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特异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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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岛芳子的话音，如同一滴冰水，落入滚烫的油锅，瞬间在寂静的和室里激起了剧烈的反应！ “你他妈的找死！”丁力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滔天怒火，他猛地一拍桌子，整个人霍然站起！藏在风衣下的那支左轮枪，已经滑入了他的掌心，黑洞洞的枪口，毫不犹豫地对准了川岛芳子的眉心！ 他身后的两个兄弟也同时拔枪，动作如行云流水，与丁力形成了三个互为犄角的攻击阵型。只要丁力一声令下，他们有信心在半秒之内，将这个和室里的所有活物都打成筛子！ 肃杀的枪口，对上了冰冷的刀锋。 空气，在这一刻被压缩到了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 “别动！” 一个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杀气。 是林小乐。 他没有起身，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只是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丁力那只已经蓄势待发的手臂上。 “丁大哥，别冲动。”林小乐仰头看着双目赤红的丁力，脸上竟然还挂着一丝轻松的微笑，“人家川岛小姐，这是在跟我们讲规矩，是看得起我们。我们要是现在就掀了桌子，岂不是显得我们输不起” “规矩”丁力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丁力的规矩，就是血债血偿！” “对啊，血债血偿，没毛病。”林小乐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川岛芳子，那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但是怎么个偿法，这里面可有讲究。川岛小姐提出的这个‘赌局’，虽然听起来有点……嗯，‘中二’，但我觉得，也不是不能玩。” 川岛芳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落入陷阱却不自知，还在试图与猎人讨价还价的狐狸。 “哦林先生的意思是，你们接了” “接，当然要接！”林小乐一口应下，然后话锋一转，竖起了一根手指，“不过，既然是‘赌局’，那就要有赌局的规矩。川岛小姐的规矩我们听了，现在，也该听听我们的规矩了。” “你的规矩”川岛芳子身边的疤脸忍者沙哑地冷笑，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你有什么资格，谈规矩” “资格”林小乐摊了摊手，指了指自己这边，“我，林小乐，‘赌圣’专属认证金牌经纪人兼首席战略分析师。这位，丁力先生，上海滩扛把子，本次赌局的最大投资人。而他，”林小乐的手，指向了周星祖，“周星祖先生，特异功能唯一指定使用者，我们这边上场的‘牌’。我们‘牌、局、人’三方俱全，你说我们有没有资格” 这番胡说八道的话，把丁力都给听愣了。 川岛芳子更是第一次露出了 genuinely 困惑的表情。她显然无法理解“经纪人”、“首席战略分析师”这些词汇的含义，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到林小乐话语中那种荒诞却又自信的强大气场。 “说来听听。”川岛芳子压下了心中的讶异。 “第一！”林小乐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赌局的时间，不能以你喝酒的速度为准。这太主观了，万一你口渴，‘吨吨吨’三杯下肚，我们星哥还没热身呢，这不公平。要用一个客观、公正、公开的计时方式。”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了中村管家身上。 “中村管家，麻烦，去取一炷香来。要那种最普通的、不防风的线香。我们中国人的赌局，讲究的是‘一炷香的时间’，这叫传统，也叫仪式感。” “第二！”不等川岛芳子回答，林小乐又竖起了第二根手指，“既然是‘赌圣’和您这位‘朋友’的单挑。那么，在赌局期间，任何其他人，都不得踏入这间和室中央的榻榻米区域，更不能以任何方式进行干预。我们的人不动，你们的人，也得看着。大家都是观众，文明观赛，杜绝场外因素，这很合理吧” “第三！”林小乐的目光，直视着川岛芳子的眼睛，笑容变得有些狡黠，“我们赢了，带走我兄弟的遗物，安然离开。这一点，我没意见。但是，如果……我说如果啊，我们输了。我们三个人，确实任由您处置。不过，我兄弟阿虎的遗物，您得当着我们的面，完好无损地交还给丁大哥。让我们带下去，跟他有个交代。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他的话音落下，整个和室一片死寂。 