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烧烤摊上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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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半，付强站在火车站出站口，指间夹着一支烟，看着周俊拎着个破旧的旅行包从人群中挤出来。一年多没见，周俊比记忆中更黑更瘦，大山深处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了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沧桑。 强子！周俊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得微黄的牙齿。 付强接过他的包，顺手递过去一支黄鹤楼。两个老友就站在车站门口吞云吐雾起来。 山里信号不好，想给你打个电话都得跑到镇上。周俊吐着烟圈说，这次工程结束，说什么也不干这活儿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付强问，顺手弹了弹烟灰。 去上海跑出租。周俊狠狠吸了一口烟，和一个远房亲戚对班，他跑白天，我跑晚上，专接机场线。虽然辛苦点，但一个月万把块不是问题。 付强点点头，拦了辆出租车：走，先去吃饭，边吃边聊。 他们去了大学时常去的那家老王烧烤。老板娘还认得他们，热情地招呼到最里面的位置。周俊打量着四周斑驳的墙面，墙上还留着他们当年留下的涂鸦：没想到这家店还在。 很多东西都还在。付强意味深长地说，就看你愿不愿意找回从前的那股劲儿。 点完烤串和啤酒，周俊迫不及待地点上烟：强子，电话里你说有路子，到底什么情况 付强不紧不慢地喝了口啤酒，也点燃一支烟：我今天开了个股票账户，做了第一笔交易。 周俊正在点烟的手顿了一下：股票那不是赌博吗我二叔... 对大多数人是赌博，但对懂行的人来说不是。付强打断他，拿出手机打开交易软件，今天一天，我赚了这个数。 周俊眯着眼数了数屏幕上的数字，猛地抬起头：五千二一天 准确地说，是一分钟。付强收回手机，早上九点半开盘，九点三十一分就结束了。 烤串上来了，周俊却没了吃东西的心思。他盯着付强看了很久，终于开口：看来昨天电话里你并不是在开玩笑。 确实没开玩笑。付强认真地说，咱俩这关系，我也没必要绕弯子。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商量个正经事。 他压低声音：你现在去上海跑出租，一个月能挣一万，但这活儿能干多久现在有共享单车，将来就会有共享汽车，还有网约车，这些新模式都会冲击传统出租车行业。 周俊若有所思地吐着烟圈：那你的意思是 我研究过了，现在新区正在大规模建设，装修建材这一块市场很大。付强往前凑了凑，你爸以前不是干过装修吗你多少也懂点行。咱们可以从建材供应做起，专门给装修公司供货。 周俊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随即摇头：这行门槛不低，咱们一没资金二没客户... 资金我这里有。付强打断他，我爸给了我三万，加上我自己的六万，启动资金够了。至于客户... 付强掏出手机，调出新区的规划图：你看，这一片全是新建小区，装修需求很大。我们可以先从美缝剂、防水材料这些辅料做起，这些货值低，周转快，正好适合我们起步。 见周俊还在犹豫，付强继续分析：你在工地干了这么久，认识不少包工头。这些人脉就是咱们最大的优势。 周俊猛吸一口烟，沉默了很久。付强也不催促，给他时间思考。 可是...周俊终于开口，我对建材这行也只是略懂一点，万一赔了... 赔不了。付强信心满满，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新区那边正缺靠谱的建材供应商。咱们可以先小批量试水，等摸清门路了再扩大规模。 他递给周俊一支烟：最重要的是，这是在为自己干。你现在去上海，是给别人打工。跟着我干，是在给自己打拼未来。 周俊重重地吐出一口烟，眼神渐渐坚定起来：好，我信你。不过咱们得说好，要是三个月内不见起色，我还是得去上海。 说定了。付强举起酒杯，不过我敢打赌，用不了一个月，你就会主动放弃去上海的念头。 两个老友碰杯，一饮而尽。付强知道，从这一刻起，周俊的命运已经开始改变。 明天我带你去新区转转，付强说，让你看看现在的建设规模。顺便拜访几个装修公司，摸摸行情。 周俊点点头，又点上一支烟。夜色渐深，烧烤摊的客人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他们这桌始终没动。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就像他们这些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梦想与失意。 付强看着周俊专注研究新区规划图的侧脸，知道这个发小终于开始认真思考未来了。虽然建材生意只是他规划中的第一步，但却是最重要的一步。 回到公司宿舍，付强发现父亲转的一万元已经到账。他简单复盘后，确认电魂网络依旧是最看好的标的，而自己已经持有了仓位。洗完澡，他躺在床上，对未来的规划越发清晰。股市将是快速积累资金的工具，而实体产业才是长久之计。这一切，都要一步一步来。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