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咱还有20万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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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议已定,幸文才不再犹豫,立刻挑选了数十名最忠诚可靠的亲兵。 小心翼翼地将昏迷不醒的陈友仁转移到一艘坚固且速度较快的走舸上,又另外准备了两艘小船护卫。 他们卸下显眼的盔甲旗帜,伪装成溃散的普通士兵,趁着陈荣开始组织剩余船只升起白旗、 制造投降混乱的时机,悄无声息地滑入混乱的战场边缘,借着浓烟和船只残骸的掩护,向着远离主战场的芦苇荡深处驶去。 而这边,陈荣看着幸文才的小船消失在视野中,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决绝的神情。 先扮成小兵投降,再找机会逃走吧! 他命令剩余的大约还有万把人的部队(包括许多伤兵),集中在几艘较大的、 但已失去大部分战斗力的楼船和斗舰上,高高升起了白旗,并让士兵们放下武器,站在甲板上示降。 果然,这一举动立刻吸引了俞通海主力的注意力。 看到陈友仁的旗号(虽然主帅不在)所在舰队大规模投降,俞通海大喜过望。 一面派人向朱元璋报捷,一面指挥战舰围拢上来,开始接收俘虏,清点战利品。 战场这一区域的战斗逐渐停歇。 然而,在整个鄱阳湖战场上,类似的情景还在多处上演。 太子陈善(陈还活着并传下“保命为上,允许暂时投降”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在溃散的汉军士卒中飞速传播。 许多被分割包围、陷入绝境的汉军部队,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抵抗意志发生了微妙而复杂的变化。 一些忠勇的将领,如平章政事张荣、梁铉等,听闻太子尚在,且如此仁德,既感动的热泪盈眶,又更加坚定了殉国或突围的决心。 他们嘶吼着“太子在武昌等我们!” “为太子杀出一条血路!”,带领残部发起了更加绝望却也更加猛烈的反冲击。 虽然大多如同扑火飞蛾般被明军歼灭,但也给明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和伤亡。 而更多的中下层军官和普通士兵,则在求生本能和太子命令的双重作用下,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与挣扎。 他们想活下去,太子的命令给了他们一个看似“合法”的投降理由,减轻了他们的道德负罪感。 但多年的军旅生涯和对陈汉政权残存的忠诚,又让他们对放下武器感到羞愧和不安。 “队正,我们……我们怎么办太子都说了……” 一名年轻士兵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同伴选择投降,颤抖着问自己的长官。 那名队正看着步步紧逼的吴军,又看了看身边所剩无几、 面带恐惧的弟兄,脸上肌肉抽搐,最终长叹一声,颓然扔掉了手中的刀: “罢了……罢了……太子仁德,体恤我等……降了吧……至少,能活着……” 这样的场景,在湖面、在岸边,不断重复。 抵抗的力度在迅速减弱,投降的浪潮逐渐成为主流。 吴军的清剿工作因此顺利了许多,俘虏的数量急剧增加。 朱元璋在接到俞通海关于陈友仁部大批投降(虽未提陈友仁本人逃脱)以及其他各部纷纷望风归降的战报时,脸色稍霁。 刘伯温的预测似乎正在应验,陈善的“仁德”命令,客观上加速了伪汉残余力量的瓦解。 然而,无论是朱元璋,还是那些选择投降的汉军官兵,此刻都还未曾深想。 陈善这道看似“软弱”甚至“纵容”的命令,如同在无数人心中埋下了一颗怎样的种子。 这颗种子关于“理解”、关于“宽容”、关于“他日复仇”的承诺,在未来的某一天。 当武昌城头再次竖起汉旗,当陈善展现出不同于其父的锋芒时,是否会悄然发芽,带来意想不到的变数 鄱阳湖的战火渐渐熄灭,但另一场关乎人心向背的暗涌,却刚刚开始。 幸文才护着垂死的陈友仁,在芦苇荡中艰难穿行,目标武昌; 而武昌城内,即将迎来一位仓皇归来的太子,和一个风雨飘摇的未来。 长江的波涛似乎也带上了一丝疲惫,呜咽着拍打着两岸。 但对于站在武昌城头,眺望江面那逐渐汇聚、桅杆如林的船队的陈善来说,这浩荡的江水却如同他此刻的心潮,在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溃败后,正重新积蓄着力量。 一路的提心吊胆、亡命奔逃,终于结束了。 当“太子殿下安然返回武昌”的消息如同野火般传开,散布在长江沿线各州县、 据点,以及那些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湖广大地流窜的汉军溃兵,仿佛瞬间找到了主心骨。 他们从藏身的芦苇荡、山林、废弃的村落中钻出来,驾着残破的小船。 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未来的迷茫,源源不断地向武昌汇聚。 长江江面上,原本因主力尽丧而显得空旷的水道,此刻重新变得拥挤起来。 虽然再也看不到那如山岳般庞大的巨型楼船艨艟,但数以千计的中型斗舰、走舸、海鳅船。 以及更多临时征调的民船,密密麻麻地排列开来,旌旗虽然破旧,却顽强地重新打起了“汉”字旗号。 溃兵们登岸后,在张定边等将领的严厉整饬下,开始重新编组。 搭建营寨,虽然场面依旧有些混乱,但至少不再是毫无组织的流寇。 武昌城内,原本因前方惨败、皇帝驾崩而弥漫的恐慌气氛,也随着太子的回归和不断汇聚的军队而稍稍安定。 尽管人心依旧浮动,但至少,那面象征权力的旗帜还没有倒下。 临时设在前线行宫(原汉王府)的大殿内,气氛庄重而压抑。 陈善端坐在原本属于陈友谅的主位上,虽然脸色依旧带着长途跋涉的憔悴,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定和清明。 下方,丞相张必先正在躬身汇报着初步统计的、令人触目惊心的损失,以及……令人稍感欣慰的现状。 “殿下,” 张必先的声音沉稳,却难掩沉重,“鄱阳湖一役,我军……损失惨重。 六十万大军,初步估算,阵亡、溺毙、失踪者恐逾二十万,被俘、投降者……亦近二十万众。” 这个数字让殿内侍立的邹普胜、张定边等重臣脸色都更加难看。 六十万大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这是陈汉政权立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惨败。 然而,张必先话锋一转,语气中透出一丝希望: “然,天佑我大汉,殿下洪福! 自殿下返回武昌,传檄四方以来,各地溃散将士闻讯来归者络绎不绝。 至今,已聚拢兵卒接近二十万人! 且每日仍有散兵游勇不断来投! 此外,江夏、岳州、潭州等要地仍在掌握,粮草器械虽损失巨大,但根基尚未完全动摇。” 接近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