丁力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枪，他看着林小乐的背影，眼神复杂。他终于明白，林小乐不是在认怂，他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为他们争取最大的生机，以及……最后的尊严。 川岛芳子的脸上，那玩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个年轻人，在她设下的必死之局里，三言两语，就重新划定了规则的边界。 第一条，看似是计较时间，实则是将赌局的节奏，从她这个庄家手里，夺走了一半。 第二条，杜绝了她利用人海战术进行围杀的可能，将一场围剿，变成了一场公平的决斗。 而第三条，最为狠毒。他将“兄弟的遗物”作为一个无论输赢都必须达成的条件，这不仅仅是在维护尊严，更是在攻击她的内心！如果她连这点“信义”都不讲，那她这个“东洋魔女”在上海滩的名声，也就彻底成了笑话。 “好。”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川岛芳子竟然干脆地点了点头，她看着林小乐的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稀世的珍宝。 “我答应你。” 她对着中村管家使了个眼色。 中村躬身退下，片刻后，便托着一个香炉和一炷线香回来。 在场的护卫们，也如潮水般向后退去，在和室的四壁站定，空出了中央一大片场地，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斗兽场。 矮几被移开，那个装着阿虎遗物的木盒，被放在了斗兽场的正中央。 疤脸忍者一瘸一拐地走到木盒后方，他脱掉了上身的练功服，露出了那身被绷带和伤痕覆盖的、如同恶鬼般的躯体。他用仅剩的右臂，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刀（胁差），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 另一边，周星祖也脱掉了中山装的外套，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他走到林小乐身边。 “小乐，有把握吗”丁力低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对方可是能徒手插穿人胸膛的怪物，即便受了伤，也绝非善类。 “丁大哥，别问我，要问他。”林小乐拍了拍周星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星哥，记住我说的。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 “说人话！”周星祖急了。 “意思就是，别跟他硬碰硬！”林小乐压低声音，“他是狂战士，你是法师！保持距离！用你的‘念力风筝’战术！他是近战物理输出，你是远程魔法攻击，懂吗他的优势是爆发力和杀人技，你的优势是……他看不懂你的攻击方式！用信息差打败他！” 周星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还有，记住，你的目标不是打败他，是拿到盒子！别上头！别恋战！任务目标第一！”林小乐最后叮嘱了一句。 周星祖深吸一口气，看着场地中央那个散发着无穷怨念的疤脸忍者，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个装着兄弟遗物的木盒，他那双原本平静的眼睛，再次燃起了火焰。 “我明白了。” 他迈步，走入了场中，与疤脸忍者遥遥相对。 一个，是东方赌术神话下的“特异功能者”。 一个，是日本秘传武道中的“极限流忍者”。 一场超越时代认知的对决，即将上演！ 川岛芳子举起了第一杯清酒，对着中村管家点了点头。 中村面无表情地，用火柴点燃了那炷线香。 一缕青烟，袅袅升起。 赌局，开始！ 就在线香被点燃的瞬间，疤脸忍者动了！ 他的速度，快得不像一个重伤之人！他那条完好的右腿猛地在地上一踏，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裹挟着无边的杀意，直扑周星祖！ 他手中的胁差，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直取周星祖的咽喉！ 他要一击毙命！ 丁力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周星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被吓傻了一般。 “蠢货！”疤脸忍者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但就在刀锋即将触碰到周星祖皮肤的刹那，周星祖的身影，却如同鬼魅般，向左平移了半米！ 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出的闪避动作！他仿佛脚下踩着滑轮，整个身体，是“飘”出去的！ “嗤——” 刀锋，擦着他的衣袖划过，割裂了空气。 疤脸忍者一击落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杀戮机器，没有丝毫犹豫，手腕一翻，胁差顺势横斩，削向周星祖的腰腹！ 