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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的警报声撕裂空气时，陈洛握着天枢战刀的手掌沁出薄汗。 信息流仍在疯狂冲刷他的识海，阿尔忒弥斯的核心代码像活物般在视网膜上爬动，那些被奥列格加密的文件碎片突然具象成银色光粒，“叮”地扎进他的太阳穴。 “痛！”他低喘着踉跄半步，战刀却自动调整角度护在身侧。 这不是疼痛，是信息过载的灼烧——他终于看清了天枢武装的本质：那些被议会宣传为“护国重器”的数据流里，藏着十二道星门坐标，每一道都对应着“星陨起源”的古老传说。 “陈洛！”林昭的声音穿透混乱。 她后颈的接口还在滋滋冒电火花，却硬是用源能裹住伤口，一步步朝他走来。 作战服的肩章被扯掉半枚，露出下面一道淡粉色疤痕——那是三年前他在灰区贫民窟救她时留下的，当时她为挡一枚流弹扑过来，弹片擦着颈动脉划过。 此刻她的眼睛亮得惊人，像两簇烧穿迷雾的火种：“天枢在共鸣。”她抬起手，掌心浮起与战刀同频的幽蓝光纹，“我能感觉到……它在等我确认权限。” 奥列格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他刚才试图用袖扣里的微型炸弹炸毁控制台，却被叶清欢的太初拳风震得撞在墙上，西装后背裂开道口子，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枪伤——那是十分钟前陈洛用源能手雷炸的，当时这老东西还在吹嘘“清道夫部队五分钟内抵达”。 “你们这些蝼蚁！”他扯下染血的领结，掏出藏在脚踝的纳米匕首，“天枢是议会的！是……” 话音未落，天枢战刀发出的嗡鸣骤然拔高。 陈洛感觉有根无形的线从眉心窜出，精准勾住战刀的源能纹路——那是他的吞噬印记，此刻正像贪婪的蛇信般舔舐着武装核心。 “启动全模式。”他出声的瞬间，战刀嗡鸣化作实质音浪，震得主控室玻璃幕墙嗡嗡作响。 全息投影里，代表圣区的红点突然坍缩成黑点，紧接着一道半透明的蓝色屏障从地面升起，将奥列格和他身后的七名持械卫兵死死困在角落。 “这是……”苏妄的指尖在控制台上顿住。 她本在破解奥列格的通讯频道，此刻却盯着突然弹出的数据流，眼尾的泪痣因兴奋而轻颤，“机械屏障用源能重构空间维度陈洛，你到底给天枢喂了多少代码” 陈洛没回答。 他盯着屏障里的奥列格——那老东西正用匕首疯狂划拉屏障，纳米刃在蓝光上只留下蛛网状的白痕，像用指甲刮玻璃般刺耳。 而在他意识深处，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像耳语：“主人，您看他西装内袋。” 视线扫过的瞬间，陈洛瞳孔微缩。 奥列格的内袋里，除了加密芯片，还别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白裙的女孩，眉眼与林昭有七分相似。 “林昭。”他转头看向她，“你母亲的研究笔记里，有没有提过‘星陨起源’” 林昭的动作猛地一滞。 她的指尖正按在天枢武装的共鸣点上，源能光纹突然变得紊乱：“我母亲……她最后一次抱我时，说过‘天枢不是兵器’。”她喉结滚动，“当时我以为她被源能辐射弄疯了，现在才明白……” “明白了”奥列格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罐子破摔的疯狂，“那你们更该知道！星陨起源里藏着让人类进化的秘密！只要打开那扇门，我们就能摆脱源能枯竭的诅咒，就能——” “就能把林昭当钥匙献祭”陈洛打断他。 阿尔忒弥斯刚把解析出的文件推给他：“天枢灭世计划”的最终步骤，是用林昭的源能核心激活星门，而她的生命体征会在开启瞬间归零。 林昭的指尖在发抖。 她望着陈洛手中的战刀，又望着屏障里的奥列格，突然笑了：“所以他们把我改造成兵器，连情感模块都要删除——怕我临阵退缩”她抬头时，眼角有泪光闪了闪，却在触及陈洛视线的瞬间凝成锐芒，“现在，这把钥匙，该由我自己决定插向哪里。” “清道夫部队已抵达主控室外围！”苏妄突然喊了一嗓子。 她的全息屏上，代表敌方的红点正从四面八方涌来，“还有三分钟突破屏障！陈洛，你要的干扰程序我只能撑两分钟——” “叶清欢！”