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恶奴欺主，拳下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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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爬到窗户正中的时候，李长生正趴在床沿揉肚子。两个肉包子下肚，总算压下去了那股子饿疯了的慌劲儿，可胸口的硬块还在隐隐作痛，每次呼吸都带着点滞涩感。 “这破身子骨，真是弱不禁风。” 他捏了捏胳膊，细瘦的手腕跟柴火棍似的，稍微用点力就发酸。前世在工地扛水泥袋的时候，他胳膊上的肌肉都比这结实。 窗外传来几声麻雀叫，叽叽喳喳的，衬得这小院更安静了。小翠去了快一个时辰，按理说打听个药材价格不该这么久，李长生心里有点犯嘀咕，难不成这丫头路上出了什么岔子 正琢磨着，院门口 “吱呀” 一声响，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踢踢踏踏的，听着就透着股子懒散。 “李长生，死了没” 粗嘎的嗓门像破锣似的，隔着窗户就砸了进来，“管事让我来看看你这废物，还能不能喘气儿。” 李长生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这声音他认得，李狗蛋，主家那边的远房亲戚，仗着给李家大管家看院子，整天在旁系子弟面前作威作福。原主的记忆里，这家伙没少欺负人，光是抢原主的月例就不下十次，上次还把原主好不容易攒下的半块玉佩给骗走了。 “不在。” 李长生没好气地应了一声，他现在没力气跟这种人置气。 “不在” 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门 “砰” 地被踹开，木屑子飞得满地都是。一个矮胖的身影堵在门口，穿着件半旧的绸子褂子，肚子上的肥肉把腰带勒得紧紧的，脸上堆着横肉，三角眼眯成一条缝，正往屋里打量。 正是李狗蛋。他手里端着个豁了口的瓦罐，一股馊味儿顺着风飘过来，闻着就恶心。 “哟，还真活着呢” 李狗蛋撇撇嘴，把瓦罐往桌上一墩，“喏，你的午饭。大管家说了，看你快死的份上，赏你口稀粥。” 瓦罐里的东西黏糊糊的，上面还漂着几只苍蝇，别说吃了，看一眼都让人反胃。这哪是赏粥，分明是喂猪的泔水。 李长生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李狗蛋被他看得有点发毛，随即又梗起脖子：“你看什么看废物就是废物，被王家小姐退了婚，还有脸活着换了是我，早就一头撞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屋里走，眼睛跟贼似的，在破桌子和床底下扫来扫去。“听说你昏迷前，王小姐赏了你锭银子那银子呢拿出来给我瞧瞧。” 原主的记忆里，王芸确实扔了锭银子，大概五两重，原主当时气得没捡，后来被谁捡走了也不知道。李长生心里清楚，这李狗蛋哪是来送粥的，分明是听说有银子，想来占便宜。 “没有。” 李长生靠在床头，声音平静得很。 “没有” 李狗蛋眉毛一挑，突然扑到床边，一把揪住李长生的衣领，“你他妈骗谁呢王小姐亲口说的给了银子！是不是藏起来了快交出来！” 他的指甲又黄又长，掐得李长生脖子生疼。一股馊臭味儿从他嘴里喷出来，李长生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放手。” 李长生的眼神冷了下来。这动作，这语气，跟前世工地上抢他工钱的流氓一模一样。 “放手我放你娘的屁！” 李狗蛋猛地一推，李长生本就虚弱的身子顿时像断线的风筝似的摔回床上，后脑勺 “咚” 地撞在墙上，眼前瞬间黑了一片。 “操！” 李长生疼得眼前发黑，一股火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动手动脚，前世在工地，有个工头想扣他工资还想动手，被他抄起铁锹追了半条街。 李狗蛋见他没还手，胆子更大了，伸手就往李长生怀里摸：“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我搜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的手刚碰到李长生的腰带，李长生突然动了。 谁也没看清他是怎么起来的，就像一头受伤的狼，猛地从床上弹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往李狗蛋怀里撞去。这一下又快又狠，完全不讲章法，正是他以前在街头打架时的野路子 —— 管你什么招式，先把你撞懵再说。 “嗷！” 李狗蛋没防备，被撞了个正着，肥硕的身子往后踉跄了几步，后腰撞在桌角上，疼得他嗷嗷叫。 “你他妈敢动手” 李狗蛋又惊又怒。在他印象里，李长生就是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窝囊废，今天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刚站稳，李长生已经扑了上来。