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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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实基本每个月都要去一趟明州，到市委大院，去舅舅家坐坐。 要说送礼，他没有钱，买不起什么贵重的礼物，每次去，都是带一些山货。 往往是这个月的山货没吃完，陈实又送来新的山货，李楠见吃不完，给自己老父亲送去，老父亲山珍海味吃惯了，喜欢吃这些野味。 王明章没见过几回，他基本没在，要不就是有饭局，要不就是开会，挺忙的，很少在家。 对自己这个便宜的外甥，几乎无视。 陈实看得明白，自己这个穷亲戚，外甥跟舅，取决于姐弟关系，从来就没有来往过，连自己母亲人家都不认，又怎么能给自己这个外甥好脸色。 主要是地位不对等，要是自己是县委书记，王明章会高看一眼，肯定会认。 可自己就是个基层民警，什么都不是，人家认你干嘛，从你身上什么都得不到，只要你找人家的份，人家根本用不到你。 陈实每次去，李楠很热情，走的时候，大包小包的让自己带回家，给母亲。 陈实想着这些，按响了门铃。 保姆小陈来开门。 陈实提着山货，微笑打招呼：“陈姐” 小陈笑脸相迎：“来了，快请，上次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带山货来，吃不完，之前的还有很多。” “这些新鲜，之前的扔了，新鲜的口感很好，上次舅妈说，外公喜欢吃这些野味，多带了一些，给外公送去。” 小陈接过山货，她只是一个保姆，女主人发话了，她能不收。 再加上陈实会说话，尊重自己，陈姐长陈姐短的，没有把自己当保姆。 她对陈实的印象很好。 陈实很清楚，保姆跟保姆可不一样，你要是在普通人家当保姆，那就是伺候人的，可你在市委副书记家当保姆可就不一样，相当于一个副科级干部。 宰相门前四品官，平台很重要。 陈实笑呵呵走进别墅，远远看见客厅坐着两人，一个是舅妈李楠，一个他不认识，看起来很面熟。 陈实快速在大脑回忆，这人是春阳县的县长刘有光，他在春阳县政府网站上，领导一栏里看见。 李楠看见陈实进来，站了起来，叫道：“陈实，你来了，快过来坐，给你介绍下，这是你们春阳县的刘县长。” 刘有光见李楠站起来，连忙跟着站起来。 陈实快步走过去，热情的跟刘有光握手。 “刘县长您好，我是陈实，现在在富山镇派出所做一名民警。” 李楠接话：“刘县长，这是我外甥，在你手下工作，可得照顾一下。” 刘有光微笑说：“年轻有为，那个警校毕业的。” “东海公安大学” 刘有光点头，算是对陈实的认可，东海公安大学，可是东海最好的警官学校。 市委副书记夫人说照顾一下，自己自然要照顾一下，自己是王明章的人，李楠的话，就是王明章的话。 这个陈实是王明章的亲外甥还是堂的，他有些吃不准。 不过看李楠的热情，还站起来迎接，应该是亲的。 堂堂市委副书记的外甥，怎么可能在基层做民警，最次也得在县公安局啊。 李楠微笑说：“我这个外甥，可厉害了，凭自己的实力，考上省公安厅，可惜运气不好，得罪了大人物，才被调回老家做民警。” 刘有光的疑惑解开，原来是这样。 公安厅可管不到自己，就算得罪公安厅的厅长，也管不到自己这个一县之长。 县官不是现管，自己只认市委领导，还有省委常委大员，至于其他人，爱谁谁，不当一回事。 李楠叫道：“快坐，别站着。” 三人坐下，李楠问道：“我姐姐身体还好吧。” “舅妈，我妈身体很好，她也是经常问你，每次来，都要上山，弄点山货，让我带来。” 李楠笑道：“下次来，别让姐姐去弄了，大冬天的，天寒地冻，你前几次拿来的，我还没有吃完。” “山货新鲜的好吃，吃不掉的，扔了，我们在山里，都是这样，靠山吃山，山货多，种类也多。” 陈实每次带来的山货种类都不一样，李楠听了很高兴。 你每次来，手里都拿着东西，每次拿的东西不一样，嘴上说不要拿了，心里是挺高兴的。 要是你来，每次两手空空，挺着个大脸来，时间长了，谁见了都讨厌。 更何况，说是外甥，其实关系挺微妙的。 陈实沏茶，给刘有光倒茶，他看出刘有光心不在焉，有心事。 这是来找王明章汇报工作，没有去市委，直接来家里，又没有带人，很有可能是送礼。 刘有关身旁放着一个黑色的皮包。 陈实大脑飞速运转，春阳县是个产煤大县，前两个月，黄厂镇大煤窑瓦斯爆炸，死了二十多人，伤了三十多人。 省委副书记都亲自来黄厂镇大煤窑主持抢救工作，市委几个主要领导都来了。 刘有光来找王明章，很有可能是为这事，他是县政府的负责人，出了事，他就是第一责任人，弄不好，这个县长会被撤。 三人闲聊了一个多小时，王明章才回来。 刘有光见王明章回来，连忙站起来，快步上前去迎接。 “王书记，打扰了，我有重要的工作，跟您汇报下。” 陈实也跟着站起来，重要的工作，跑家里来，皮包鼓鼓的，看来东西不少。 李楠坐着，看向陈实：“坐下，不要管他们，谈工作的事。” 陈实嗯了一声，坐下。 王明章看都不看陈实一眼，声音低沉：“到我书房说。” 两人上二楼，去了书房。 陈实感到机遇来了，黄厂镇大煤窑事件闹得很大，上了省电视台新闻，王明章不搭理自己，自己经常出入市委大院，来他家里，可以扯虎皮做大旗，攀上刘有光的关系。 刘有光怕自己的乌纱帽保不住，四处活动，自己来个雪中送炭，要是他不倒，自己的仕途就稳了，要是他倒了，大不了，自己回到原点，没有任何损失。 李楠这个便宜舅妈，是喜欢自己，可她一个明州一中的校长，权力有限，帮不上自己。 手里有权利的王明章，自己亲舅舅，根本不认自己，得借他的关系，找靠山。 王明章和刘有光在书房聊了半个多小时，具体聊什么，不清楚。 刘有光的礼是没有送出去，皮包还是鼓鼓的提出来，一脸沉重。 脸上陪着笑容：“王书记，我就先回去了。” 王明章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