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未来之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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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守护联盟总部,地下实验室。 林时婉带着林清婉来到戒备森严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置一个巨大冷冻舱,舱体表面结着薄薄冰霜,里面透出微弱蓝光。 这是时空门能运输的最大物体。林时婉解释,为带他来这里,我们耗费巨大能量。 他是谁?林清婉问。 陈默,124岁,是我们那个时代最后一批幸存者之一。林时婉走到冷冻舱前,手指在控制面板滑动,他经历整个灾难过程,从2025年一直活到2325年。他见证人类文明崩溃,见证无数人死亡…… 她停顿,声音变得沉重:也见证了你的一生。 林清婉呼吸一滞。 在他陷入冷冻前,我们提取了他的记忆,制作成虚拟现实影像。林时婉指向旁边设备,那是一个类似头盔的装置,你可以通过这个,亲身体验他所经历的一切。 林清婉看着那个头盔,手心微微出汗。 我……她想说什么,但声音卡在喉咙。 秦墨轩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我陪你。 林清婉摇头:这个只能一个人体验。 那我在外面等你。秦墨轩认真道,无论你看到什么,记住,我就在这里。 林清婉呼气,点了点头。 她走到设备前,坐在椅子上,林时婉帮她戴上头盔。 警告一下。林时婉声音严肃,这段记忆很真实,你会感受到陈默当时所有感官体验——视觉、听觉、触觉,甚至情绪。如果承受不住,随时可以喊停。 我明白。林清婉说。 还有……林时婉犹豫,你会看到很多熟悉的人。包括你自己。 林清婉愣了愣,但还是点头:开始吧。 林时婉按下按钮。 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虚拟记忆2025年】 画面亮起。 林清婉——不,是陈默——站在陌生街道上。周围是熟悉城市景象,但空气中弥漫着不安气氛。 人们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恐慌和焦虑。电子屏幕滚动播放新闻: 【紧急新闻:全球粮食危机加剧,多国宣布进入紧急状态】 【联合国呼吁各国停止囤积资源,共同应对危机】 【抗议活动在多个国家爆发,已造成数百人死亡】 林清婉——陈默——走进超市,货架上已空空如也。人们在为仅剩几袋面粉争抢,有人打起来,血溅在地板上。 她想伸手阻止,但发现自己无法控制这具身体。这是陈默的记忆,她只是观察者。 画面突然跳转。 【虚拟记忆2030年】 轰隆—— 巨大爆炸声响起,整座城市在颤抖。天空中,导弹拖着火焰尾巴呼啸而过,落在远处建筑上,爆炸火光照亮夜空。 战争开始了。 陈默——林清婉——躲在防空洞里,周围是哭泣的孩子、绝望的母亲、麻木的老人。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 一个小女孩拉着陈默衣角,怯生生问:叔叔,战争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陈默看着她,张了张嘴,但说不出话。 因为他知道,战争不会结束。 至少,不会很快结束。 画面再次跳转。 【虚拟记忆2050年】 核冬天降临。 天空是永恒的灰色,太阳被厚厚云层遮蔽,温度骤降。陈默裹着破旧棉衣,在废墟中寻找食物。 他看到一具尸体,已被冻得僵硬。那是年轻女人,怀里还抱着婴儿。 陈默跪在地上,颤抖着伸手,想合上女人眼睛。 但他的手停在半空。 因为他发现,婴儿胸口还在微弱起伏。 他救了那个婴儿,用自己仅剩一点食物喂养她,给她取名——陈小婉。 画面跳转得越来越快。 【虚拟记忆2095年】 一座墓碑。 墓碑上刻着: 【林清婉之墓】 【2025-2125】 【享年100岁】 【人类的希望,永恒的光芒】 陈默——已经年迈的陈默——站在墓碑前,手里捧着一束枯萎野花。 林女士……声音沙哑,我们失败了。您尽力了,但我们……还是失败了。 他跪在墓前,老泪纵横。 林清婉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僵住。 那是她的墓碑。 她的。 未来的她,死了。 不……她想喊出声,但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画面继续。 【虚拟记忆2150年】 地球已变成地狱。 海洋干涸,陆地龟裂,植物灭绝,动物消失。人类只剩不到5亿,躲在地下城市苟延残喘。 陈默已经90岁,但因使用林清婉留下的部分配方,他还活着。 他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陈小婉,在饥荒中死去。 她死的时候,眼睛还睁着,看着陈默,嘴唇微微动着,仿佛在说:对不起,爷爷,我撑不住了…… 陈默抱着她的尸体,放声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回荡在空旷地下城里。 林清婉眼泪疯狂涌出,但她无法擦拭,只能任由泪水模糊视线。 画面最后一跳。 【虚拟记忆2325年】 这是陈默最后记忆。 他躺在简陋房间里,身边是林时婉和几个科学家。 陈老,时空门准备好了。林时婉握着他的手,我们要把你送回过去,让林清婉看到这一切。 