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怪物与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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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种可怕的东西。 林清婉睁开眼的瞬间，身体比大脑先做出了反应——右手猛地探向枕头底下。 那是放枪的位置。 摸空了。 指尖触碰到的是冰凉的丝绸枕套。没有枪，没有硬邦邦的战术匕首。 她僵在那儿，愣了足足三秒，听着窗外偶尔传来的鸟叫声，肾上腺素才一点点退下去。 世界没毁灭。倒计时归零了。昨天结婚了。 这三个事实像代码一样重新写入大脑。 林清婉翻了个身，旁边的床铺是空的，还是热的。 空气里飘着一股……奇怪的焦味 她披了件宽大的衬衫，光着脚走出卧室。 厨房里像是个战场。 那个在华尔街动动手指就能引发海啸的秦墨轩，此刻正系着一条粉色的围裙——那是苏雨薇送的恶作剧礼物——手里举着锅铲，如临大敌地盯着平底锅。 “滋啦——” 油花溅出来，秦墨轩动作僵硬地往后一躲，差点撞翻旁边的牛奶盒。 “……噗。” 林清婉靠在门框上，没忍住笑出了声。 秦墨轩猛地回头，那表情比面对外星舰队还紧张：“醒了那个……再去睡五分钟。马上好。” “都糊了。”林清婉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紧绷的背肌上。 “没糊，这叫……美拉德反应。”秦墨轩嘴硬，但还是迅速关了火，“怎么不多睡会儿” “太安静了。”林清婉轻声说，“安静得耳鸣。” 秦墨轩身体僵了一下，转身把她圈在流理台前，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慢慢会习惯的。尝尝” 两分钟后，两人坐在餐桌前。 盘子里的煎蛋边缘是一圈碳化的黑色，中间流着生蛋液，旁边躺着两根干瘪的香肠。 绝对的黑暗料理。 但林清婉拿起叉子，大口吃了起来。她吃得很快，腮帮子鼓鼓的，像是生怕下一秒就会响警报。 “慢点。”秦墨轩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面包屑，眉头皱着，“不好吃就吐了，我让厨师重做。” “好吃。”林清婉咽下一口发苦的蛋白，抬头冲他笑，眼睛亮晶晶的，“这是我有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 因为这是烟火气。是活着的味道。 吃完早饭，秦墨轩去书房处理积压了一个月的邮件。 “我出去买点菜。”林清婉换了身运动装，戴上鸭舌帽和墨镜，“晚上我想吃火锅。” “让阿姨去……” “我想自己去。”林清婉打断他，“我想……逛逛超市。” 那种为了晚饭吃什么而发愁的琐碎，是她现在最渴望的奢侈品。 社区超市很吵。大妈们在抢特价鸡蛋，收银台的机器滴滴作响。 林清婉推着购物车，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她在蔬菜区停下，弯腰去拿最底下的番茄。 动作幅度有点大，墨镜顺着鼻梁滑下来了一半。 “妈妈，那个阿姨的眼睛……” 一个稚嫩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林清婉动作一僵，下意识想扶眼镜，但已经晚了。 穿着公主裙的小女孩正盯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眼睛瞪得圆圆的。 透过墨镜的缝隙，那双金色的竖瞳暴露在空气中。非人的光泽，像是冷血动物。 “哇——！！” 女孩手里的棒棒糖掉在地上，尖叫声刺破了超市的喧嚣。 “怪物！妈妈有怪物！眼睛是金色的！” 周围瞬间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过来。 女孩的母亲冲过来，一把将孩子拽到身后，那眼神不是感激，而是赤裸裸的恐惧和厌恶，像是在看某种高致病性传染源。 “什么人啊……” “是不是辐射变异” “离远点，别是什么病毒……” 窃窃私语声像苍蝇一样嗡嗡作响。 林清婉站在原地，手还伸在半空，指尖离那个红透的番茄只有几厘米。 她想解释，想说“我不是怪物”，想说“我救了你们”。 但喉咙像是被棉花堵住了。 那些目光像刀子，割开了她刚愈合的伤口。 “对……对不起。” 她低声说了一句，甚至没敢去捡那个番茄，拉低帽檐，转身落荒而逃。 购物车孤零零地留在原地，像个笑话。 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 秦墨轩在阳台上找到了她。 林清婉蜷缩在藤椅里，没开灯，整个人融在阴影里。 “没买到番茄”秦墨轩走过去，把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 林清婉没动，过了很久才开口：“墨轩，你说……英雄是不是注定不能活在人群里” 秦墨轩的手顿了一下，蹲下身，视线与她平齐：“发生什么了” “我吓哭了一个孩子。”林清婉苦笑，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在黑暗中熠熠生辉的金眸，“他们怕我。像防贼一样防着我。” 她看着自己的手心：“我拼了命想守护这种平凡，可真到了这时候才发现……我已经不配平凡了。” 那种被世界隔离的孤独感，比面对外星舰队时还要冷。 秦墨轩没说话，只是握住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掌心里捂着。 “那我们就不做普通人。”他声音低沉，“我们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一天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一辈子。” 林清婉看着他，眼里的冰霜稍微化开了一点：“好。只有我们……” 话音未落。 嗡——！ 一阵尖锐的耳鸣毫无征兆地刺穿了耳膜。 林清婉痛苦地捂住头，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拿着电钻在钻太阳穴。 “婉婉！”秦墨轩脸色大变，一把抱住她。 不是生病。是强制接入。 一道刺眼的蓝光在阳台上空炸开，并没有形成全息投影，而是直接化作大量的数据流，粗暴地灌入两人的视网膜。 【致地球进化者代表，林清婉女士。】 机械音不是听到的，是直接在颅骨内震荡。 【经宇宙文明议会审核，地球文明已具备初级接触资格。】 【现邀请您作为人类唯一代表，于72小时后前往银河系第三旋臂坐标点，参加新文明听证会。】 【这是一次单向通知。拒绝将被视为敌对行为。】 蓝光散去。 一张泛着幽冷荧光的邀请函，像某种不祥的判决书，悬浮在半空中。 死寂。 刚才的温情瞬间被击得粉碎。 林清婉大口喘着气，鼻腔里涌出一股热流。她抬手一擦，是血。 “什么狗屁议会！”秦墨轩一拳砸在栏杆上，眼神阴鸷，“刚结束就要走还是单向通知这是绑架！” “不是绑架……是征召。” 林清婉看着那张悬浮的邀请函，眼神里的迷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宿命般的无奈。 她伸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光芒。 “如果不去，他们会把这视为挑衅。地球现在的防御系统，挡不住真正的宇宙舰队。” “我陪你去。”秦墨轩死死抓着她的手腕。 “上面写了，唯一代表。”林清婉转过头，看着秦墨轩，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墨轩，看来……平静的日子还没轮到我。” 她以为这就是终点。 可以在超市买菜，可以为晚饭发愁。 但命运是个残酷的编剧。 它刚刚拉开的，只是新手村的大门。 林清婉擦掉鼻血，站直了身体，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璀璨的星空。 那里依然美丽，但在她眼里，每一颗星星背后，都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 “我去。” 她对着虚空轻声说。 那是战士听到号角时，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我将为您深度润色这两章，重点在于强化科幻惊悚的压迫感，消除为了推进剧情而产生的“过度顺滑”，并增加生理性的真实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