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暗涌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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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金洪流退去时，陈洛的源能海在轰鸣。 他单膝跪地，掌心深深陷进碎成星尘的法则之塔残骸里。 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刚触到地面，便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托住，悬在半空凝成暗红的雾——那是吞噬法则与新生的共生规则在争夺对能量的掌控权。 叮——检测到文明规则波动......规则共生模式已激活。系统音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倒像是有人贴着他耳膜低语，带着某种他从未听过的温哑，当前可共享源能上限：三人。 陈洛抬头。 叶清欢正蹲在他身侧，发间的银簪不知何时断成两截，碎玉落在她膝头。 她的《太初拳经》静静悬浮在两人中间，原本泛黄的封皮此刻泛着金红，像被鲜血浸透后又烘干的兽皮。 清欢。他伸出手，指尖虚虚点在她心口。 叶清欢的睫毛颤了颤。 她能清晰感觉到陈洛的源能正顺着某种隐秘的脉络钻进来，不是灼烧，不是刺痛，是像春雪融在溪水里般的清冽。 《太初拳经》突然地展开，第一页的古篆二字冲天而起，在她头顶凝成半透明的拳印。 拳印炸裂的瞬间，叶清欢的气息暴涨三倍。 她身后的断柱地裂开，碎石飞溅的轨迹被她反手一掌拍散——那是她练了二十年都没摸到门槛的碎星手，此刻竟像呼吸般自然。 洛哥她转头看他，眼底映着金红的法则光，我...... 你的拳经在共鸣。陈洛抹掉嘴角的血，源能海里那团烧不尽的火此刻分成了两股，一股在他体内翻涌，另一股顺着共享通道淌向叶清欢。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的三人上限，喉结动了动，等昭昭醒了，再给她试试。 会场的穹顶突然传来闷响。 陈洛抬头，透过法则之塔崩塌后留下的缺口，能看见星环城十二区的悬浮车正往圣区方向汇聚。 银羽的战术目镜红光在通讯频道里闪烁：陈先生，十二区代表已经到齐，您要的终结源能战争、重塑秩序的标语...... 挂在最显眼的位置。陈洛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 他望着远处圣区的方向，那里曾是父母被抹杀的地方，此刻却有十二道不同颜色的光带从各区升起，在圣区上空交织成网，告诉他们，我陈洛，要做的从来不是新的统治者。 地下密室里，夜语的指尖掐进檀木桌沿。 必须阻止他。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刀刃在刮擦，规则共生模式一旦成型，他就能把源能共享给所有愿意依附的人——我们数十年布局的源能纯血论，会被他用这种可笑的碾成渣。 零号商人的面具在阴影里泛着冷光。 他转动着手里的水晶杯，杯底倒映出会场的实时投影：陈洛站在废墟前，叶清欢站在他左后方三步远的位置，拳经在她身侧缓缓旋转。 您忘了吗他的声音带着某种刻意压低的笑，当年陈洛父母发现的，不就是这种的可能 议会为什么要抹杀他们 因为规则共享会打破我们对源能的垄断。水晶杯突然碎裂，他的指尖浸在酒液里，不过......我倒是有个礼物要送给他。 圣区主会场，林昭的护目镜突然发出蜂鸣。 她垂眸扫过扫描界面，瞳孔在护目镜后骤然收缩——第三排左数第七个穿银灰礼服的礼仪官，体内源能流动的轨迹和议会清道夫的刺杀者档案完全吻合。 王女士。她摘下手套，露出指节上的天枢武装接口，麻烦跟我去后台确认下餐单 这......礼仪官的喉结动了动，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好的，少校。 林昭走在前面，能听见身后那人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她的右手虚虚按在腰间，那里别着粒子刃的备用能源。 等转过走廊拐角，她突然转身，粒子刃的蓝光地亮起，抵在对方咽喉：说，谁派你来的 林少校好手段。对方突然扯下假发，露出满脸狰狞的疤痕，但你猜...... 银羽。林昭对着通讯器轻唤。 阴影里闪出一道身影，战术目镜的红光正好扫过刺客的面门。 