好……陈默声音微弱,告诉她……告诉她,一定要……成功……不要让……这个未来……发生…… 他的眼泪滑落。 我的小婉……我的孙女……她才55岁……她本该活得更久的……都是我……都是我没能保护好这个世界…… 他哭得像个孩子。 然后,画面陷入黑暗。 林清婉猛地摘下头盔,整个人从椅子上跌倒在地。 她趴在地上,剧烈干呕,胃里翻江倒海,什么都吐不出来,只有胆汁的苦涩。 清婉!秦墨轩冲过去,扶住她。 但林清婉推开他,蜷缩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不停地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那个未来……那些人……他们都死了……都死了…… 身体剧烈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秦墨轩蹲下身,没再试图扶她,只是伸手,轻轻放在她背上,一下一下地拍着。 我在这里。声音很轻,我一直在这里。 良久,林清婉情绪才稍稍平复。她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 我看到了我的墓碑。她哽咽道,我看到了……那个未来的世界……所有人都死了…… 秦墨轩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那个未来不会发生。他坚定道。 你怎么知道?林清婉在他怀里颤抖着。 因为这次,我们有准备。秦墨轩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次,我们知道会发生什么。这次,我们有你。 当晚,林家庄园。 林清婉躺在床上,但闭上眼就是那些可怕画面——废墟、尸体、哭泣、绝望…… 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秦墨轩躺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拥入怀中。 睡吧。他轻声说,我陪着你。 林清婉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他怀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 墨轩……声音很轻,在那个记忆里,我看到你了。 在2080年,有一场暴乱。林清婉声音颤抖,你为保护我……挡在我前面……被…… 她说不下去了。 秦墨轩沉默几秒,然后更紧地抱住她。 那个未来不会发生。他重复道。 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次,我们有准备。秦墨轩声音很稳,这次,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这次,我们会一起战斗,一起活下去。 林清婉闭上眼,眼泪再次滑落。 我好怕……她喃喃道。 我知道。秦墨轩吻了吻她的额头,怕是正常的。但记住,你不是一个人。 林清婉没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渐渐沉入睡眠。 但噩梦很快降临。 她梦到自己站在废墟中,周围是无尽尸体。她看到陈小婉死在陈默怀里,看到秦墨轩倒在血泊中,看到整个世界变成灰烬…… 不——! 她尖叫着醒来,满身冷汗。 秦墨轩立刻坐起来,将她抱进怀里。 只是梦,只是梦……他轻声安慰。 林清婉在他怀里哭泣,像个受惊的孩子。 秦墨轩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亮。 第二天,地下实验室。 林时婉启动冷冻舱解冻程序。 舱体表面冰霜逐渐融化,里面的人缓缓睁开眼睛。 八九十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但他的眼睛,依然清澈。 他缓缓坐起来,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林清婉身上。 他愣住。 你……声音沙哑,你和……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林清婉走上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陈默先生,您好。我是林清婉。 陈默眼眶瞬间泛红。 林女士……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触碰她,但又不敢,您真的……真的来了…… 是的。林清婉握住他的手,我来了。 陈默眼泪滚落。 求您……他哽咽道,求您……不要让那个未来发生……我不想……我不想再失去我的孙女…… 他说着说着,就哭起来,哭得像个孩子。 124岁的老人,经历300年苦难,此刻却像个无助的孩子,在一个比他年轻100岁的女人面前哭泣。 林清婉眼泪也涌出来。 我不会让那个未来发生的。她坚定道,我发誓。 陈默紧紧握着她的手,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您…… 林清婉转过头,看向秦墨轩、林时婉、莱纳教授,以及所有在场的人。 各位。声音很稳,虽然眼中还含着泪,我们没有退路了。30天内,我们必须完成第一阶段考验——实现全球资源共享,消除所有战争和饥饿。 她停顿,声音变得更有力: 为了现在的人类,也为了未来的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