这小子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左手死死拽住他的绸子褂子，右手攥成拳头，照着他的肚子就抡了过去。 “砰” 的一声闷响，李狗蛋感觉肚子像是被大锤砸了一下，酸水瞬间涌到了嗓子眼。他想推开李长生，可低头一看，差点吓尿了 —— 这小子眼睛红得吓人，嘴角还带着血丝，那眼神根本不是打架，是想咬人啊！ “老子弄死你个废物！” 李狗蛋急了，抬起蒲扇似的大手，照着李长生的脸就扇了过去。这一巴掌要是扇实了，估计能把李长生的牙打掉几颗。 李长生早有防备。前世跟人打架，他最擅长的就是躲要害。他猛地一矮身子，躲过巴掌的同时，肩膀狠狠顶在李狗蛋的膝盖窝里。这是人体最吃不住劲的地方，李狗蛋 “哎哟” 一声，膝盖一软，“噗通” 就跪了下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地上。李狗蛋块头大，压在李长生身上，拳头跟雨点似的往下砸。李长生被打得眼冒金星，后背火辣辣的疼，可他跟疯了似的，不管不顾，腾出一只手，死死掐住了李狗蛋的脖子。 “呃... 放开... 放开老子！” 李狗蛋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脚胡乱挥舞着，可李长生的手就像铁钳子似的，越收越紧。 这掐脖子的法子，是李长生在工地学的保命招。遇到比自己壮的，千万别跟他比力气，往死里掐脖子，再横的人也得怂。他现在浑身是伤，全靠一股狠劲撑着，指甲几乎要嵌进李狗蛋脖子的肉里。 “以前... 你抢我月例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李长生贴着他的耳朵，声音沙哑得像磨刀子，“上次... 你把我推下河的时候，没想到我能爬上来吧” 他说的都是原主记忆里的事，可从他嘴里说出来，带着股子彻骨的寒意。李狗蛋被掐得快窒息了，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李长生那双血丝密布的眼睛，突然从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 —— 这小子不对劲，他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我错了... 长生哥... 我错了...” 李狗蛋终于怕了，手脚开始发软，嘴里断断续续地求饶，“银子... 我不要了... 饶了我... 饶了我吧...” 李长生的手松了松，却没完全放开。他死死盯着李狗蛋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记住了，我李长生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碰的。以后再敢踏进这院子一步... 我拧断你的脖子。” 他的声音不高，可每个字都像冰锥似的，扎进李狗蛋的耳朵里。李狗蛋连连点头，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哪还有刚才半分嚣张的样子。 李长生这才松开手，猛地一脚把他踹开。他扶着墙爬起来，浑身的骨头像散了架似的，刚站直就 “哇” 地吐出一口血沫子，里面还混着点碎牙。 李狗蛋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李长生。那眼神，跟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怨毒得吓人。 “你给我等着！” 他撂下一句狠话，捂着脖子狼狈地跑了，连那罐馊粥都忘了带。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李长生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刚才那一架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后背和脸上火辣辣的疼，一动就跟散了架似的。 可奇怪的是，他心里却憋着一股畅快劲儿。前世被欺负，他总能找到法子讨回来；现在到了这鬼地方，凭什么还要受窝囊气 “这才只是开始。” 李长生抹了把嘴角的血，眼神亮得吓人。李狗蛋这种货色，不过是只跳梁小丑，真正难缠的是李家主家那些人，还有王家、赵家... 他要是不拿出点狠劲，迟早被人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他挣扎着爬到床上，刚躺下，就听见院门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小翠带着哭腔的喊声：“长生哥！你怎么了” 小翠冲进屋里，看到满地狼藉和李长生脸上的伤，吓得脸都白了。她手里还攥着张纸条，上面写着凝神草的价格，此刻却顾不上了，扑到床边就哭：“是不是李狗蛋干的我刚才在门口看见他跑了，脖子上还有掐痕...” “哭什么。” 李长生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疼得龇牙咧嘴，“我没事，就是跟他切磋了一下。” “切磋” 小翠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还有地上的血迹，眼泪掉得更凶了，“你都流血了... 