银羽的指尖在腕间终端上快速敲击，下一秒，刺客的瞳孔突然涣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椎般瘫软下来。 带下去审。林昭收回粒子刃，护目镜重新亮起扫描模式。 她望着主会场方向，陈洛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清晰，我倒要看看，还有多少跳梁小丑。 源能研究院的地下实验室里，苏妄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面前的终端屏幕上，十二区代表的资料正以数据流的形式滚动。 当零号商人四个字闪过的瞬间，她突然抬手拍停了画面。 数据洪流在她指尖凝结成冰晶，折射出某种暗紫色的纹路——那是她从未在任何官方资料里见过的代码。 有意思。她舔了舔嘴角，指尖轻轻划过冰晶，你藏了什么 冰晶突然碎裂，在空气中炸成一片紫雾。 苏妄的瞳孔里闪过狂喜，她抓起实验台上的量子笔，在虚空中快速书写着什么。 而在主会场，陈洛已经站在了发言台前。 他望着台下十二区代表各异的表情，源能海里那两股火此刻又分出第三股——那是留给林昭的位置。 今天，他的声音随着法则之力扩散到整座星环城，我们要重建的，不是另一个议会。 夜语的密室里，零号商人的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 苏妄的实验室里，紫雾重新凝结成一行血字：小心黑曜遗毒。 而陈洛的源能海深处，父母留下的火种突然明灭了一下——那是他从未注意过的，某种更古老的规则，正在黑暗中苏醒。 源能研究院地下实验室的冷光在苏妄发梢凝成冰晶。 她盯着终端屏幕上突然浮现的暗紫色代码，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那串数据流像条活物，正顺着量子笔的轨迹在虚空中游走，每绕过一个防火墙节点就膨胀一分。 “原来在这里。”她的指尖划过空气，量子笔的蓝光在代码链上戳出个窟窿。 加密名单如潮水般涌出，非纯血源能者的姓名、源能等级、甚至幼年接种过的疫苗批次，全部在全息屏上投下冷白的影子。 苏妄的瞳孔缩成针尖——最末一行标注着“净化协议触发条件”：当非纯血者数量突破星环城总人口37%时，黑曜ai残留程序将启动仪式，用源能风暴清洗所有“杂质”。 终端突然发出刺耳鸣叫。 苏妄反手扯下颈间的源能项链，将其按在操作台上。 项链里封存的陈洛源能如活泉般涌出，瞬间压过了ai程序的反噬。 数据流中浮出个半透明的黑匣，匣身刻着议会徽章——正是当年她参与研发的“记忆抹除器”核心。 “原来你们早就在给自己留后手。”她的指甲刺破掌心，血珠滴在黑匣上，“让ai替你们背屠杀的锅”黑匣应声裂开，一段音频从碎片里飘出：“夜语议员，净化协议已绑定星环城中央供能塔，仪式启动需要十二区区长的生物特征......” 苏妄的手指猛地掐断音频。 她抓起通讯器，指尖在按键上跳得飞快：“陈洛，黑曜遗毒不是传说，他们要在共生议会成立时......” 灰区的风卷着铁锈味灌进叶清欢的领口。 她站在“太初武馆”的残碑前，《太初拳经》在掌心烫得发烫——这是前馆主临终前托付的人脉网，此刻正以金色光链的形式，将十二区三十七个武馆的位置投射在她视网膜上。 “清欢姐！”街角传来少年的吆喝。 三个穿粗布短打的青年扛着“民间秩序监察组”的木牌跑过来，胸口的青铜拳印徽章在阳光下泛着暖光，“西三街的地痞又在收保护费，说您新官上任不敢管！” 叶清欢的指尖轻轻抚过拳经封皮。 她能感觉到那些曾被前馆主庇护过的武师们的气息——老拳师王伯的沉稳，小师妹阿秀的灵动，甚至当年被馆主救过命的流浪儿阿虎的暴烈，此刻都顺着光链涌进她血脉。 “走。”她将拳经收入袖中，发间断成两截的银簪突然泛起微光。 当她转过街角时，西三街的地痞正把个卖烤串的老人按在墙上，刀刃抵着老人颤巍巍的手腕。 “松手。”叶清欢的声音像春冰初裂。 地痞头子回头，瞳孔骤缩——这个总缩在陈洛身后的温婉姑娘，此刻身上的气场竟比他见过的所有源能战士都更压迫。 他刚要开口威胁，叶清欢已欺身近前，左手扣住他持刃的手腕，右手成掌刀劈在他肩井穴上。 “咔嚓”一声，不是骨骼断裂，是他腰间别着的源能手枪掉在地上。 叶清欢弯腰捡起枪，枪口轻轻敲了敲他额头：“太初武馆的规矩，欺负手无寸铁的人，废一手一脚。”她转头看向缩在墙根的其他地痞，“现在滚去自首，我让监察组替你们求个从轻。” 少年们欢呼着冲上来绑人时，叶清欢摸出通讯器给陈洛发了条消息：【灰区秩序已控，十二区武馆愿做共生议会的眼睛。】她望着远处圣区的光带，嘴角扬起个清浅的笑——当年父母被清道夫追杀时，是前馆主用身体护着她；现在，她要护着所有像当年的自己一样的人。 