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五四篮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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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多日奔波于证券营业部、装修工地和各方应酬之间，凌云难得有这片刻清闲，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踩着有些年头的篮球鞋，被舍友赵卫国生拉硬拽地拖向了东区篮球场。 “驴哥，你再不出来动动，身上都快长蜘蛛网了！”赵卫国抱着颗磨得有些发白的篮球，嗓门洪亮，“天天看你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搞什么秘密工作呢！” 凌云笑了笑，没多做解释。重生以来的这段日子，确实像上了发条，股市搏杀，谋划未来，每一分钟都被填满。此刻走在熟悉的校园林荫道上，听着赵卫国絮叨着系里的趣闻，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下来。 球场上人不少，几个半场都战况正酣。汗水挥洒，球鞋摩擦地面发出刺耳又充满活力的声响，青春的荷尔蒙在阳光下蒸腾。 两人刚找了个空篮筐准备热身，就见不远处靠近路口的地方，支起了一张简陋的木桌，围着几个学生模样的人。桌前，一个身影正微微俯身，在一张大大的海报上写着什么。 那是一个女孩。 她穿着这个年代常见的白色翻领衬衫和一条合身的蓝色直筒牛仔裤，脚上一双干净的白色帆布鞋。乌黑顺滑的长发束成简单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优美的颈部线条。午后的阳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她正专注地书写，侧脸线条柔和而清晰，鼻梁挺翘，长睫偶尔轻颤。身姿挺拔，带着一种书卷气的沉静，却又因为周遭热闹的环境，平添了几分生动的烟火气。 “诶那不是学生会的安诗语吗”赵卫国用手肘碰了碰凌云，压低声音，带着点男生间特有的调侃意味，“中文系大二的，咱学生会文艺部的干事，可是咱学校有名的才女加美女！” 就在这时，那女孩似乎写完了最后一笔，直起身，将垂落的一缕发丝拢到耳后，露出了完整的正脸。 肌肤白皙，五官精致得如同工笔画描绘，一双眼睛清澈明亮，宛如浸在溪水中的黑色琉璃。她嘴角自然带着一丝浅浅的、温煦的弧度，不张扬，却让人如沐春风。青春靓丽，却不带丝毫攻击性，那种落落大方的气质，让她在人群中显得格外出挑。 她身旁的海报上，用娟秀又不失力道的毛笔字写着：“山东大学‘五四青春杯’校园篮球联赛，火热报名中！” 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在凌云脑中闪过——校园篮球赛流量！宣传！他的“星空网咖”不正需要这样一个贴近学生、充满活力的宣传契机吗 几乎是下意识地，凌云朝着那张桌子走了过去。赵卫国愣了一下，也赶紧跟上。 安诗语正微笑着给一个询问的男生分发报名表，声音清润温和：“是的，以院系为单位组队报名，截止日期是下周……” 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她抬起头，恰好看到走到桌前的凌云和赵卫国。她的目光在凌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清晰的笑意。 “凌云”她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确认，但更多的是一种“果然是你”的熟稔。 这下轮到凌云有些意外了。他确定自己与这位中文系的才女素无交集。 看到凌云眼中的疑惑，安诗语微微一笑，解释道：“去年‘五四杯’，计算机学院对我们文学院那场半决赛，我可是在场边当拉拉队哦。你那个压哨的底角三分，可是让我们院止步四强呢。”她的话语里没有半分芥蒂，反而带着欣赏，“计算机学院最后的亚军，你作为核心分卫，表现非常亮眼哦。” 凌云恍然，也笑了笑：“原来是手下败将，幸会。”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目光扫过桌上的报名表和宣传海报，“今年的比赛，规模看来不小” “是啊，”安诗语拿起一张宣传单递给凌云，动作自然流畅，“学校很支持，希望丰富大家的课余生活。你们计算机学院是卫冕亚军，今年肯定也是夺冠热门吧”她的目光落在凌云身上，带着些许期待。 凌云接过宣传单，快速扫了一眼，心中那个模糊的想法迅速变得清晰、具体。 “比赛是好比赛，”他抬起头，目光迎上安诗语清澈的视线，语气变得认真而恳切，“不过，安同学，你有没有觉得，这么好的赛事，宣传和后勤保障上，还可以做得更……出彩一点” “哦”安诗语秀眉微挑，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我是说，传统的海报、广播，覆盖面还是有限。”凌云组织着语言，既要点明意图，又不能显得过于功利，“如果能有一些更吸引眼球的奖品，或者为参赛队员、工作人员提供一个赛前赛后可以放松、讨论战术的地方，是不是能更好地提升比赛的热度和参与感” 他顿了顿，抛出了核心筹码：“比如，我可以为本届篮球赛提供赞助。冠军队，每人奖励一百元‘星空网咖’上网基金，mvp额外奖励两百元。同时，在比赛期间，‘星空网咖’可以作为赛事赞助商，免费为各队提供12套篮球队服，并提供桶装水和基础医疗用品。” 一百元上网基金！这在九六年对学生来说，绝对是一笔极具诱惑力的奖励！更别提还有实实在在的场地和服务支持。 赵卫国在旁边听得眼睛都直了，使劲扯凌云的衣角，用气声道：“我靠！老凌你疯了这得多少钱啊！” 安诗语显然也吃了一惊，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清爽帅气的男生。她原本只以为他是个篮球打得很好的理工科学长，没想到一开口，竟是如此大的手笔和……商业头脑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思考了一下。她能看出这个提议对赛事的巨大好处，丰厚的奖品能极大激发参赛热情，而指定的休息点也能解决学生会人手和资源不足的实际困难。但“星空网咖”……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其中隐含的宣传目的。 “凌云同学，”她沉吟着，语气依旧温和，但多了几分审慎，“你的提议非常好，对比赛绝对是很大的助力。不过……你所说的‘星空网咖’是” “是我和朋友正在筹备的一家电脑服务中心，就在学校北门对面，下个月开业。”凌云坦然承认，态度真诚，“它不仅仅提供上网服务，更希望成为同学们接触计算机、交流技术、甚至休闲娱乐的一个平台。赞助篮球赛，是希望回馈校园，也是希望让更多同学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当然，一切宣传都会在学生会认可的框架内进行，绝不会影响比赛本身。” 他的坦诚反而让安诗语放下了心防。她见过太多遮遮掩掩或者目的性过于赤裸的所谓“合作”，还有冲着她来赞助的，像凌云这样开诚布公，同时又能提供实实在在好处的，很少见。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跳跃。她看着凌云，看着他眼中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和自信，还有那份对赛事本身的真诚支持（她能感觉到，这不全是作伪），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她展颜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水漾开涟漪，温婉而动人：“听起来是个双赢的好主意。不过，这么重大的合作，我需要向学生会主席团和指导老师汇报一下。能给我一份更详细的赞助方案吗包括具体的金额、服务内容，还有……‘星空网咖’的一些基本信息。” “没问题！”凌云心中一定，知道事情成了大半，“我明天就能把详细的方案给你。” “好，那我等你消息。”安诗语点了点头，从桌上拿出一张空白的报名表，在背面流畅地写下一串数字，“这是学生会办公室的值班电话，一般下午四点后我在。或者……”她顿了顿，抬眼看他，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灵动，“你也可以直接到中文系女生宿舍楼下喊我。” 后面这句话，带上了点属于她这个年龄的、恰到好处的俏皮。 凌云接过那张带着淡淡墨香和娟秀字迹的纸条，也笑了：“放心，不会让你难做。方案一定会让主席团和老师满意。” 目的初步达成，凌云便不再多留，与安诗语道别后，拉着还在发懵的赵卫国走向球场。 走出几步，他下意识地回头。 安诗语已经重新投入到报名工作中，她微微侧身，耐心地向另一位同学解释着什么，阳光勾勒着她认真的侧影，马尾辫随着她轻柔的动作微微晃动。 温婉大方，青春靓丽，而且……很聪明。 凌云转过头，拍了一下手中的篮球，动作重新变得轻松而富有活力。 “老赵，别发呆了，来，斗牛！” “啊哦……来了来了！”赵卫国回过神来，快步跟上，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桌前的倩影，低声对凌云说，“你丫的，这……这桃花运挡不住啊” 凌云运着球，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篮球赛的宣传渠道，看来是打开了。而这次邂逅，似乎……也比他预想的，要更加愉快一些。