陈洛转头，“外围退路。” “交给我。”叶清欢抹去嘴角血迹，《太初拳经》的纹路在她眼底流转成金色漩涡。 她抓起墙边的合金警棍，转身撞破半开的安全门，拳风带起的气浪将冲进来的前两个清道夫掀飞，“三分钟，够你们做完该做的事。” 警报声更响了。 陈洛能听见外面传来骨骼断裂的闷响，那是叶清欢的太初拳在发威。 他转头看向林昭，后者正将手掌按在天枢战刀的护手处，两人的源能光纹在接触瞬间交融，像两簇火苗窜成一道冲天火柱。 “现在。”林昭的声音里带着某种古老的庄严，“让他们看看，天枢真正的主人是谁。” 战刀突然迸发刺目蓝光。 陈洛感觉有滚烫的液体从鼻腔涌出——那是源能过载的征兆，可他却笑了。 在意识最深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吞噬进度：97%】【检测到规则类能量波动】【源能重构终焉】前置条件已触发……” 奥列格的尖叫被屏障闷成嗡嗡声。 陈洛望着他扭曲的脸，将战刀举过头顶。 蓝光在刀身凝聚成实质的星图，那是十二道星门的坐标，此刻正随着他的心意缓缓转动。 “阿尔忒弥斯。”他轻声说，“把这些坐标，发给所有能收到的媒体频道。” ai化作的蝴蝶轻颤触须，消失在蓝光里。 而在更远的地方，叶清欢的拳风突然凝滞——她听见了主控室方向传来的，某种超越源能的轰鸣。 那声音像古钟，像战鼓，像某种沉睡了千年的法则，正在缓缓睁眼。 陈洛抹掉鼻血，看向林昭。 她的眼睛里映着星图的光，嘴角扬起与他如出一辙的冷冽弧度。 “接下来，”他说，“该让那些躲在圣区的议员们，尝尝被吞噬的滋味了。” 系统提示音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光：“【吞噬进度：99%】【警告：规则类能量即将溢出】【是否启动源能重构终焉】” 陈洛握着天枢战刀的手紧了紧。 他望着屏障外逐渐逼近的清道夫部队，望着林昭眼中跃动的光，突然笑了。 “急什么。”他低喃，“让他们再靠近点——” “再靠近点，我才能连他们的规则，一起吞个干净。” 清道夫部队的脚步声已经撞破了三层安全门。 陈洛能听见金属靴跟叩击地面的脆响，像死神在敲倒计时。 他的指节因紧握天枢战刀而泛白，视网膜上的系统进度条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跳动——99%、99.5%、99.9%。 “主人，规则类能量临界点已至。”阿尔忒弥斯的声音突然带上了机械音罕见的震颤，“若再延迟，您的识海可能承受不住……” “再等等。”陈洛舔了舔唇角的血渍，视线穿过蓝光屏障，落在奥列格扭曲的脸上。 老东西的纳米匕首不知何时已崩成碎片，正用染血的手指抠着屏障，指甲缝里渗出的红在蓝光上晕成诡异的花。 更远处，清道夫们的源能枪已经对准了主控室的防弹玻璃，幽绿的光束在玻璃表面灼出焦痕。 “陈洛！”苏妄突然从控制台前弹起，发梢沾着静电炸开的弧度，“干扰程序撑不住了！他们的主脑正在破解我的防火墙——” 话音未落，“砰”的一声闷响。 叶清欢撞开主控室的门倒进来，额角挂着血珠，却还在笑：“十二……十二个人。”她咳出一口血沫，《太初拳经》的纹路在她脖颈处忽明忽暗，“拳经说‘力尽而气不灭’，现在信了。” 陈洛的瞳孔骤缩。 叶清欢的护腕裂成两半，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刀伤——那是源能刃的痕迹。 他刚要动，林昭已经上前半步，源能光纹从她掌心蔓延至叶清欢的伤口，淡蓝色的能量像活物般钻入血肉：“撑住，白影的医疗箱在我战术背包里。” “不用。”叶清欢抓住林昭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陈洛手背，“先解决里面那个老东西。”她的指尖还在渗血，却用尽力气在陈洛掌心画了个“杀”字。 警报声陡然拔高八度。 陈洛抬头，看见全息屏上的红点已经铺满整个主控室外围——清道夫部队到了。 “就是现在。”他低喝一声，天枢战刀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蜂鸣。 林昭的源能光纹与他的吞噬印记在刀身交织，像两条蛇缠绕着窜向天际。 