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躁小海带要熄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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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海大网球部的气氛，随着新一轮队内模拟赛的名单公布而再次紧绷起来。 公告栏前，人群窃窃私语，目光在名单和某个身影之间来回逡巡。 “越前黎……对切原赤也” “那个新人要对上小恶魔” “切原前辈的红眼模式……她没问题吧” 议论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和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切原赤也，立海大二年级的王牌之一。 以其攻击性极强的球风和进入“红眼模式”后判若两人的狂暴姿态而闻名，是连许多高年级部员都不愿轻易面对的对手。 越前黎站在人群外围，平静地看着对战表。 墨绿色的马尾辫一丝不苟，榛褐色的眼眸里没有流露出半分畏惧，反而闪烁着一种冷静分析的光芒。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手腕，走向指定的球场。 球网对面，切原赤也，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用手里的球拍一下下敲着自己的肩膀，海带状的头发随着动作晃动。 眼神里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攻击性，嘴角咧开一个带着点狂气的笑容。 切原用球拍指向越前黎，语气嚣张。 “喂，新人！” “听说你有点特别” “可别让我太无聊啊！快点开始吧！” 越前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只是平静地走到底线，仔细地检查着拍线，如同进行某种仪式。 她的镇定自若，与切原的躁动形成了鲜明对比。 “比赛开始，越前黎发球。” 裁判话音刚落，越前黎抛球起跳，一记标准而精准的发球直飞切原的反手位。 她没有使用对阵丸井时那诡异的侧旋发球，似乎打算先稳扎稳打。 “太慢了！” 切原嗤笑一声，脚步迅猛跨出，手臂肌肉绷紧，以一记力道十足的正手抽击将球狠狠回击过来，球速快得带起一阵尖啸！ 越前黎眼神一凝，没有选择硬碰硬。 她脚步轻盈移动，侧身，引拍，在球弹起的瞬间，手腕微调，并未发力猛抽。 而是用一个看似轻巧的切削动作，将球送出了一个又高又飘、落点极深的底线球。 球慢悠悠地飞过球网，落在距离底线仅几厘米的位置。 切原被迫从网前撤回后场，虽然他依然轻松地将球回了过来，但脸上已经露出一丝不耐。 他喜欢快节奏的、力量与力量的对轰，这种软绵绵的球让他感觉有力无处使。 越前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的战术非常明确——“慢节奏控场”。 接下来的比赛，彻底进入了越前黎的节奏。 她不再追求一击制胜，而是通过精准无比的底线深球，角度刁钻的浅球组合，耐心地、一遍又一遍地将切原调动在全场左右奔跑。 她的回球看起来并不凶猛，却总是落在切原最不舒服、需要最大步幅去够的位置。 切原在一次大范围跑动救球后，有些气喘地吼道。 “可恶！你就只会打这种球吗！” 他的节奏被打乱，开始变得急躁，击球更加凶狠，试图用绝对的力量撕开越前黎的防御。 然而，越前黎的防守如同柔韧的网，看似薄弱，却总能将他的重击巧妙地化解、引导。 她借鉴了记忆中的太极理念，不与之正面抗衡，而是通过精准的预判，和拍面细微的角度变化，进行“卸力”和“引导”。 让切原的重炮如同打在棉花上，甚至偶尔会因为发力过猛而自己出现失误。 “game，越前黎，3-2。” 局间休息，双方换边。切原喘着粗气，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中的烦躁越来越浓。 越前黎则平静地用毛巾擦拭着汗水，呼吸虽然也有些急促，但眼神依旧清明冷静。 两人在网柱旁擦肩而过。 越前黎停下脚步，用平静得近乎陈述事实的语气，对喘着粗气的切原说。 “切原君，你的红眼，确实能瞬间提升你的速度、力量和反应神经。” 切原一愣，抬起头，对上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越前黎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但过度的力量爆发是以透支体力和加剧心脏负荷为代价的。 从第三局开始，你的平均心率已经超过了安全阈值，呼吸节奏也开始紊乱。 节奏，已经被我掌握了。” 这句话，如同一根尖刺，精准地扎进了切原最敏感神经。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模式的副作用，但被一个新人如此清晰地点破，还是第一次。 一种被完全看穿、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羞辱感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 切原低吼一声，眼中的血丝开始弥漫，那标志性的、不祥的红色，逐渐侵蚀了他的眼白。 “你……胡说八道！” “我要击垮你！” 再次上场，切原赤也的眼神彻底变了，狂暴、嗜血，如同真正的“恶魔”。 他的球速和力量再次飙升，击球更加凶狠，几乎每一球都带着要将对手撕碎的戾气。 “糟了！切原前辈进入红眼模式了！” “那个新人危险了！” 场边响起一片惊呼。 真田弦一郎的眉头紧紧锁住，抱着双臂的手不自觉地用力。 幸村精市依旧微笑着，但眼神深处也多了一丝关注。 然而，面对彻底狂暴的切原，越前黎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甚至不再追求回击的质量，而是更加专注于“控制”。 她用更多的小球、吊高球、深浅落点的变化，继续折磨着切原的体力和神经。 切原的力量越强，跑动越疯狂，消耗也就越大，失误也开始频频出现。 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而黎则是那个沉着冷静的斗牛士，用红色的布幔式的回球，引导着他，消耗着他，直到他精疲力尽。 “game，越前黎，5-3。” “可恶！可恶啊！” 切原跪倒在地，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他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红色的眼眸里，充满了不甘和体力透支的眩晕感。 恶魔化带来的力量加成，在黎这种“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打法面前。 仿佛一拳打在了空处，反而加速了他自身的崩溃。 越前黎走到网前，看着跪倒在地的切原，眼神平静，并没有胜利者的耀武扬威。 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game，set and match， won by 越前黎，6-3。” 全场寂静。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站在网前，气息只是略微急促的墨发少女。 她赢了 赢了进入红眼模式的切原赤也 不是靠力量，不是靠速度，而是靠那种…… 让人憋屈又无可奈何的智慧和节奏控制 真田弦一郎大步走到场中，先是严厉地看向勉强站起来的切原。 “切原！你的失控和急躁，太松懈了！” 如果不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无法成为真正的强者！ 切原低着头，紧咬着牙，不甘心地“嗯”了一声。 然后，真田的目光转向越前黎。 那严厉的眼神中，锐利依旧，却多了一抹清晰可见的赞赏，他语气稍缓，沉声道。 懂得观察并利用对手的心理和体能弱点，制定最有效的战术，比盲目的强攻更有效。 “切原，你该学学。” 这句话，如同一道暖流，瞬间涌遍了黎的全身。 所有的疲惫，仿佛都在这一刻消散了。 她赢得了比赛，但更让她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喜悦和成就感的，是真田弦一郎的这句公开的、具体的肯定。 这比任何夸奖都更让她觉得，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是有价值的。 她挺直脊背，声音清脆地回应。 “是！副部长！” 赛后，越前黎没有立刻离开，她拿起一瓶未开封的运动饮料，主动走到坐在长椅上、依旧低着头，浑身散发着沮丧气息，切原的面前，将饮料递给他。 切原愣了一下，抬起头，红色的眼眸已经褪去，只剩下迷茫和不甘。 越前黎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你的力量和速度很惊人，切原君。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 如果能够完美控制，将会是非常可怕的武器。 而且，如果我们未来有机会配合双打，你的强攻和我的调度，一定能打出更厉害、更让对手头疼的网球。 配合……双打 更厉害……的网球 切原愣愣地接过那瓶水，看着越前黎脸上那抹真诚而毫无芥蒂的笑容，心中的不甘和愤怒奇异地被抚平了一些。 他别扭地拧开瓶盖，低声道：“……哦。” 虽然只有一个音节，但那份抵触和敌意，显然已经消散了大半。 场边，柳莲二在自己的笔记本上飞速记录。 谋势网球初步验证成功。 对力量型、情绪易波动选手效果显着。 切原赤也对其态度，由不服转为被引导的信服，数据更新。 仁王雅治勾着柳生比吕士的肩膀，啧啧称奇：“噗哩～，看来我们的小谋士，不仅球打得好，收服人心也很有一套嘛。” 柳生推了推眼镜，看着越前黎走向真田副部长的身影，低声道。 以智慧取胜，以胸怀容人。 这位越前桑，确实不简单。 而越前黎，在走向休息区的路上，脑海里回响着真田的肯定，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阳光洒在她身上，将那抹笑容映照得格外明亮。 她知道，她在立海大网球部的路，又扎实地向前迈进了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