我去找大管家评理去！” “回来。” 李长生一把拉住她，“找他他不帮着李狗蛋揍我一顿就不错了。” 原主的记忆里，这大管家最是势利眼，谁拳头硬他帮谁。 小翠愣住了，看着李长生坚定的眼神，慢慢止住了哭声。她好像有点明白，长生哥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长生哥受了欺负只会躲起来哭，可现在... 他眼里的光，让她觉得安心。 “凝神草打听着了” 李长生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让这小姑娘跟着担心。 “嗯。” 小翠赶紧掏出纸条，“城西药铺的刘掌柜说，凝神草要五十文钱一株，青叶草... 青叶草不值钱，十斤才给三文钱。” 五十文一株李长生皱起眉头。原主一个月的月例才一百文，这还不够买两株的。看来后山的青叶草得多采点了。 “知道了。” 他接过纸条，塞进怀里，“你先去弄点伤药来，剩下的钱... 省着点花。”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虽然疼，但还能忍。 小翠点点头，刚要走，又被李长生叫住。 “下次再碰到李狗蛋，离他远点。” 李长生想起刚才李狗蛋临走时的眼神，心里有点不安，“那家伙肯定会去找人报复，咱们得提前有个准备。” “找... 找谁报复” 小翠吓了一跳。 “还能有谁。” 李长生冷笑一声，“李虎那三兄弟呗。” 李狗蛋就是李虎的跟班，这次吃了亏，肯定会去搬救兵。 李虎三兄弟是李家旁系里最横的，老大李虎炼气三层，老二老三也都是炼气二层，平时在家族里横行霸道，原主没少被他们欺负。 “那... 那怎么办” 小翠急得团团转，“要不... 咱们跑吧” “跑” 李长生摇了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他们既然要来，我就接着。正好... 让他们也知道知道，我李长生不是好惹的。” 他摸了摸胸口，那股阴冷气息好像又活跃了点，估计是刚才打架动了肝火。但识海里的诛仙四剑，似乎也跟着震动了一下，虽然依旧模糊，可那股杀伐气，好像浓了那么一丝丝。 “看来得多赚点钱了。” 李长生盘算着，“不光要买凝神草，还得弄点能疗伤的药。不然下次打架，真要被人打死了。” 小翠看着他明明受了重伤，却还在琢磨着下次打架的样子，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她用力点了点头：“长生哥，我跟你一起去后山，我认识路，还能帮你背草药。” 李长生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暖了一下。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这么个小姑娘真心对自己好，也算没白来一趟。 “好。” 他笑了笑，“等我养两天，咱们就去后山。” 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院子里的血迹慢慢干涸，变成了深褐色。没人知道，这场看似普通的打架，会是李长生在这个世界崛起的开始。 而此刻的李家大院另一头，李狗蛋正跪在李虎面前，添油加醋地哭诉着自己的遭遇。 “虎哥！您可得为我做主啊！那李长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不仅敢动手打我，还说要拆了您的房子！” 他一边说，一边把脖子上的掐痕露出来，“您看这！他差点把我掐死啊！” 李虎正翘着二郎腿喝茶，听着这话，眉头慢慢皱了起来。他放下茶杯，指关节捏得嘎嘣响。 “一个炼气一层的废物，也敢翻天了” 他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看来上次把他扔到河里，还是没让他长记性。” 旁边的老二老三也跟着起哄：“大哥，这小子就是欠揍！明天咱们就去把他的腿打断，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李虎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打断腿太便宜他了。明天... 正好是家族发放月例的日子，咱们就在演武场等着他。”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敢跟他李虎作对的下场。 夜色渐深，李长生的小院里，一盏油灯孤零零地亮着。灯下，李长生正在内视识海，那四柄剑依旧在缓缓转动，只是剑身上的纹路，似乎比之前清晰了那么一点点。 他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像原主那样懦弱。 他会握紧拳头，用这双在现代社会打出来的手，在这个以武为尊的世界，打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至于那些挡路的人... 李长生的眼神冷了下来。 那就，一拳一拳，把他们都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