陈洛感觉有滚烫的岩浆在识海翻涌，那是规则类能量正在重塑他的源能核心——系统提示音终于炸响：“【吞噬进度：100%】【源能重构终焉】已激活。” 奥列格的尖叫被截断在喉咙里。 他西装内袋的加密芯片突然浮到半空，金属外壳像被无形的手揉捏，“咔”地碎成齑粉。 更诡异的是他腰间的源能手枪——那把曾在灰区屠杀过三个街区平民的武器，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先是枪管，再是握把，最后连弹夹里的源能子弹都化为星尘。 “你怎么可能……拥有这种力量”奥列格踉跄着撞在屏障上，瞳孔收缩成针尖，“这是议会的禁术！是——” “这是属于未来的规则。”陈洛抹去鼻血，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些消失的武器正化作纯粹的规则能量，顺着吞噬印记流入识海。 原来所谓“规则”并非虚无，而是无数道精密的源能公式，此刻正被他的系统拆解重组，成为他新的骨血。 林昭的手指缓缓扣住天枢武装的扳机。 她的肩章不知何时已重新别正，露出下面那道淡粉色疤痕——那是陈洛给她的，也是她给陈洛的，关于“活着”的印记。 “你背叛了星环卫，背叛了所有人。”她的声音冷得像圣区的雪，“包括你西装内袋里的那个女孩。” 奥列格的脸瞬间惨白。 他颤抖着摸向内袋，却只摸到一张空照片纸——照片里的女孩，不知何时已被陈洛的吞噬法则“复制”到了林昭的终端里。 “议会才是人类唯一的未来！”他突然暴吼，源能在体内疯狂涌动，“星陨起源的门必须打开，否则源能枯竭会让整座城市变成死域！” “所以你就用林昭的命当钥匙”陈洛转动战刀，刀身上的星图突然逆转。 奥列格的源能涌动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源能光纹正在褪去，连最基础的f级源能都开始消散。 “终极裁定模式，启动。”林昭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天枢武装的炮口亮起幽蓝光芒，那是比源能更古老的力量，来自星陨起源的法则。 轰鸣声响彻整座星环卫总部。 奥列格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软绵绵地瘫倒在屏障里。 他的源能核心处浮现出黑色纹路，那是天枢武装特有的封印——除非林昭亲手解除，否则这老东西这辈子都别想再调动哪怕一丝源能。 “走！”陈洛扯过林昭的战术背包扔给叶清欢，“苏妄，关了这里的主电源；白影，医疗箱给我——叶清欢的伤不能拖。” “主电源已切断。”苏妄舔了舔指尖，眼尾的泪痣因兴奋而泛红，“他们至少要半小时才能恢复系统。” “医疗箱在这。”白影从墙角的暗格里摸出个银色箱子，递过来时却多塞了张泛着冷光的卡片，“圣区地下三层的权限卡，能开所有生物锁。”她压低声音，“议会的‘星陨起源’实验体就在那里。” 陈洛的手指在卡片上顿了顿。 他看向林昭，后者正低头检查天枢武装的能源槽，发梢垂落遮住表情；又看向叶清欢，她正咬着医疗箱里的止血棉，冲他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最后看向苏妄，那女人正用舌尖抵着腮帮，盯着他掌心的权限卡笑——那是看猎物时的眼神。 “走。”他把权限卡收进领口，天枢战刀自动缩回腕间的武装接口。 主控室外的清道夫们已经开始用炸弹爆破玻璃，震得天花板的吊灯晃个不停。 林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她的掌心还残留着源能的温度，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滚烫：“无论前面是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陈洛笑了。 他望着主控室窗外的星环城，灰区的霓虹灯与圣区的全息投影在夜幕下交织，像幅被揉皱的画卷。 而在他识海深处，吞噬系统的新界面正在展开——那是十二道星门的坐标，每一道都闪烁着诱人的光。 “会的。”他说，“但首先——” “我们得去会会那些躲在地下三层的‘实验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