄霸为师!做我的徒孙!” “这样一来,你是他的徒弟,自然就比他矮了一辈!” “那些‘你比李玄霸厉害’的谣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妙啊!真是一举两得!哈哈哈哈!” 虞战听得目瞪口呆! “我靠!这老家伙…逻辑鬼才啊!我他娘的是李玄霸的大哥,做了他的徒弟,岂不是辈分更乱!” 但他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徒孙就徒孙吧!总比当死孙强! “行!徒孙就徒孙!” 虞战再次爽快地答应: “只要师祖您老人家高兴!别说当徒孙了,就是当重徒孙,玄孙……我都愿意!” (心里补充:“反正又不用上户口本……”) “嗯!孺子可教也!” 紫阳真人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既然是我门下徒孙了,那师祖我,自然不能亏待了你。” “来!师祖这就传授你几手我昆仑派的不传之秘!” 虞战心中一喜! “还有这种好事因祸得福了” 然而,紫阳真人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筋骨已经定型。” “寻常功法,难有大成。” 紫阳真人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过没关系!” “师祖有一套‘脱胎换骨易筋洗髓大法’!” “就是过程有点小小的痛苦。” “需要先将你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一一敲碎!” “然后再用独门秘药接上!” “如此反复九次!” “便可重塑根骨,让你脱胎换骨!力大无穷!” “将来成就,未必在你师父李玄霸之下!” 虞战听得魂飞魄散! “敲碎全身骨头还九次!这他娘的是练功还是凌迟啊!” 他连忙喊道: “别!别!师祖!您老人家的好意徒孙心领了!” “徒孙资质愚钝,吃不了这个苦!” “力大无穷…徒孙不想要了!” “真的!一点都不想!” “哦不想力大无穷” 紫阳真人皱了皱眉,似乎有些失望,但随即又露出笑容: “无妨!” “我昆仑派武学博大精深,包罗万象!” “还有一门更厉害的绝学!” “堪称镇派之宝!” “什么绝学” 虞战小心翼翼地问道,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便是这‘纯阳无极童子功’!” 紫阳真人捋须傲然道: “此功一旦练成,内力生生不息,延年益寿,更能金刚不坏,水火不侵!” “威力无穷!” “只是修炼此功,有一个小小的前提。” “什么前提” 虞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欲练此功,必先……” 紫阳真人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虞战的下半身,缓缓吐出两个字: “……自宫。” “我靠!辟邪……不!葵花宝典!” 虞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们昆仑派是不是还有个分支叫日月神教啊!” “绝对不行!” 虞战嘶声吼道,也顾不得什么师祖徒孙了! “我娘就我一个儿子!我们老虞家还指望我传宗接代呢!这种断子绝孙的功夫,我死也不练!” “诶!徒孙莫急!” 紫阳真人似乎早有准备,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的长孙无垢: “你看,这不现成的就有一个小丫头吗模样也周正。” “不如……师祖今日就给你们做主,你们就在这拜堂成亲!” “洞房花烛之后,你留下血脉,然后师祖再亲自为你净身,助你修炼神功!” “如此,既不绝后,又能成就绝世武功,岂不两全其美” “妙哉!妙哉啊!” “禽兽!畜生!老变态!” 虞战气得浑身发抖,破口大骂! “她还是个孩子!你简直丧心病狂!” “有种你放开我!我们单挑!老子跟你拼了!” “哼!不识好歹!” 紫阳真人脸色一沉: “这也不学,那也不练!”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既然如此…” 他眼中杀机再现: “那就别怪师祖我…清理门户了!” 说着,他抬起手掌,作势就要朝虞战天灵盖拍下! “来啊!杀啊!” 虞战把心一横,闭目等死,嘴里却不甘示弱地吼道: “你杀了我!到时候全天下都会知道!” “你紫阳真人!因为自己的徒弟李玄霸比武输给了我!” “你这个做师父的脸上无光!” “就卑鄙无耻地暗中下手,杀害晚辈!” “你看到时候天下英雄怎么耻笑你!” “怎么唾弃你昆仑派!” “让你和你那猴精徒弟,一起遗臭万年!” 他这一番话,如同连珠炮一般,直戳紫阳真人的肺管子! 他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和门派声誉! 果然,紫阳真人举起的手掌,僵在了半空!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被虞战说中了心事! 他可以不在乎杀一个虞战,但他不能不在乎昆仑派千百年的清誉! 不能不在乎自己“世外高人”的形象! “你…你这小贼!好一张利口!” 紫阳真人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他死死盯着虞战,眼中杀意翻腾,却迟迟不敢落下这一掌! 虞战心中好笑: “这老杂毛真是迂腐!” “直接把我和长孙无垢宰了,一了百了,谁又能知道今日之事” “果然武功练到顶的,脑子都不太灵光,李玄霸是个憨的,这老杂毛也是个死要面子的蠢货。” 突然——紫阳真人眼中精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收回手掌,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阴险的笑容!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冷笑道: “差点就上了你的当!让你这小贼奸计得逞!” “想让贫道背负‘杀害晚辈’的骂名,受天下人耻笑” “哼哼……没那么容易!” 他踱了两步,猛地转身,指着虞战,得意洋洋地说道: “你不是在洛阳出的名吗” “你不是‘冠军侯’吗” “好!贫道就把你带回洛阳去!” “把你扒光了衣服,挂在洛阳城的城门上!” “让全城的百姓都看看!” “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冠军侯’,是个什么德行!” “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受尽天下人的羞辱和耻笑!” “看你还怎么嚣张!” 虞战一听,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这老傻帽!居然要把我送回洛阳” “那可是老子的地盘啊!” “只要到了洛阳,老子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还挂城门看老子不把你这把老骨头挂在旗杆上风干了!” 但他脸上却露出极度惊恐和屈辱的神色,声嘶力竭地喊道: “不!不要!士可杀,不可辱!” “老杂毛!你有种就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如此羞辱于我,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天下英雄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哈!” 紫阳真人见他如此“恐惧”,心中大感快意! 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报复的最佳方式! “贫道偏要辱你!偏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看你能奈我何!” “天下英雄哼!等他们看到你那副丑态,谁还会认你这个‘冠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