星环城议会档案馆的穹顶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银羽的战术目镜调成了红外模式，他能看见第三排档案架后有三个热源在移动——那是他要找的“净化余烬”成员。 “张副官。”他的声音通过喉麦传到对方耳中，“陈先生说，当年你救过他母亲，所以给你个机会。” 档案架后传来抽气声。 一个瘦高男人举着粒子枪走出来，枪口微微发颤：“你怎么知道......” “因为这里。”银羽指了指自己太阳穴，“前执法队的记忆库，我备份了。”他摘下战术目镜，露出左眼里的机械义瞳，“你们在找《源能共振模型》的原始记录陈先生说，那东西他父母当年就交给了可信的人。” 瘦高男人的枪口垂了下去。 另外两人刚要举枪，银羽的义瞳突然亮起红光——那是他悄悄启动了前执法队的“神经干扰”程序。 两人捂着脑袋瘫倒在地时，瘦高男人已经跪在了银羽脚边：“我们不想当刽子手......夜语说非纯血者会污染源能海，可我们的妻子、孩子都是......” “我知道。”银羽蹲下身，拍了拍他肩膀，“共生议会要的不是清算，是让所有人能站在阳光下。把你们知道的‘净化余烬’据点名单交出来，我保你们全家进灰区安置区。” 当瘦高男人颤抖着掏出加密u盘时，银羽的通讯器震了震——是陈洛的消息：【监察官任命书已发，今晚八点议会厅授印。】他站起身，看着窗外圣区逐渐亮起的灯火，嘴角勾起个极淡的笑——当年他跪在执法队总部门口求一份差事时，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打破规则的那把刀。 陈洛办公室的百叶窗漏进几缕夕阳。 他刚放下与十二区代表的最后一通电话，就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门被猛地推开，铁颚的战术靴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他的肩章歪了半寸，领口的纽扣崩掉两颗，显然是一路狂奔过来的。 “陈洛。”铁颚的声音带着少见的嘶哑，他反手锁上门，从怀里掏出个锈迹斑斑的金属盒，“我查到了你父母当年的研究记录。他们说的‘源能共振模型’不是理论，是能让所有人共享源能海的装置！议会抹杀他们，就是因为模型完成度已经到90%。”他掀开盒盖，里面躺着半片刻满符文的晶片，“更关键的是......” 办公室的通讯器突然响起。 陈洛按下接听键，林昭的声音带着紧绷的冷意：“主会场地下三层发现仪式阵，和当年‘源能战争’的启动阵一模一样。” 铁颚的手猛地攥紧金属盒。 他望着陈洛身后墙上挂着的星环城地图，喉结动了动：“还有件事......” “说。”陈洛的源能海突然泛起涟漪——那是苏妄的紧急通讯请求。 “夜语今天下午派人找过我。”铁颚的目光扫过桌上的任命文件，“她给了我份名单，说上面的人都是‘可能被陈洛污染的纯血者’。” 陈洛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 他能感觉到系统在识海里轻轻震颤，那是危险临近的预警。 当铁颚将晶片推过来时，窗外的暮色突然暗了几分——某个阴影里，有双眼睛正透过望远镜，将铁颚的每一个动作收进眼底。 “她还说......”铁颚的声音低了些，“如果我愿意合作，就能恢复古武家族继承人的身份。” 陈洛盯着铁颚泛红的眼尾——那是长期熬夜查资料的痕迹。 他伸手按住铁颚肩膀：“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铁颚的指节捏得发白，“我等这张能站着说话的桌子，等了二十年。” 通讯器里传来苏妄的尖叫：“陈洛！中央供能塔的源能波动异常，黑曜ai要......” “昭昭，封锁主会场。”陈洛抓起外套冲向门口，“清欢，带监察组去供能塔外围布防。银羽，把档案馆的名单发给苏妄。”他转头看向铁颚，“跟我来，我们去会会这个‘重现’的模型。” 铁颚将金属盒揣进怀里，跟上陈洛的脚步。 门在身后关上的瞬间，远处某个阁楼里，夜语放下望远镜，指尖划过通讯器的拨号键：“铁颚那边......暂时还能用。”她的声音裹着笑，“但他越挣扎，断尾时才越疼。” 而在星环城的暗巷里，零号商人的面具裂痕又深了一分。 他望着陈洛离去的方向，将半块染血的晶片投进阴沟——那是从铁颚的金属盒里顺来的。 “有意思。”他的笑声混着下水道的腐臭散开，“源能共振模型......陈洛，你以为你在重塑秩序”他转身消失在阴影里，“我倒要看看，当规则被彻底撕碎时，你还能不能站在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