而就在这时，周星祖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出一步，同时，右手在空中虚虚一握！ “空气拳头！” “咚！” 一声沉闷的巨响！ 疤脸忍者只感觉一股无形的、磅礴的巨力，狠狠地轰在了他的胸口！那股力量，精准地砸在了他旧伤最密集的区域！ “噗！” 他口中喷出一股血雾，整个人如同被重锤击中，踉跄着向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他低头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胸口，又看了看十几米外，那个仅仅做了一个握拳动作的周星祖，那只独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了惊骇与茫然。 这是……什么妖术！ “漂亮！”林小乐在场边，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周星祖刚才那一下，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法师”操作！ 先用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力滑步”躲开对方的致命突进，然后在对方招式用老、无法变招的瞬间，用一记“空气炮”精准打击对方的弱点（伤口），一击得手，立刻后撤，绝不拖泥带水！ 川岛芳子的眼中，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她死死地盯着周星祖，仿佛要将他看穿！ 场中，周星祖一击得手，却没有丝毫得意。他牢记着林小乐的嘱咐，继续与疤脸忍者保持着安全的距离，眼神冷静地寻找着下一个机会。 “八嘎！” 疤脸忍者被彻底激怒了！身体的剧痛和精神上的羞辱，让他彻底陷入了狂暴！ 他不再试图近身，而是猛地将手中的胁差，如同飞镖一般，朝着周星祖的眉心投掷而去！ 胁差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旋转着飞向周星祖！ “防御！”林小乐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周星祖双目一凝，这一次，他没有躲闪。他抬起左手，在身前猛地一横！ “嗡——” 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在他面前形成！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起！ 那把锋利的胁差，在距离周星祖不到一尺的地方，仿佛撞上了一面看不见的钢板，被硬生生地弹开，无力地掉落在榻榻米上。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空气拳头”还可以被理解成某种隔空伤人的暗器手法。 那么现在，这凭空出现的、能挡住利刃的“空气盾牌”，已经彻底超出了在场所有人的认知范畴！ 就连一直保持着冰山般表情的中村管家，此刻也张大了嘴巴，满脸的不可思议。 丁力更是激动地浑身颤抖，他看着场中那个如同神明般的周星祖，喃喃自语：“特异功能……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特异功能……” 川岛芳子手中的酒杯，不知何时已经倾斜，清亮的酒液，洒满了她华丽的和服，她却浑然不觉。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眼中充满了贪婪与狂热！ 这已经不是赌局了！ 这是神迹！ 她一定要得到这种力量！不惜一切代价！ “啊啊啊啊啊！” 失去了武器，又被彻底颠覆了战斗认知的疤脸忍者，终于崩溃了。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放弃了所有的技巧和理智，用那只完好的右手，从腰间抽出数枚闪烁着寒光的十字手里剑，疯了一般地朝着周星祖撒去！ 面对这如同暴雨般的攻击，周星祖却闭上了眼睛。 他的世界，再次进入了那种奇妙的“雷达”模式。 每一枚手里剑的飞行轨迹，速度，角度，都在他的脑海里，被清晰地描绘成一条条红色的弹道。 然后，他动了。 他的身体，在密不透风的手里剑雨中，开始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方式，辗转腾挪。 左倾，右斜，前进一步，后退半步。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妙到毫巅，精准得如同电脑计算。 “叮！当！当！当！” 无数手里剑，擦着他的衣角，发丝，飞向他身后的障子门，将那精美的浮世绘，射得千疮百孔！ 而他，却片叶不沾身！ 这一刻，他不是赌圣。 他是黑客帝国里的尼奥！ 当最后一枚手里剑从他耳边飞过，周星祖，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中，一片冰冷。 他对着已经彻底愣住的疤脸忍者，缓缓地，抬起了双手。 那炷香，已经燃过了一半。 川岛芳子的第一杯酒，还未喝完。 周星祖知道，表演时间，结束了。 现在，是拿回属于他们东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